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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勾心斗角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她的院子里面的花儿已经开起来了,很漂亮,因为她怀着的是止国的大皇子,所以,所有人都对她很是恭敬。哥哥自然那对她也是好的。
  我突然的来临是在她预料之外的。我站在花前,对着她笑。
  她招呼我坐下。我们说了些话就开始下棋,围棋她并不擅长,是才学的,为了哥哥。其实我也不厉害,我是三皇子教的,以前哥哥总去碧荷那里,我很是寂寞,三皇子就会带着我玩。饶是如此,我也还是更喜欢哥哥。
  “主子,郡主真厉害。”她意识到口误,立马改了过来。
  “其实我很笨,我是以前就会的,但是你是新学的,有这么厉害,已经说明你很聪明了。”
  “郡主现在快乐么?”
  我下了子,不在意的说,“你觉得呢?”
  “看不出来。”
  “你真的很聪明,所以哥哥那么喜欢你。”
  “郡主错了,皇上,他,不喜欢我的。”“我现在才知道。”
  “你不要乱想。”
  “对啊,晋嫔不要乱想。”哥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下棋,哥哥要来么?”
  “呵呵,然然的水平太臭,不和你下。”
  “好吧,那然然走了,皇兄就和晋嫔下吧。”
  “诶,然然,莫生气。来和哥哥下一盘吧。”
  不出所料,很快的,我就输了一盘,我撒气,就把棋盘掀了。
  “皇上真是疼爱郡主啊。”一旁的公公说。
  “当然,朕就这么一个妹妹。”
  哥哥在这些事情都很让着我,什么都由着我来,所以,我心里很开心,总想着怎么挑战他的极限。这样,至少,会给我一种错觉,他是很在乎我的。
  “郡主,今天皇后娘娘说想要见你一面呢。”铃儿提醒我。
  我见哥哥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我就告退了。
  皇后说要找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去不好,念在往日的情分,还是要去应付一下。
  皇后的宫里面很奢华,金灿灿的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她怎么习惯的。
  “皇嫂好。”
  “雪然快进来坐坐。”
  “是”
  “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
  “那就好,身体好了要常来坐坐,这样本宫才不会觉得被遗忘了。”
  “皇嫂说话怎么这么伤感,哥哥还是很疼你的。”
  “这后宫的女人,一个个的长的那么漂亮,我终究是个旧人。这里,皇上都很久不来了,一砖一瓦都是冰冷的呢。”
  我明白了她今日的意图。“要是然然有机会,一定会让哥哥来的。”
  “恩啊,还是雪然好,雪然你可不知道,自从,失去了孩子,我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说着就要拭泪。
  “皇嫂的苦雪然是看见的,皇嫂可要保重身体。”
  “恩”
  “可怜,就算本宫以后生了孩子,也不是长子了。”
  “是不是也不是那么重要。”
  “恩”
  “皇嫂的宫里真好看。”
  “只有这华丽的宫殿能证明,本宫是皇后罢了。”
  出了宫门,铃儿在我的身边道,“皇后跋扈是出了名的,皇上好像已经不太怎么由着她了,郡主。”
  “我自有分寸。”
  只不过,要石玲珑下台,还是很久的事情。至少我当时以为是这样的。可是我的预测王往往有偏差……
  这一次,哥哥又牺牲了孩子。
  宫里大乱,晋嫔的孩子没了,原因是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子里。而为什么掉了进去,则是因为,丽妃推了她一把。
  丽妃就是李韵,可怜这个女子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见上两面就没了缘分。后来我看到了她的画像,果然是美人,雪肤冰肌,顾盼流光。
  真相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怎么想。不管丽妃怎么申辩,都没有人去听。这桩婚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所以,必然没有好的结果,这是早就料到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本人来说,长的倾国倾城,性子也极好,是多少男子追求的对象,是多少女子妒恨的对象,这些,最终还是没有抱住她的身家性命。她打入冷宫的那日,太后找了我。
  自先皇驾鹤西去后,太后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她说,“有些事情,你虽然看的明白,但是终究不明白。”
  “我不知道太后说的是哪件事情?”
  “雪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转头就走。她在后面说。“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的确是,地位在这里,也拥有了先皇的爱,但是现在的我,不快乐。”
  “就现在算不快乐,您曾经不是也拥有了最快乐的时光么?”
