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肺消瘅(即肺气热)
山跗病,得之盛怒,而以接内。所以知山跗之病者,臣意切其脉,肺气热也。齐太医先诊山跗病,灸其足少阳脉口,而饮之半夏丸,病者即泄注,腹中虚。又灸其少阴脉,是坏肝刚极深,如是重损病者气;以故加寒热,所以后三日而狂者。肝一络连属,结络乳下阳明,故络绝。开阳明脉,阳明脉伤,即当狂走。后五日死者,肝与心相去五分,故曰五日尽,尽即死矣。
按∶此先病肝,后痰肺,继之以灸,夏饮半夏燥烈品。然苟大补元气,如漆叶青散,非不可治。第须久服,缓不济急耳。(樊阿注)
二二○○七·积瘕
瘕与症异,症坚而瘕软,症以血为之,瘕以气为之也。齐中尉潘满如病,少腹痛,臣意切其脉,深小弱,其卒然浮合也,是脾气也。右脉口气至紧小,见瘕气也,后溲血死。
按∶此若经吾师治,必不令其瘕之自溃溲血而死。意盖仅能诊脉决死生,而决不能治病也。脾去而人不致死,瘕破而肉不致痛,此理彼犹未知耳。(樊阿注)
二二○○八·回风(又名内风,俗名酒膈)
阳虚侯相赵章,病得之酒。众医皆以为寒中,臣意诊其脉,曰∶“回风。”回风者,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法曰∶“五日死。”而后十日乃死。因其人嗜粥,中脏实,故过期。师言∶“安谷者过期,不安谷者不及期。”
按∶此若翻胃,可用桑(即桑枝拳曲处)煎汤服,或服葛花。若吾则以针刺胸背,散其酒气,内风自平。(樊阿注)
二二○○九·风蹶
济北王病,得之汗出伏地。臣意切其脉时,风气也。阳气尽行而阴气入,阴气入张,则寒气上而热气下,故胸满。即为药酒,尽三石,病已。
药酒尽三石,阿信用之坚。如不饮酒,则此风终不愈矣。可知医虽良,须病者服从耳。
或实有可治之质耳。(樊阿注)。
二二○○九·气疝
齐北宫司空命妇,疝气客膀胱,虽于前后溲而溺赤,病见寒气则遗溺。众医皆以为风入中,病主在肺,刺其足少阳脉。臣意谓腹之所以肿者,厥阴之络结小腹也。厥阴有过则脉结动,动则腹肿,臣意即灸其厥阴之脉。左右各一所,即不遗溺而溲清,小腹痛止。即更为火齐汤以饮之,三日而疝气散,即愈。
按∶意治病,纯用火齐汤,所谓得意佳作也。不知此病之愈,得力在灸,以厥阴病,灸厥阴脉,一灸而络舒。吾之攻灸,有鉴于斯。(樊阿注)
二二○一一·热蹶
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臣意告曰∶“热蹶也。”则刺其足心各三所(即三壮也)。
按之大醉者,至于四肢发疯斑,或腹下脓疮累累。若用泻剂,中气愈虚,长热不退。刺其足心,以泄内热,诚捷诀也。予愿师事之。(樊阿注)
二二○一二·呕血
济北王女子竖,奉剑从王之厕。王去,竖后,王令人召之,即仆于厕,呕血死。病得之流汗,流汗者同法。(法当春呕血死也)病内重,毛发色泽、脉不衰。
脾可割可补,故脾虽伤而毛发色泽脉不衰。惟大忌呕血,大忌流汗。医遇此症,贸然进药者多矣。吾愿举是以晓之。(樊阿注)
二二○一三·龋齿(一名蛀齿,缺朽也)
齐中大夫病龋齿。臣意灸其左阳明脉,即为苦参汤,日漱三升,出入五、六日,病已。
得之风及卧开口,食而不漱。
