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走马春秋>第15章 借火遁孙膑归山 闹朝门袁达反国1

第15章 借火遁孙膑归山 闹朝门袁达反国1

诗曰:久辞荣禄遂初衷,曾向长生说息机。真诀自从茅氏得,恩波应许洞庭归。瑶台含雾星神蒲,仙峤浮空岛屿微。借问欲栖珠树鹤,何年却向帝城飞。
却说齐东率领御林军,将南郡王府围住,准备干柴火焰等物,专等信火升空,即便行事,这话不讲。且说闵王商议放火焚烧南郡王府,暗害孙膑。只见宫人来报:“宴已齐备,在五凤楼伺候,请旨定夺。”邹妃道:“天有几鼓了?”宫人道三更初点。闵王道:“是时候了,事不宜迟。传旨摆驾,孤与娘娘上五凤楼观火饮宴取乐。”闵王到了五凤楼,下了逍遥辇,娘娘下了銮舆,君妃携手,宫人簇拥,上至五凤楼,凭栏观望。只见满天星斗,万籁无声。忽听得宫漏连敲,细记三更三点。邹妃道:“时候到了,正好行事。”闵王传旨,把信火点上。宫官不敢怠慢,忙把火绳对准药线,哧的一声,信火飞空。那三千御林举见信火起了,一个个手忙脚乱,把油松点得旺旺的,往干柴上乱撩。这干柴上又有硫磺焰硝,见火就着。
真是火上添油,登时间王府前后左右,呼呼的连听响亮,顷刻间烈火腾空。火神忙把避火罩罩住了黎民房舍,风婆婆忙抖开风口袋,先刮了一阵大风,刮得十分利害。那闵王在五凤楼,吹得发毛悚然。闵王道:“为何忽然有此大风?”娘娘道:“此乃吾主的洪福,天从人愿。有此大风,才烧得快。”
说时迟来时快,顷刻间火逞风威,风趁火势,好利害的火。邹妃道:“料孙膑插翅难逃了,臣妾奉陪吾主,慢饮三杯,观火消息。”君妃坐下饮酒,才举起杯来,抬头远望,越见那火烧得更加猛烈。正是:
离位星君施号令,火鸦飞舞在空中。
却说孙膑,独坐银安殿,看见府中火起,上下通红,眼中含泪,连忙板鞍上骑,口中念动避火诀,一道金光,起在空中,回归天台古洞。不言火遁走了孙膑,且说值日揭谛,见南郡王府火起,第一位入火中装做孙膑,笫二位装作青牛,第三位装作府中人等,第四位装作十五家门徒。那四位神祗装作各项人等,在万火之中大声喊叫,哭声振天,牛鸣犬吠,乱作一片。就有报事的宫官,将人喊牛鸣合府人等俱被火烧的光景,忙到五凤楼上奏闻。闵王大喜道:“烧得好,果是梓童的妙计,斩草除根,把他十五个门徒都烧死在里头了。”邹妃笑道:“烧死了刖夫,永无后患。斟酒过来,臣妾与吾主贺喜。”宫人把酒斟上,邹妃接转,双手高举,送与闵王一饮而尽。
闵王也斟上一杯,回敬邹妃。彼此应酬,一面观火,一面乐饮不提。
且说火神站在空中,施放火龙火鸦,火烧南郡王府。闵王举目遥观,见四面火势通红,欢喜无尽。那火神闪圣目观看,见闵王君妃饮酒取乐,心中大怒,发乍冲冠,大骂无道昏君,听信奸妃之言,火烧王府,毒害真人,还在那楼中赤身饮酒取乐,情理难容,若不与他报应,只道圣神无知。随即拘动火鸦,用劈火剑向西北上一指,那火鸦展翅腾空,竟扑五凤楼而来。闵王与邹妃正饮酒取乐时,忽见有十多个火球,风滚滚焰腾腾,竟扑五凤搂而来,吓得魂惊千里,说声“不好,火到了。”丢下酒杯,取衣穿好,宫官忙保着下楼,连忙扳鞍上马,邹妃不及上舆,宫人扶着,步行回昭阳寝宫避火。此言不讲,且说火神惊退了闵王,神祗好善,无故不敢毁物,顷刻烟消火灭。五凤楼未有烧损。
却说元帅苏代,正观看兵书,深夜尚未归寝。忽见巡军飞报:“南郡王府失火。”吓得面目更色,出离帅府,望见满天火焰通红,传令军兵,快快前去救火。那齐东正在那里监督巡察,只听见西南上人喊马嘶,就知道救火的人来了。忙传令大小二军,准备绳索,但有救火的人到来,来一个绑一个,来两个绑一双,不论皇亲国戚,奉旨拿人,谁敢抗违。众三军遵令,个个磨拳擦掌,准备拿人。
