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我把思语宫里的金银珠宝全都拿出去贿赂别人,尽管老皇帝从那个人那里回来之后,一直躲在我的思语宫里和我下棋,但是……
谁让我根本就不想让他赢呢,本来以为他去找过那个人之后,棋艺应该会突飞猛进,结果到头来,我还是很简单就赢了他。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老皇帝就整整在我那里耗上了八天的时间,仍旧是一句都没赢。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快就离开的,只是因为我多嘴问了一句,他究竟有没有认真去学的时候,他就气红了脸跑开了。
本来啊,没有老皇帝一整天待在我这里耗着,我就觉得整个世界好太多,我总是不明白,为何同样是输给我,师傅和义父的态度就差那么多呢?
欢天喜地也从东西南北回来了,我想老皇帝现在应该差不多知道了吧!
被老皇帝请到了御书房,我假装纳闷地问:“义父,你不会还想和我下棋吧?”
老皇帝看了看我,然后从书桌上拿出了四本奏折,“这些是震儿、兑儿、济儿和泽儿给朕上的奏折!”
“哎,他们四个应该每天都会给你写奏折,有什么大不了,为何要为了这一件小事找我来呢?”
老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确实,他们每天都会给朕报告自己处理地方的情况,但这次不同,他们给朕上的奏折是告诉我他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那是好事啊!”我假装转念一想,“不对啊,义父,你给我下的那道圣旨,不是要我做出选择的吗,他们四个都成亲了,那我岂不是要嫁给李朔吗?”
“是啊!”老皇帝苦笑道,“如果在朕知道那件事之前,他们告诉我这件事,我会非常开心,终于如愿以偿,让你做了朔儿的太子妃。
可朕知道了,朕从那些宫女太监以及宇文副统领那里知道了,朔儿他,他有龙阳之癖了!”
我无所谓地安慰老皇帝,“其实这也没什么,李朔虽说是未来的君王,但谁规定他爱上的一定要是女子呢?
不过义父,我想提醒你,我不会嫁给一个根本不会爱女子的男人,你总不会希望我一辈子守着空房等着李朔吧!
义父,你如此疼爱我,总不希望看到我是这样悲惨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吧!
如果你到了现在,仍旧坚持要我嫁给李朔,我也无所谓,只是我早就在我爹娘临死之前答应过他们,这辈子绝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要是我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做到,我想我直接到黄泉去陪他们,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无能,无法让他们含笑九泉!”
老皇帝听出了我有轻生的念头,马上说:“朕从来就没说过,一定要你嫁给朔儿。既然朔儿他们都不能娶你了,那么朕的那道圣旨也就无效了!”
我听到这个,在心里面乐开了花,表面上还假装冷静,“那最好了,那么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回到民间去了吧!”
“朕……”老皇帝看着我,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朕想过了,既然朕的儿子没有这种福气娶你为妻,那么朕就……”
“不会吧,义父,你还想要牺牲自己娶我为妻吗,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吗?”
“朕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朕知道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这个世间绝对会有个男子会真心爱你,朕决定了,下旨招郡马!”
我无奈地扯笑,我还以为义父脑袋瓜里还有什么好主意,原来这家伙,还是不肯放我走,就算是我破了他的一道圣旨,他还是下另外一道。
既然一定要我嫁人的话,那么我宁愿自己选择,但我不希望轰动天下,被世人所知。
“郡马,不用招!”我说出了有生以来最不想说出的话,“我自己找,既然你一定要我留下来,那么我希望郡马的人选由我自己选择。
我不想被天下所有的人知道,鼎鼎大名的妙语郡主需要靠皇上下旨招亲,更加不希望自己的郡马是因为我郡主的身份才来的。
我要的是一个无论我是什么样身份的人,都可以保证爱我一生一世,永永远远不会变心的人!”
“这个,朕当然知道了,只是朕觉得时间不多了,下旨招亲会快一点!”
“不多吗?不不是还有一个月多,才到我十八岁生辰吗,我希望在这段时间内,你能让我出外寻找。
我可以保证找到一个我自己愿意嫁的人,但我也希望你可以保证不管我选择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接受!”
“那当然了!只要可以留住你的心,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朕都会面他死罪的!”
