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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圣音琴

  “什么?”搞不清小石头在说什么啊,这个家伙到了这种紧要的罐头竟然还在卖关子。
  “大家伙在找它丢掉的儿子,因为水鳍果长得很像小鱼的样子,气息也跟狮豚鱼有类似之处,所以大家伙把水鳍果当成自己儿子了。”小石头说,声音很低很悲伤的样子。
  “啊?那你告诉它真相没有?”我一听对这条狮豚鱼也是感到非常的怜悯,它原来是在守护自己的孩儿啊。
  “说了,它没反应,还是在这里等着儿子们游到它身边。哎~我父王会不会在想我呐~”小石头惆怅了,我也想佐妈妈了。这条狮豚鱼,原来是眼睛不好啊,把儿子丢了想必很悲伤吧,在这里少说守了五百年,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那…我们走?”既然狮豚鱼没有敌意,可以安心走了吧。
  “你摘了人家三个儿子呢,走了就露馅了,你忍心?”小石头义愤填膺,好像我才是大坏人一样,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是有一点内疚的感觉。
  “那还能怎么办?给它找儿子还是把水鳍果还回去?”两者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还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他的儿子,我又能怎么找呢。
  “我想让大个子不要再这里守着空想念了…”小石头露出难得的温柔调调,“银儿,反正有时间,我们找找大个子的儿子好不好?”
  “怎么找?”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会在?也许…被其他鱼吃了吧。
  “不对,河底温度极低,鱼子应该没有办法孵化,而且大家伙一直在河底守着没有鱼会下来的,大家伙的儿子说不定还在河底,找找吧总有希望。”那么认真的小石头,那么善良的小石头,我被它的话说服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看到一个为儿子如此付出的父亲,找一下又何妨。
  用水鳍果当光源,在河底一寸一寸地寻觅着,同时灵魂全开,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鱼卵的气息,找了六个时辰却仍未有踪迹,心也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小石头,快找了半天了…”
  “再找找好不好,再找一下下好不好…”小石头哀求道,声音却很小,好像怕声音太大,会把希望吓走。我身体累了,心却一直还想留在这里,再找找,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快要摸索到湖底深坑的时候,我被一块大石绊住了,大石后面竟隐隐有着一股微弱的气息,我绕道大石后面,一颗颗圆圆的鱼子就在那里沉睡着,我把小石头拿出来,轻轻地触碰了下鱼子们,小石头好像哭了,有呜咽的声音。
  我将鱼子用布包了起来,轻轻送到狮豚鱼面前,狮豚鱼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鱼尾一阵强烈的抖动,留下了几片绿色的鱼鳞,轻含着它的儿子们游远了。看着狮豚鱼开心的背影,我也体会到了一些快乐。
  我将鱼鳞手下,绿莹莹的,很厚很硬的样子,这个是狮豚鱼给我的礼物啊,希望小鱼儿能够好好孵化成功。
  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阳光了,好久不见会不会刺眼呐~朝着湖面游去,湖水的波光在水下看着更加美丽,破水而出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了站在河边的白羽,这个女人应该是一动不动用等了我那么久的,我对她笑笑,是的,我成功了。
  到白家的路上,白羽双手紧紧捧着水鳍果,她的脸色告诉我,她真的是很开心。嘴角时不时的微微上扬,眼睛里面充满了希望,她笑起来很美。她看水鳍果的样子就好像看自己最最亲爱的宝贝一样,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温暖。
  回到白府中,白家上下已经是别种模样,人人喜笑颜开,这个水鳍果完完全全就是一剂强心剂,让白家上下都活了过来。白家还有许多我没有见过老者,白羽介绍这些都是有名望的世家,既然水鳍果已经到位,都是来为白竹凝练水核护法的,这多年的情分不管怎么说都还在,这个也是举手之劳。
  我一一见过各位前辈,虽然不会有深交,还是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影响,这样做永远都是不会错的。在一句句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古英雄出少年中,我也算是跟显贵们打了招呼。有些添油加醋地把河底的经过大致讲了下,没有把真相告诉大家,我知道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来听“传奇”的,那就让我存在在这个不算大的传奇中吧。
  既然任务完成了,声明也为自己传播了,该是告辞回去的时候了,我过去找白羽,希望能送我回去,她一愣:“银儿,你忘了一样东西哦~”
  “什么?我包裹都整理好了啊。”我回头再扫视了一遍我的行李包裹,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白羽拿出一块椭圆形的黄色玉块:“奖励啊~傻姑娘。”白羽用纤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头。
  额…总觉得这次的玉简只是一块“鸡肋”,也就没有太在意,而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最重要的东西——贵族的认可了。“这个…不必了吧。”