那苏元帅望见王府火势凶猛,率领军兵,蜂拥而来。相离王府不远,家将禀道:“南郡王府前后左右,明盔亮甲,俱有军兵把守,拦住去路,不敢不报,乞令定夺。”苏代闻言,心中疑惑问道:“莫非是救火的官兵?”家将道:“不似救火的官兵。若是救火的该有火钩水桶之物,这些人都是弓上弦,刀上鞘,手拿绳索,到象上阵拿人的一般,那里是救火。”苏代道:“有多少人马?”家将道:“挨挨挤挤,吵吵闹闹,五个一排,十个一队,火光之下看来有四五千之多。”苏代道:“这又奇了,若论五营四哨,六门三关,都城内外大小禁军俱服我管辖,我又无传令救火,这些人是那里而来的?”苏代踌度一会,吩咐众家将:“都跟我来。”齐东看见一班救火的人到来,他也不知是元帅苏代,率领御林军挡住去路,大喝道:“甚么人胆大包大,擅敢前来救火。王法无情,快与我拿下。”苏代闻言大惊:“怎么王法禁人救火的。”催马上前,大怒道:“那一个奸党擅发胡言,不准人救火,拦住去路?”齐东催马向前,看了一看,叹气道:“罢了,若是别人我也不怕,他乃是京城内外总督兵马的大元帅,执掌兵权,怎敢拿他。”只得满脸陪笑道:“苏元帅为何到此?”苏代道:“特来救火。”齐东笑道:“元帅此来差矣,这火是救不得的。”苏代道:“怎么救不得?”齐东道:“苏元帅知道这火从那里来的?”
苏代道:“一定是王府内火烛不谨慎。”齐东道:“不干王府之事,也不是天火降灾,乃是当今恼恨,钦令特差老夫前来放火烧这南郡王府,要害南郡王。但有救火的到来,即便拿送御前问罪。元帅你想想,当今圣旨,谁敢不遵,我劝你各自回去,勿在此惹祸伤身。”苏代闻言大怒道:“都是你这班奸佞之徒,从中怂恿。我且问你,放火杀人,当得何罪?”齐东怒气冲冲道:“啊唷,好苏代,我到好意劝你,你敢违背圣旨,毁骂大臣。我同你到殿上去讲。”
苏代道;“好奸党,满口都是胡言,几时见救火的人犯罪,那有钦差放火之理。且来我与你面君去,谁是谁非自然明白。”二人争论未完,忽巡军来报:“五凤楼失火,快去救获。”苏代闻言,吓得面目更色,手指齐东道;“我且不与你理论,我们教火要紧。”说罢,带领军兵,勒马如飞而去。那齐东闻听五凤搂失火,苏代去救,心中懊恼:“可恨这匹夫,当众辱骂于我,定要与他计较一场。”传令御林军,南郡王府已经烧毁,就此回朝。走至五凤楼,全然如故,并无伤损。暗想道:“这又是苏代的诡计,谎报天灾。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和他见一个高下。”随即进了朝堂,至寝宫见驾。闵王与邹妃正在昭阳宫饮酒,宫官来报;“学士齐东候旨。”闵王传旨:“宣来。”宫官领旨,引齐东入宫,俯伏见驾。闵王开言道:“先生行事如何?”齐东奏道:“微臣奉旨,将南郡府烧得片纸无存,俱成灰烬,特来缴旨。”闵王道:“难为先生效力实心,自有重赏。只是孤与娘娘在五凤搂观火,有探听的宫人来报,称说南郡府中_,听闻孙膑与十五个门徒合府人等一个个叫苦连天,哀叫不绝,连他的盘角青牛亦烧得连声大叫,孤听得欢喜之极。正同御妻饮酒取乐,忽然间有一个火球,竟扑五凤楼而来。只道是天火,惟恐闪躲不及,连忙下楼,把娘娘的腿也烧着了,正在喘息未定。如今先生进宫,未知五凤楼烧得如何?”
齐东道:“托吾主的洪福,五凤楼并无烧毁。”闵王道:“虽未曾烧毁,被他惊恐,足以够了。”齐东道:“这火是那里来的?”闵王道:“孤也不明,先生你知道此火那里来的?”齐东道:“若论此火,也不是天火,也不是南郡府飞来的火,乃是苏代放的火。”闵王道:“先生怎么说是苏代放的火。”齐东奏道:“吾主在上,这苏代恃的兵权在手,向有此歹心,今日因微臣放火烧了南郡王府,将孙膑烧死,他与孙膑是郎舅之亲,至亲关切,领兵前来,口称救火。岂知他反往五凤楼放火。此事众兵可证,人所共知,乞吾主参详。”闵王道:“原来是苏代放的火,这么胆大欺心,明日早朝,定当正法,以儆不臣。”说话之间,天交五鼓,景阳钟响,闵王驾设早朝,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