食后宜漱口,为保齿秘诀。况卧时受风,风将内袭,即醒而咀嚼,使风聚而不散,齿故先病,至于缺朽。苦参子涩敛,漱之用风解而齿固,此牙科丹方之一也。
二二○一四·通乳
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召臣意,臣意往。饮以莨砀药一撮,以酒饮之,旋乳。臣意复诊其脉而脉躁,躁者有余病,即饮以硝石(芒硝、石膏),一剂出(便也)血,血如豆,比五六枚,(莨砀今无买,可用穿甲代之)。
肠胃内燥,血气不流行,是以无乳。饮以硝石,则热降而燥润,瘀去而新生矣。医生多治标而不知治本,如治无乳,则仅通乳而已,必罔顾其余病。若治至出血,病家且将大咎医生。由是医生多用酬方,有宿疾者,永不可去。中国医途,可见一斑矣。(樊阿注)
二二○一五·伤脾气
齐丞相舍人奴,病得之流汗数出,灸于火而以出,见大风也望之杀。然黄黄者土气也,土不胜木。当至春,隔塞不通,不能食饮,法至夏,泄血死。众医以为大虫,不知其伤脾气也。
医不能望色,即不能辨症,自并生死不能决矣。若再诀治,势必加剧。若此症众医以为大虫,必投泻药化虫药无疑,故成伤脾。否则流汗见风,病在皮孔,何以伤及脾气哉?且伤脾不比伤肺伤肝,况当能食,治之尤易。乃知其病而无方,则亦何贵乎有名医。不惟舍人不幸,当时病者亦皆不幸也。(樊阿注)
二二○一六·蹶上为重
川王病,得之沐发未干而卧,蹶上为重,头痛身热,使人烦懑。臣意即以寒水拊其头,刺足阳明脉,左右各三所,痛渐已。
寒水有反激力足以使热从上出。针刺有温泻力,足以使风从下泄。下泄则心懑除,上出则头痛止,不用汤药,盖亦可治病也。(樊阿注)二二○一七·腰脊痛
宋建弄石不能起,即复置之,暮腰脊痛,不得溺。臣意见其色,太阳色干,肾部上及腰以下,枯四分所,故以往四五日,知其发也。臣意即为柔汤服之,十八日所而痛愈。又曰∶不亟治,痛即入濡肾,及其未舍(居也)五脏,急治之。病方今客濡肾(即肾外膜濡湿处也),此所谓肾痹也。
柔汤即阳和汤,流畅血脉,化滞去瘀,此汤肆中人皆知,何经十八日始愈?因阳数止于九,九九相生,则阳复矣。吾谓吾师有胆,仓公有识。(樊阿注)
二二○一八·月事不下
济北王侍者韩女病,腰背痛寒热。众医皆以为寒热也,诊其脉时切之肾脉也,涩而不属,故吾师有四物女宛丸,专治女病。意药当不外此。可笑众医以此症为寒热,吾不知其用常山、柴胡、草果仁乎?抑同鳖甲、龟胶乎?(樊阿注)
二二○一九·蛲瘕
临
汜里女子薄吾,病蛲瘕。蛲瘕为病,腹大,上肤黄粗,循之戚戚然(动貌)。臣意饮以芫花一撮,即出蛲可数升,病已,三十日如故。病蛲得之于寒湿,寒湿气宛笃不发。化为虫,其色泽者,中脏无邪气及重病也。
凡寒湿虽居阴,亦喜外出。蛲成于寒湿,其性亦然。故遇芫花引吐而大出,众医以此病为寒热笃,当死不治,可笑也夫。(樊阿注)
二二○二○·饱食疾走
齐淳于司马食马肝,食饱甚,见酒来,即走去,驱疾,至舍即泄数十出。臣意告曰∶“为火齐米斗饮之,七八日而当愈。”
饱食疾走,震动肠胃失其分泌,故泄数十。以火齐化其积滞(见上),以米汁润其谷道,经七日一来复,自能愈矣。或谓米汁可治回风,回风之状,饮食嗌辄后之(即泄也)(见上)。
此方勿轻视,因试见效也。(樊阿注)