  她听到我说的话,想必是觉得有理,但是又觉得无限凄凉。
  “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太后,有些事情,不是雪然说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一旦运转起来,没有人可以让它停下。”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后果然是老了,竟然怜悯起大皇子来了,陪着先皇的她应该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皇位之争中,向来都是兄弟相残,换做是大皇子现在站在哥哥的位置上,该遭殃的几u时我们了。看,就算他现在已然失败了,却还在垂死挣扎。所以,我们,又怎么停的下来呢?
  又过了二年。我十六岁生辰之后的一个初春。最近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便是关于我的,尺国的皇帝陛下,也就是昔日的三皇子殿下,派了使者前来求亲,愿与止国重修秦晋之好,这求亲的对象,自然就是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三皇子竟然对我这么的执着。可是,心之所向,没有办法改变,我也不担心哥哥会答应他,因为大皇子那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推说皇妹还小,想多留在身边几年,由于止国和尺国如今没有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所以,这亲就结不成了。于是,宫中盛传,止国的现任陛下及其宠爱其幼妹,我虽然地位不及从前了,但是,每个人都对我很是恭敬。
  第二件事情便是哥哥的,哥哥通过选秀选出了一个女子,不顾其低贱的身份,十分宠爱。惹得宫中闲话连连,这个姑娘叫做七里香,本是个孤女,所以没有名字,但是,从小被官宦人家收留,所以很懂规矩。七里香这么名字是哥哥给取的,现下只给了一个嫔位,唤作尧嫔。
  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比起石玲珑之流的人,我心知她是个善良的人,也不愿意去见她。她没有后台,对哥哥没有什么帮助,但是,违背于哥哥的出世风格,受到宠爱却是我心里不安的原因,难道,哥哥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女人么?
  石玲珑说她是妖精,我只是默默地不做声,可当我去到晋嫔那里下棋的时候,若海却一字不提。
  若海是个苦命的女子,即使她一向不喜欢我,但是,这一次的打击也未免太过于巨大了些,她跟了哥哥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这是哥哥做的,只是,这心爱的男子,谋害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她的心中该作何感想?
  我怜她可怜,便经常抽空去与她对弈,她的表情总是很淡漠。好像对于宫里的任何事情都不上心了。
  春日,杏花开的正好,只是,我在冰凉的宫墙里,里面什么珍稀的花都有,但是这普普通通的杏花是没有的,我很认真的看着从宫墙外边飘进来的杏花花瓣。
  铃儿误解了我,“郡主,这是杏花的花瓣。”
  “我知道”“以前和哥哥回来的路上见过,只是许多年不见了,很想念。”
  “郡主以前吃过很多苦呢。”
  我苦笑着摇头,哪里算的上什么苦,那个时候,一心只想要那旅途再慢一点,再慢一点,甚至,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只要在哥哥的身边,因为那时的哥哥,能看见的只有我。在止国与尺国边境上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种没有名字的花,我取了致子,不知道哥哥会明白么?
  “铃儿,走吧。”
  “是”
  去到晋嫔的书香园的时候,晋嫔果然在一个人下棋,看她专注得样子,就算,她自己再怎么否认,再怎么恨哥哥,到底也是爱多一点吧。
  她见我来也没有向我行礼,我就自己坐在了她对面。
  “晋嫔进来身子还好么?”
  “劳郡主牵挂,没有什么了。”
  “我来陪你下棋吧。”
  “臣妾是下不过郡主的。”
  “不是事怎么知道,更何况这时间的事情,就算知道没有结果,不也是一如既往的往前走么。”
  收拾好了棋盘,我们开始对弈,她很沉默寡言,而我,也不善于交流,所以,气氛并不怎么好。过了很久她才道。“郡主这次来是要问什么么?”
  “问什么?”
  “郡主不想知道关于尧嫔的事情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事情?”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呵呵,她可是。算了,既然郡主不想知道,那我也就不说了。”
  “看来,关于她的事情,晋嫔知道不少,我还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论长相么?不算的上什么大美人,只不过眼睛极其的漂亮,比起以前的丽妃,差很远。”
  我笑了笑,不做回答。
  “若是论性情,则显得太过于幼稚。但是,也许皇上就是喜欢上了她的不谙世事吧。”
  “是么?”“哥哥不是一向喜欢聪敏人么?”
  “呵呵,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她眯着眼,看着我,“那就是,她的那双眼睛是极为好看的,可以勾人魂魄。”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若海的语气里面听到了一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