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博物志》“贤者着行曰传,传者,转也”。纪载事迹,以转示后来也。其式贵实,书毋泛论。
(补注)按《字书》云“传者,传也”。自汉司马迁作史记,创为列传,而后,世史家卒莫能易,或有隐徳而弗彰,或有细人而可法,则皆为之作传,寓其意而驰骋文墨者,间以滑稽之术杂焉。皆传体也。其品有四:一曰史传。二曰家传。三曰托传。四曰假传。
上章——孔融上章谢大中大夫。
(注)汉定礼仪有四。其一曰“章”。后汉论谏庆贺,间亦称章。独断曰章者,需头称稽首。上书谢恩,陈情诣阙,通者也。
解嘲——扬雄作(注)嘲相调也。解释结滞,征事以对。
(补注)按《字书》“解者,释也”。与论说议辨,盖相通焉。论议既见说辨,附此。按《字书》“说,解也。述也”。解释义理,而以己意述之也。说,起于说卦。汉许慎作《说文》亦祖其名,以命篇。而魏晋以来作者少,独曹植集中有二首,而文选不载,故其体阙焉。要之,傅于经义而更出巳见,纵横抑扬以详赡为上,与论亦无大异。此外,又有名说、字说,名虽同而所施实异。按《字书》云“辨,判别也”。其字从言或从刂,近世魏校,谓从刀,而古文不载。汉以前,初无作者,至唐,韩栁乃始作焉。然其原,实出于孟庄,盖本乎?至当不易之理而以反复曲折之词发之。韩文《讳辨》一篇全不直说破,尽是设疑,佯为两可之辞,而待人自释。此作辨之体裁,若直直判断,失学者更端之意矣。
训——汉丞相主簿繁钦祠其先主训(注)《书》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训于王”。训者,导也。顺理以迪之也。祠者告祭于庙也。辞——汉武帝《秋风辞》
(注)感触事物,托于文章谓之辞。
旨——汉后汉崔骃作《达旨》。
(注)旨,美也。令也。达,简言。取达意也。劝进——魏尚书令荀攸《劝魏王进文》
(注)上有让徳弗嗣之真,下有钦崇勲业之实,劝而进之。斯两无恧。若宋彭城王义康所谓“谢述劝吾进,刘湛劝吾退,述亡湛存,所以得罪也。”
喻难——汉司马相如《喻巴蜀并难蜀父老文》
(注)喻,喻告,以知上意也。难,难也。以巳意难之,以讽天子也。诫——后汉杜笃作《女诫》
(注)《淮南子》有尧诫。诫,警也。慎也。《易》“小惩而大诫”。《书》“戒之用休语”。君子有三戎(戒?),则戒者,箴规之别欤?
(补注)班昭作《女诫》,七篇散文也。文法警练详明。《朱子集注》因而效之縁起。载杜笃所作,岂以七言有韵耶?吊文——贾谊《吊屈原文》
(注)《左传》“庄十一年秋,宋大水,公使吊焉”。周礼曰“吊礼,哀祸灾遭水火也”。诗云“神之吊矣”。吊,至也。神之至,犹言来格也。
(补注)古者,吊生曰唁,吊死曰吊。或骄贵而殒身,或狷忿而乖道,或有志而无时,或美才而兼累,后人追而慰之,并名曰吊。文滥觞于唐,故有吊战场、吊鏄钟之作。大抵彷佛楚骚,而切要恻怆似稍不同。否则华过韵缓,化而为赋,其能逃乎夺伦之讥哉?
告——魏阮瑀为文帝作舒告(注)告,启也。报也。命也。又觉也。使觉悟知巳意也。
(补注)又,告,飨神之辞。周礼设太祝之职,掌六祝之辞,考其大旨,实有六焉。一曰告。二曰修。三曰祈。四曰报。五曰辟。六曰谒。用以飨天地山川,社稷宗庙,五祀羣神。汉昭烈祭告天地神只文。
传赞——汉刘歆作《列女传赞》(注)传着事赞叙美也。谒文——后汉别驾司马张超《谒孔子文》
(注)谒,白也。访也。请见也。祈文——后汉傅毅作《高阙祈文》
(注)祈求重肃,修辞贵端。
祝文——董仲舒《祝日蚀文》
(注)“伊祈始蜡,以祭八神,其辞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朩归其宅”。此祝辞之祖。古者祝享史,有册祝载,所以祝之之意,册祝,祝版之类也。诗云“祝祭于祊”。祀事,孔明言甚备也。
行状——汉丞相仓曹傅胡干作《杨元伯行状》
(注)状者,貌也。类也。貌本类实,备史官之采,或乞铭志于作者之辞也。
(补注)先贤表谥并有行状,盖具死者世系名字、爵里、行治、寿年之详,或牒考功太常使议谥,或牒史馆请编录,或上作者乞墓志碑表之类,皆用之。而其文多出于门生,故吏亲旧之手以谓非此辈不能知也。其逸事状,但录其逸者,其所巳载不必详焉。
哀策——汉乐安相李尤作《和帝哀策》
(注)简其功徳而哀之。《释名》“哀,爱也”。爱而思念之也。哀颂——汉会稽东郡尉张綋作《陶侯哀颂》
(注)《说文》“闵也”。闵痛之形于声也。颂扬厥徳,思以美之也。墓志——晋东阳太守殷仲文作《从弟墓志》
(注)汉崔瑗作张衡墓志铭,洪适云“所传墓志,皆汉人大隶”。此云“始于晋日,盖丘中之刻,当其时未露见也”。周必大云“铭墓,三代已有之”。薛考功钟鼎欵,识十六巻。载唐开元四年,偃师畊者得比干墓铜盘。篆文云“右林左泉,后冈前道,万世之灵,兹焉是宝”。然则铭墓,三代时巳有之矣。晋隐士赵逸曰“生时,中庸人耳。及死也,碑文墓志,必穷天地之大徳,尽生民之能事。为君,共尧舜连衡;为臣,与伊皋等迹。牧民之臣,浮虎慕其清尘;执法之吏,埋轮谢其梗直。所谓生为盗跖,死为夷齐,妄言伤正,华辞损实”。又按,楚子囊议恭王谥曰“先其善不从,其过白虎通。以为人臣之义,莫不欲褒。大其君之徳,掩恶扬善,义固如是,然使后世有稽无征,何以为戒,构文宜少,鉴于逸言”。汤显祖云“墓铭须夜为之,其有感于逸言深矣。”
第6章 非有先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