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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本事

  一看到有人进市场里问马,立即上前推销起自己来,一个说自己叫伯乐;另一个说是伯乐他哥,伯乐的本事都是自己教的。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两人一叫卓超彦,一叫秦文强,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是这马市里的名人了。
  这两人以马市为谋生之所,当然有他们特异的地方。如果是外地客商来挑马,一遇到他们口若悬河,不停地推介,多少都会有几人上当,让他们从中捞到点份子油水,年景不好的时候甚至兼职做起梁上君子。附近经常来此驻地贩卖马匹的人都知道,他们对马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只能说是认识马,而不能说熟悉,更没有两人自吹自擂般有伯乐一样的眼光神通。
  这一天,哥俩又到马市里来赚些外快贴补肚皮用,却发现以往经常来的胡商马贩子少了许多。因此整个马市冷清不少。卓超彦道:“兄弟,今天怎么了,市场里怎么会如此少人?”
  秦文强四下里望了望,皱着眉头道:“没有道理呀,平常都人挤人的,马都挤到茶馆里去了。走,咱们问问去。”
  两人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宋辽开战,导致边关封闭,中外贸易一齐俱停,朝庭和大辽一派剑拔弩张的样子。
  卓超颜急道:“我们的钱已经不多了。虽然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这样下去也终究不是办法。”原来他们从小就是孤儿,因为彼此对脾气,所以拜了把子做兄弟,秦文强是小弟,卓超彦比他大半岁。
  秦文强道:“没有错。你前些时间不是还说要去考科举吗?咱们大宋有的是秀才举人,好像却不差我们两个。”
  出了市集,卓超彦摸摸扁扁的肚皮,道:“咱们还有多少钱,不如去买些马来贩卖吧。”
  秦文强叹了口气,道:“早知道你如此志大,上次我们就不去赌钱了,输了整整一两银子。”
  勾了勾手指头,望着卓超颜继续道:“约三十个铜钱!”
  “什么?才三十个?”
  “是啊,只够咱们吃几碗馍,吃完就成两袖清风了。别说贩马,就是一张马皮都买不来呢。”
  卓超彦抓了把头发,道:“不如我们去拜师吧,学点武艺,为人家看家护院。”
  秦文强道:“说当大侠也是你,说开妓院也是你。到底你想干什么。现在倒好,没有钱了,你才想起要去学武。”
  卓超彦吱吱唔唔一通,然后道:“我只是不想让咱们挨饿而已,你知道的,东平市场西北方有个“飞龙道场”,那里收徒不要份子钱,而且管吃住。”
  秦文强停下脚步,比较有原则地说道:“不可以。你知道的是他们管吃住,你不知道的是飞龙道场的乌道长,他和官府勾结,专门干些为人所齿冷的事。”
  卓超彦解释一声,道:“我当然知道那乌道长是什么人,只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是想从他那里搞点路费,然后去终南山拜师学艺也好。”
  秦文强眼睛转了几圈,道:“大不了重操旧业好了,我打死也不去干那种欺善怕恶的事的。你要不要一起?”
  卓超彦骂了一声,然后道:“我们是兄弟,两兄弟,一条心。当然干什么都一起了。来吧,小子,去找皮老大报人头。”
  “先吃饭吧。真是的,要不然三十个铜钱都要让皮老大给收了。”
  两人起出钱来,重新找了个地方藏好。三十文铜钱只拿出十文来,去市场边上的“汉轩食舍”各吃了一个大馍,刚好把十文钱花光。
  卓超彦拍拍肚皮,和秦文强商量道:“不去找他们行不行,我们单干。”
  秦文强比较谨慎,道:“这是道上的规矩。我当然也不想那样做了。但你看到的,经常一些外地外来小贼被皮老大他们抓住,哪个不被打个半死?”