二二○二一·伤肺溲血
齐中郎破石,病得之堕马僵石上,肺伤不治。其人嗜黍,黍主肺,故不及期死。诊脉法曰∶“病喜养阴处者顺死,喜养阳处者血死。”其人喜自静,不躁,又久安坐,伏几而寐,故血按∶伤肺者必吐血,彼独溲血,自由静也。凡病肺最难治,吾师虽能割腹,不能剪肺,故肺伤者必不治。人言白芨可补肺,可补痈痿之肺耳,非补堕伤者也。仓公不以汤药着,于病理脉理独详耳。(樊阿注)
二二○二二·中热
齐王侍医遂(名也),中热,论曰∶“中热不溲者,不可服五石(石性重腻,服之增闷),石之为药精悍,公服之不得数溲(便闭也)亟勿服,色将发痈。”遂曰∶“扁鹊曰∶‘阴石以治阴病,阳石以治阳病也。’夫药石者有阴阳水火之剂,故中热,即为阴石柔齐治之;中寒,即为阳石刚齐治之。”意谓∶“扁鹊虽言若是,然必审诊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合色脉表里有余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乃可以论。”论曰∶“阳疾处内,阴形应外者,不加悍药及
石。”诊法曰∶“二阴应外,一阳接内者,不可以刚药。刚药入则动阳,阴病益衰,阳邪益着,邪气流行为重困,于愈忿发为疽。”意告之后,百余日,果为疽,发乳上,入缺盆死。
此请用药石者鉴。(樊阿注)
二二○二三·胁下大如覆杯
阳虚候,时(名也)病得之内,众医皆以为蹶。臣意诊脉以为痹。根在右胁下大如覆杯,令人喘逆气,不能食。臣意即以火齐粥,且饮六日,气下,即令更服丸药。出入六日,病已。
予治一人腹下坚痞,大如覆杯,不痛肿,惟气逆,病得之暮年纳外家。投以黄、熟地、党参,气下痞消即此类也。(樊阿注)
二二○二四·沓风
成开方病,得之数饮酒以见大风气,苦沓风三岁,四肢不能自开,使人喑,喑即死。
酒后受大风,渐入于内,发热口燥,至四肢不能用,经络病矣。至于失音,肺气绝矣。
酒有发酵力,最伤脑与肺,观此沓风,当知所戒。(樊阿注)
二二○二五·牡疝
项处病牡疝,牡疝在膈下,上连肺,病得之内(即上腹下坚痞大如覆杯是也)。臣意谓之∶“慎毋为劳力事,为劳力事则必呕血死。”处后蹴,腰蹶寒,汗出多即呕血死。
牡疝之成,由肾气虚,劳力则汗出,肺气不能制,因呕血。凡成横者,亦牡疝之类也。
第地位较牡疝又为下耳。戒之在色,人何忽诸。(樊阿注)
二二○二六·喘
文王病喘,头痛,目不明。臣意心论之∶以为非病也,以为肥而蓄精,身体不得摇,骨肉不相任,故喘。不当医治。脉法曰∶“年二十,脉气当趋;年三十,当疾步;年四十,当安坐;年五十,当安卧;年六十以上气当大董。”文王年未满二十,方脉气之趋也而徐之。
不应天道四时。后闻医灸之,即笃。此论病之过也。臣意论之∶以为神气争而邪气入,非年少所能复之也,以故死。所谓气者,当调饮食,择宴日,车步广志,以适筋骨肉血脉,以泻气。故年二十,是谓“易。”法不当砭灸,砭灸至气逐。
头痛目不明,湿重可知,阴虚亦可知。湿重之人,大可砭灸,惟阴虚则不可灸,况又病喘,灸固不宜。若以年龄拘,则世有下胎而灸,婴得不免者,将何说哉?(樊阿注)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