听到老皇帝的保证,我有点不开心,“义父,你觉得我的眼光那么差吗,会选择一个杀人犯来爱自己吗,最多就是个冷面杀手而已!”
“好,好,随便,只要你在那一天可以找到一个男人和你成亲,朕就允许你在这段时间内出外走动!”
回到思语宫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德公公,德公公很不理解,“郡主,您最大的希望不就是摆脱掉皇上给您下的圣旨吗,怎么现在又主动起来呢?”
“不主动点,不就要被动地接受另外一道圣旨吗?我就是太低估义父要我留下来的决心,总以为破坏了一道圣旨就可以了。
谁知道一道圣旨没了,他还想下另外一道圣旨,可我偏偏拿到的免死金牌是不能抗婚的,你说这种情况,我不主动,就只有等死!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义父他对我的特别疼爱,我宁愿他对待我和对待别人一样,那么我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德公公很清楚我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就更加体谅我的痛苦,“那您这一次打算拿什么来堵住皇上的口谕呢?”
“堵住!”我无奈地趴在桌上,“这次的口谕是要我在十八岁生辰那一天找到一个自己愿意嫁的人,我能怎么做呢?
在外面那么长的时间,我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个让自己愿意这么做的人,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
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妙语郡主没有十八岁的生辰,那么口谕自然就无效了!”
德公公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什么叫做没有十八岁的生辰,难道您可以阻止时间的流逝吗?”
“我当然不可能有能力阻止时间的流逝,但我可以让自己的时间停止在十八岁生辰之前,不是吗?”我反问道。
德公公简直不敢相信地望着我,“郡主,您的意思是想说您要在您十八岁生辰之前,让您自己死去吗?”
“没错!”我毫不畏惧地点头,“我刚刚彻底弄清楚了义父的决心,在同时,我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
我的婚姻绝对不会一件可以任义父摆布的东西,它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可以决定它的存在与否。
不过可惜的是到现在我依旧找不到愿意嫁的人,但义父又不会轻易放弃让我留在他身边的希望,既然这样,死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妙语郡主可以从这个世间消失掉,那么义父再也不会有任何借口了,我就可以彻彻底底地解脱!”
“不可以!”德公公很坚决地否定,“郡主,奴才一点都不希望看到您死,奴才知道这几年来,您积压了很多痛苦在心里,自然不愿意听皇上的安排。
死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奴才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别的方法,不一定要牺牲自己的性命!”
我想可能是我的口气太过坚决了才会让德公公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笑着抬起头,“德公公,你误会了,我所说的是让妙语郡主死去,而不是谢妙儿。义父想要留住的是妙语郡主,而不是谢妙儿,你懂吗?”
德公公被我弄糊涂了,“奴才不懂,妙语郡主不就是谢妙儿吗?”
“以前确实是,但以后就不是了。你别忘了,我要保住昱家一家人的性命除了自己手里的免死金牌之外,还必须舍弃郡主的身份,不是吗?
如果我舍弃了那个郡主身份,那么妙语郡主不就死了吗。一个平民老百姓的婚事,我想没有必要让皇帝来决定吧!”
“哈……”德公公无奈地看着我,“您吓死奴才,奴才刚刚真的以为您真的一心想要寻死呢!”
“我才不会的。我的性命是我娘拼了半条命才剩下来的,我的人生是我爹娘牺牲自己的所有才得到的,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珍惜它。
只不过德公公,你去告诉昱玄钰,我答应她,随时都可以离开李朔的身边,开始提前进行摆脱掉郡主身份的计划了!”
德公公很爽快地回答:“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哈……义父,你别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聪明地人,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爹娘用尽自己的生命为我创造了一个寻常女子的人生,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失望的,我要他们含笑九泉。
我要摆脱掉郡主的身份,摆脱掉李朔他们,摆脱掉你这个义父,摆脱掉这里所有的一切,做回原来的自己。
本来是我是没有这么快就进行下一步计划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就算明知道你是疼爱我的,但我讨厌你这种疼爱我的方法,我要告诉你,谢妙儿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离开皇宫,回到江湖的那一刻。
不管会不会伤害到你,我都不管了,因为是你先不管我的感受,拼命为我找婚事的,那么就别怪我的无情无义了!
第35节再次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