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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谁在下毒

  孔剑南一走,小可便闪身进了厢房。盆齐被整,桌椅正放,没什么东西像被动过。
  满桌饭菜散发出异常的香味。小可疑惑地看了一眼,筷子好像还没有动过,段雯虽贵为教主,却不奢侈浪费,吃得与常人一样检朴,桌上只摆着四菜一汤。中间那盘烧茄子,看来做好也有段时间了,颜色仍黄黄的,左边那盘黄瓜片,个个水嫩嫩的。
  小可疑心顿起,拔下头上银簪,插在那盘茄子里,银簪自下而上变黑了。小可吃了一惊,将银簪插回头上,悄悄离开了屋。
  刑逸尘段雯从前厅回来,进了屋,刑逸尘道:“这左九龄也真是的,就是不让人吃饭,想饿死我呀。”段雯拿起筷子道:“别报怨啦,快吃吧。”两人边吃边说了起来。
  刑逸尘道:“这盘茄子烧得真不赖,回头跟小可说一声,把这厨子要到太原总舵,哎呀!”刑逸尘突然用手费劲地撑着桌子,两眼直瞪桌上的几盘菜。段雯道:“逸尘哥哥,你怎么啦?”刑逸尘用手捂着腹部,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雯儿,这菜里,有。”一句话没说完就栽在了地上。
  段雯刚想站起来,忽觉腹中一阵绞痛,不由得弯下了腰,随即也栽倒在地上。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个脑袋,左顾又盼了一番,钻进屋来。此人正是孔剑南。
  孔剑南上前几步,看看躺在地上的刑段二人,嘿嘿笑道:“教主,在下急需红玉杖一用,恐教主不肯;若偷偷取走,又怕教主日后怪罪,只好出此下策。教主,得罪了。”
  说着弯腰去解系在段雯身上的红玉杖。
  段雯突然睁眼起身,一个反手擒拿扣住孔剑南手腕笑道;“孔剑南,我们等你多时了。”
  孔剑南吓了一跃,转念又想,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少劲,于是起身想要挣脱,旁边刑逸尘使个鲤鱼打挺也跃了起来,厉声喝道:“孔剑南,果然是你!”
  孔剑南摊在地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毒失灵了。小可拍拍手进来了,冲孔剑南挤了挤眼,从头上拔下那根簪子道:“孔剑南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你这么个大笨人钻进教主的房里,能不被别人看见吗?啧啧啧,可惜呀,还毁了我一根簪子呢!”
  孔剑南见势不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教主您大人大量。”段雯打断道:“你鬼鬼无尘偷红玉杖干什么?”孔剑南战战兢兢道:“是是是,是左九龄,左九龄让,让我干的!”
  三人一惊,几乎同时问道:“又是左九龄?”刑逸尘道:“这个左九龄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知他什么来头,先乱杀夜狼教中人,再跑到洛阳杀什么名医,现在又琢磨上了红玉杖。”段雯问道:“孔剑南,左九龄为什么让你偷取红玉杖?”
  孔剑南道:“小的实在不知,那是小的乘轿外出,不知何故,四个轿头被杀,四颗头颅被拧在一起,小的刚想跑,就见到了左九龄。”“他长得什么样子?”“他蒙着头。”众人听了又大失所望。孔剑南道:“小的被吓晕了三次,后来左九龄让小的去偷来红玉杖。小的也曾问他有什么用,他说小的不配知道。”小可气得一跺脚,骂道:“一点不错,你真是个大大的‘浑蛋东西’!”