  白羽一脸惊讶,出生入死拿到了水鳍果,竟然不要奖励:“呵呵,银儿,你知道为什么我在悬赏单上只写了“玉简”二字吗?”白羽一脸神秘的样子让我有一些好奇。
  “不明白,是它本身只是一块玉简而已,还是一般人没有办法读懂呢?”我问道,神秘的东西我是最喜欢的了。
  “因为这个魂技相当的因人而异,一般人就算学习了它也是无用的。这个玉简很特别,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是一种音域魂技,我是没有听过了。听我父亲讲,他听过一次,是太奶奶也就是轩德公主殡葬的时候演奏的。那个感觉就好像是天地都黯然无色了,一股有力却又哀婉的情绪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瞬间就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无法自拔,那个时候方圆十里的百姓无一不是哭着的,就连天上的鸟儿,地上的动物都发出哀嚎,感受到了我太爷爷的悲伤。但是自从太爷爷死后,练这个魂技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最多只能平淡地弹出一些小调,再也没有那个时候的威力了。所以,这个魂技也许对你有用,也许无用,不管怎么说,试试吧。若是也能让我感受下当时的音乐,我也就知足了。”
  摸着手中微微发凉的玉简,我似乎真的是感受到了白羽太爷爷的悲伤,不可思议。“那我就试试吧。”
  我眼睛闭上,灵魂包裹住了这整一个玉简,感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它…是有灵魂的。一团小小的灵魂与我的轻轻发生碰撞,在告诉我它里面记录了怎样的故事。
  我看到了如此的场景:少年年轻英俊,小女孩美丽动人,少年弹琴,女孩跳舞,鸟语花香一片。从日出东方,到日落西山,一起嬉笑,一起玩耍。女孩长大,少年挺拔,女孩出嫁,少年是新郎。年年月月日日的欢乐日子不断重复,孩子出生牙牙学语,摇摇晃晃走路了,孩子长大娶亲了,孙子出生了…不知不觉,年老迟暮,女孩已经变为老妇,男孩也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老妇病重,老者求医,可惜结发妻还是先走一步。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平平淡淡真真切切。老者放不下,老者讲不出,只有借由音律抒发,希望老妇能够听见,哀婉的乐声飘荡在空中弥久不散,天上的鸟儿都开始发出哀鸣声。画面的最后是一口盖着鸳鸯红布的棺材,犹如当年迎娶女孩的大红花轿,花轿慢慢靠近,棺材却越拉越远,被地平线吞没。
  睁眼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简单的故事,那么暖,那么伤。
  这应该是白羽太爷爷封印在玉简里的记忆,我羡慕里面的那个女子,如此幸福真心羡慕。再次进入玉简,就是复杂的穴位图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动了的缘故,运行起来总觉得相当的熟悉和顺畅,最后“圣音琴”三个字慢慢浮现,一切又重归平静。
  “白羽,让我在这里再住几天可否,我想把琴练好给你听。”我提出这个请求自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对乐律有自己的理解,若是我真的能够弹奏圣音琴给白羽听,我的这个任务也算完成地完满。
  白羽点头答应下来,疑惑我为何流泪,却没有问。她应该能够猜到当中的故事,只可惜,她没有办法看到。
  接下来几天,从用人的口中我得知白竹凝核成功了,全府一片欢腾,我替白家高兴,但这些事情还是不用我这个外人去操劳的。我现在满脑子只有那个故事,我想弹好这支曲,这是白家的曲调,却融合了我的个人哀愁,我羡慕,我哀伤。
  将水做成细细的弦,音色听起来比马鬃要清脆明亮地多。慢慢调了好几日,才有了水琴的大致模样,音色也总算都准了。试弹了几支雪夜阁里学到的曲子,的确声音平平,只是比木质琴声音微微清脆一些而已。
  “银儿,用心弹,小石头想听听银儿的心。”小石头躺在我的怀里面,它说得很轻很轻。
  心?是啊,白羽的太爷爷就是用一颗为爱妻枯萎的心弹奏出来的,我尝试着用体会当时的情景,手指竟然不自觉地拨动起来。多么哀婉的曲调,简单的几个音符像是融入了一辈子的想念,只想说声来不及说出口的蜜语。真的很神奇,这样美妙哀婉的音符竟然从我的指尖弹出,我被自己都陶醉了。
  “夫人,你我自小相识,青梅竹马,贵为公主却敢忤逆太后旨意下嫁与我,成婚之后相夫教子,操劳了那么久,老头我却没有说过什么哄你的话。我悔啊,早知道我日日讲,夜夜讲,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现在在天上吗,老头弹的琴你听见了吗,老头不久就随你来了,你等着别先投胎啊…”絮絮的声音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这些想必都是他在夫人死后一遍又一遍默念的话,我弹出来了,大家…都听见了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家上下都围着我,满脸的泪痕,白羽走过来,死死地抱住我,耳语:“谢谢你,银儿,真的谢谢你。”她应该听懂了我在弹奏什么。
  白竹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长得很有灵气的模样,他一句话不说,就是单单地瞧着,眼角的泪还在不断地涌出。我把玉塞到他手里:“以后看看。”白竹点头,笑的很开心。
  回到水学院,心里仍是震撼,这份感情真的好美,我对这样的感情竟然开始憧憬,如果,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份爱,我是不是也会这样爱护这样记录这样守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