  卓超彦咽了一小口,道:“所以说吗,我带你去乌老大那里偷学功夫是为你好。如果我们是高手,哪还用被皮老大那恶贼管。唉,不入行不知道,连偷钱都要向人报户口和人头。十有八九都进皮老大那老贼的口袋,想想就有脾气。”原来两人是想重新做回小偷,而东平市场一带的小偷都归皮老大管。但凡想做这一行的,都先要去他那里登记人头,然后偷了多少都要上报,由他抽去八九成。最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所以两人很是愤慨不平,但也着实是没有办法的事。
  秦文强眼睛一亮,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也许换个地方可以不用缴人头费。”
  卓超彦同意一声,又道:“但我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虽然说家无片瓦,但到底是在东平生活了十几年,想想还真是舍不得。你也知道的,换了地方也不一定好。咱们暂时忍忍吧。”
  秦文强只得同意道:“那好吧。走,找皮老大那恶贼去。”
  由于天下污浊,贪官横行,又遇兵锋战祸,各种苛捐杂税使普通百姓的生活更是百上加斤。像卓超彦和木这样的小混混都不得不走上做小偷的行当,可以说大宋的气数,传到高宗一代,已经更是腐朽没落。
  天底下能混得好的,除了贪官地主外,就数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寄生于民的土匪恶霸了。
  皮老大是洛阳城东平市场里的恶霸,东西纵横数十里的集贸市场,他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卓超彦和秦文强来到皮老大的宅院时,正见一道士从他府门出来。门口几个恶奴,人人趾高气扬,像当奴才都无比风光一样。
  那道士见了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异色。瞬间消失在大街深处。
  两人并没看出什么,卓超彦看了看门口的大汉,小心地对秦文强道:“文强,等会见了皮老大,话可以软一点,但份子得保住。要不然真的十抽九,那我们不都得饿死啊。”
  秦文强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想想看应该怎么和他说。如果我们说上有老下有小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皮老大对我们知根知底。”
  卓超彦道:“那就说最近行情不好,肥羊少得可怜。我们朝不保夕的,本来就搞不到多少钱。”
  秦文强点点头。两人一起告知恶奴一声。有人通报去了。在门口的时候,又看到有几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让几个人架着抬出门外。
  秦文强打个寒颤,道:“皮老大太狠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手下?”
  卓超彦心里直打鼓,道:“拼了,如果他不答应,那我们就换地方自己单干。我就不信不在他皮老大的地盘上混就会饿死。”
  两人之前来过皮老大的府弟,所以是轻车熟路,正要往皮老大住的地方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叫传来:“不好了,老大让人给杀了!”
  秦文强和卓超彦两人你眼望我眼,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整个皮府里的恶奴家丁和护院手下全都聚拢到一栋建筑里。秦文强道:“不会这么巧吧?”
  卓超彦脸上一喜,道:“那以后至少可以一个月不用出份子钱了。我们就钻这个空子。”
  两人正准备抽腿离开的当儿,一声大喝传来,道:“所有外人给我通通拿下,老夫要亲自为大哥主持正义,捉拿凶手。”
  发言的正是皮老大的手下陈让,他是除皮老大外,整个东平市场的二号恶霸。
  两人吓了一跳,想起皮老大及手下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无不冷气直冒。遇到这样的事,自己怎都脱不了干系,那不得都让这暴戾的恶徒给杀了?
  卓超彦低声沉吼一声:“快跑!”秦文强早有此意,两人趁着院内混乱捉人的当儿,立即开溜。把门的大汉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才反映过来,但已经晚了。两人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再一通追堵后,终于完全消失不见。
  卓超彦在平时休息的地方找了个靠背的地方,顺着墙壁坐倒在地,和秦文强一同喘着粗气道:“太险了。他娘的,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早让那几个恶奴拿着点天灯。”
  秦文强拍拍自己的胸口,又帮卓超彦拍了拍,道:“幸好我们腿脚快。要不然真如你所说的,不被点灯也要被放半桶血。唉。”
  卓超彦奇怪道:“人都跑出来了,叹什么气呢。别想太多,我们还有二十个钱呢。”
  秦文强道:“那二十个钱,吃两天就见底了。不过皮老大一死,这东平市场将要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卓超彦眼睛一亮,道:“那不正是我们发财的好机会吗?”
  秦文强同意一声,道:“那我们就放心大胆地干,找到肥羊,到手就拿钱远走高飞。”
  卓超彦道:“这次可是说真的啊,别像上次一样,见人家哭天喊地的,又把钱还给人家。”
  秦文强道:“我只说把钱还人家。并没有拒绝人家打赏我们的啊。”
  卓超彦回忆起之前当小偷时的乐事,道:“但愿还有那么通情达理的人。我们偷了他钱,把钱还给他时还有赏钱拿。”
  秦文强道:“我们又没有告诉他是我们干的。赏两个小钱算什么呢。走吧,找肥羊。”
  “对,找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