  孔剑南道:“教主,我与左九龄说话时,他曾自称‘断肢追魂叟’。”“断肢追魂叟?”刑逸尘问道:“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吗?”大家都摇了摇头。小可忽然说道:“‘断肢追魂叟’的名字我好像听过。似乎是我爹那里听到的。”“你爹?”刑逸尘道:“你爹是谁?他在哪?”小可道:“我爹就是前任青州分舵主,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一阵沉默。小可开口道:“教主,好像教中与前元教主平辈的老人们差不多都知道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
  刑逸尘道:“不知这些老前辈们在哪里?”小可道:“绝大多数早已亡故。哎,好像还有一些,不过自从元教主死后,他们也陆续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有一位听说就在洛阳,住在一个叫什么‘青云福地’的地方,那的环境比较干燥,却四通人达着很多河流。你们正好去洛阳,顺便去拜访他,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段雯闻听大喜,问道:“这位老前辈姓甚名谁?”小可道:“好像是叫梁重云。“刑逸尘道:“太好了,明日我们起程,到了洛阳就去寻访那个‘青云福地’。”
  小可指了指孔剑南,“教主,他怎么办?依教规处决吗?”孔剑南不禁哀号起来,连连求饶。段雯看了他一眼,道:“孔剑南,念你这次乃左九龄所逼,并非本意。姑且饶你一回。暂撤掉你岳州护法一职。由毛通海接任。你即日赶回岳州传达此喻,不得有误。回家后罚你面壁思过半年。”
  第二天,段雯刑逸尘离了青州分舵,由李氏兄弟带青州五百教众向洛阳进发。
  没几日便到了洛阳城。行至北郊的时候,就听前面一阵闹哄哄。段雯将人马停在原处,与刑逸尘上前察看。
  一伙土匪围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夫和扶轿的丫环一个个吓得发抖。领头一个土匪道:“没钱?没钱就把这个小娘子,给我们寨主当押寨夫人吧!”说着,一把将一个女子从轿子里揪了出来。段雯一看,那女子体态微胖,身上挂饰一片,被土匪头子一拽,浑身哗啦啦直响。
  那女子尖叫一声,怒斥道:“大胆!你们几个小土匪光天化日之下干如此勾当,真是胆大包天!你们可知我是谁?”
  旁边一个拿刀的匪兵笑道:“管你是谁!就是那天上的龙王,配我们大王都不委屈她。看你这小娘子胖虽胖了些,却也有几分姿色,让你当押寨夫人是抬举你。”
  领头的一声招呼,一群人呼啦啦拥上前去就抓住了胖女子。这女子连声惊叫。
  忽然,几个土匪大叫一声,松开了手,纷纷回头看去,见刑逸尘段雯笑吟吟地站在路上。领头的那个胡子一撇,问道:“是你们两个黄毛小儿向我们扔石头的吗?”刑逸尘道;“不错,正是我们。”段雯喝道:“大胆毛贼,还不快放了那位姑娘!”
  领头的道:“没看出来,两个小家伙还有点胆子,敢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弟兄们,上!”
  一伙土匪扔下胖女子,直冲段刑二人而来。几个草寇哪能是他们的对手,几招就被打掉了兵器。一个人看段雯年纪小,想从背后偷袭,可惜动静太大,还未出手就被段雯回头一拳打在鼻子上,鲜血直流。几人一看情势不妙,连忙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段雯忙过来看那胖女子,她在那边观战,见段雯身手不凡,不禁赞叹不已。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楚。如今段雯细观看那女子,双眉细长,下长着一双大眼,睫毛似一排细刷。
  鼻口并不玲珑,眉宇之间却透出一种华贵之气。都道人胖则臃,体态则显浮肿,面色饱满,却会挤得五官不正,小气得很。如今见了此人,可真是胖而娇美。若瘦一分,就显病态,若再胖一分,就是臃肿了。
  段雯虽清纯美丽,见了此人也不禁自惭形秽。倒是胖女子先开了口:“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段雯忙答礼道:“此乃我习武之人分内之事。姑娘不必挂怀,以后出门须小心些。”说完就告辞了。谁知身后那扶轿的丫环叫了一声:“大胆,竟敢对贵妃娘娘如此不敬!”段刑二人一惊,忙重新施礼。贵妃赶紧还礼,回头怒斥道:“刚才有强人时你吓得躲了个没影,如今就知道给我的恩人耍威风,哼!”小丫环吓得不敢说话了。
  贵妃拉着段雯问道:“姑娘,你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好,你叫什么?”段雯道:“在下段雯。”贵妃道:“我姓杨,名玉环,是当今皇上的贵妃,得皇上特准到洛阳来玩玩,没想到遇着那伙坏人,多亏了段姑娘你呀。段姑娘,到我洛阳行宫来坐坐吧。”
  段雯忙推辞道:“贵妃娘娘,段雯有事在身,还有一班兄弟在那边等着,恐怕辜负了娘娘一番好意。”贵妃一挥手道:“没关系,叫你的弟兄们也来行宫,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上他们,还不行吗?”段雯还想说什么,贵妃早已叫人传话过去,请李恨天越子杰他们了,盛情难却,段刑二人被贵妃请至洛阳行宫。
  兵士们在偏房里饮酒说笑,贵妃与二人在正厅中谈话。无非是谈些武艺高强,出身何所之类的。
  正说着贵妃忽道:“二位大侠走南闯北,不知见过此物没有。”说着击掌三下,两名仆役捧上两个大高底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