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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孝报、殊类、贪化、采捕、泉比、兵证、贡评、风虫、郁洲、食品、恠状、断弊、蟹杯、令旨、蟹戸、兵权、蟹征、螺化、食珍、蟹浪、酒蟹、白蟹、荡浦摇江、纪赋咏孝报初,杭俗嗜蟼蟇而鄙食蟹。时有农夫田彦升者,家於半道,幼性至孝。其母嗜蟹,彦升虑其邻比闚笑,常远市於苏湖间,熟之以布囊负归。俄而杨行密将田頵於伦切兵暴至,乡人皆窜避於山谷,粮道不接,或多馁死,独彦升挈囊负母竟以解免,时人以为纯孝之报焉。
殊类震泽渔者陆氏子,举网得蟹,其大如斗,以〈敖上骨下〉剪其网皆断。陆氏子怒欲烹之,其侣老於渔者,遽进曰:“不可,吾尝闻龟蟹之殊类甚者,必江湖之使也,烹之不祥。”乃从而释之,蟹至水面,横行里许方没。
贪化神宗朝,有大臣赵氏者名某,虽於国功高,然其性贪墨,私门子弟苞苴,上特优容之。一日因锡宴,上召伶官使谕已意。伶者乃变易为十五郎姓旁,因命钓者,俄一人持竿而至,遂於盘中引一蟹。十五郎见而惊曰:“好手脚长,我欲烹汝,又念汝是同姓,且释汝。”翌日,赵果出镇近辅。
采捕今之采捕者,於大江浦间承峻流环苇帘而障之,其名曰断。音锻於陂塘小沟港处,则皆穴。沮洳而居,居人盘黒金作鈎状,置之竿首,自探之。夜则燃火以照,咸附明而至焉。若鱼以饵而钓之。
泉比煎茶之法,视其泉若蟹目然,鱼鳞然,第一法。
兵证呉俗有虾荒蟹乱之语,葢取其被坚执鋭,岁或暴至,则乡人用以为兵证也。
贡评国家贡口实於远方者,蛤蜊亦贡焉,独蟹不贡。议者以为贡不贡固有差品,予谓非也。蛤蜊止生於海涂,迩京州郡无有也。故须上供旁蟹,盛育於济郓,商人辇负轨迹相继,所聚之多不减於江淮,奚烦远贡哉。予尝见监御厨王染院云:御食经中亦有煑蟹法,但不常御,锡命则进耳,非谓无録而不在贡品。
风虫蟹之腹有风虫,状如木鼈子而小,色白,大发风毒,食者宜去之。
郁洲江淛诸郡皆出蟹,而苏尤多。苏之五邑娄县为美,即崑山也。娄县之中生郁洲呉塘者又特肥大。郁洲即孙恩所保之地。
食品北人以蟹生析之,酤以盐梅,芼以椒橙,盥手毕,即可食,目为洗手蟹。
恠状呉沈氏子食蟹,得背殻若鬼状者,眉目口鼻分布明白,常宝翫之。
断弊蟹至秋冬之交,即自江顺流而归诸海,苏之人择其江浦峻流处,编帘以障之,若犬牙焉。致水不疾归,而岁常苦其患者,有由然也。虽州符遣卒俾令弃毁,而吏民万端终不可禁。罗江东云:蛟蜃之为害也,则絶流不顾渔人之鈎网。噫!水之病呉久矣,又非蛟蜃之比,絶流顾网其才识固自有小大哉。长民者能推而不疑,亦丰岁一助也。
蟹杯其斗之大者,匡一名斗。渔人或用以酌酒,谓之蟹杯,亦诃陵云螺之流也。诃陵酒,樽用鲎鱼殻,谓之澁锋齾角,内玄外黄。《松陵集》:海南人目螺之有文者曰云螺,亦用以酌酒。
令旨艺祖时,尝遣使至江表,宋齐丘送於郊次。酒行语熟,使者启令曰:“须啗二物,各取南北所尚,复以二物,仍互用南北俚语。”使者曰:“先吃鱣鱼,後吃旁蟹,一似拈蛇弄蝎。”齐丘继声曰:“先吃乳酪,後吃乔团,一似噇脓灌血。”时朝廷方草创,用度不给,倚江表为外府,故齐丘及之。左右以令逼,使之太甚,相顾失色,使者雅叹焉,故归朝而间行。
蟹户钱氏间置鱼户、蟹户,专掌捕鱼蟹,若今台之药户、畦户,睦之漆户比也。
兵权出师下砦之际,忽见蟹则当呼为横行介士,权以安衆。
蟹征按《周礼》人职掌渔征,入於玉府者,贵其须骨之用,以饰器物也。今鱼虽鲲鲕,以至虾蟹悉立征税之目,非若古人取须骨之意也。二浙运使沈公立以岁征权奏罢之,议者谓其识体。
螺化海中有小螺,以其味辛,谓之辣螺。可食,至二三月间多化为蟚螖。今人有得螯跪半成而尚留殻中者,此其证也。近青龙镇於江涂中得蟹螯,跪俱脱,其行自若。初惊为恠,及熟烹去殻,则将化为蝉矣。噫!物之变化万状,固不可究诘。今观蝉之首腹颇与蟹相类,诚亦有是,但虑惊浴又非予之所亲见,故附录之。
食珍凡糟蟹,用茱萸一粒置厣中,经岁不沙。
蟹浪济郓居人夜则执火於水濵,纷然而集,谓之蟹浪。
酒蟹酒蟹须十二月间作,於酒瓮间撇清酒,不得近糟,和盐浸蟹一宿,却取出於厣中,去其粪秽,重实椒盐讫,叠净器中。取前所浸盐酒,更入少新撇者同煎一沸,以别器盛之。隔宿候冷,倾蟹中,须令满。蟚蚎亦可依此法,二三月间止用生乾煑酒。
白蟹秀州华亭县出於三泖者最佳,生於通陂塘者特大,故乡人呼为泖蟹。又亭林湖近顾野王宅,乡人亦号为顾亭林。於天圣末忽生白蟹,即海中所生蠞是也,但蠞不生於淡水,今忽有因号白蟹。濒江之人以价倍常,靡有孑遗,止一年而种絶。
荡浦摇江呉人於港浦间,用篙引小舟,沉铁脚网以取之,谓之荡浦。於江侧相对引两舟,中间施网,摇小舟徐行,谓之摇江。上接断下接於陂塘纪赋咏蟹志见陆龟蒙集中躁外挠兮冠带之狙。陆龟蒙赋蟹奴晴上临湘槛,燕婢秋随过海船。皮日蟹因霜重金膏溢,橘为风多玉脑圆。同前二螯或把持。杜子美亥日饶虾蟹。白乐天病中有人惠海蟹转寄鲁望皮日休
绀甲青筐染菭衣,岛夷初寄北人时。离居定有石帆觉,失伴惟应海月知。族类分明连琐〈王吉〉,琐〈王吉〉,似小蚌,有一小蟹在腹中。出求食,故淮海之人呼为蟹奴。形容好个是蟚蜞。病中无用双螯处,寄与夫君左手持。
詶袭美见寄海蟹陆龟蒙药盃应阻蟹螯香,却乞江边采捕郎。自是扬雄知郭索,太玄经云:蟹之郭索。且非何胤敢餦餭。何胤侈於食味,稍欲去其甚者,犹有〈鱼旦〉脯糖蟹。骨清犹是含春霭,沫白还疑带海霜。强作南朝风雅客,夜来偷醉早梅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