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名为酒楼,但却是不少文人墨客风花雪月之所。金牡丹的本领就在于她不但会招揽生意,同时也会让手下的漂亮姑娘们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卖命。俗话说,欲欢需去烟花楼,欲醉需上醉仙楼。不难看出,这醉仙楼的美名在金陵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待嫁的闺女们,有时按耐不出寂寞,也会偷偷地溜到醉仙楼寻访一番。
要说醉仙楼的姑娘那可是金陵一绝,不说那金牡丹的风韵,就拿醉仙楼花魁琴霜来讲,就足以让金陵的男子们心甘情愿地掏出腰里的银子,这其中,常居醉仙楼的更是数不胜数。然而,醉仙楼的规矩是铁打的,凡在醉仙楼的姑娘们只卖笑不卖身,若不是定了亲或自愿被人赎了去的,一律不得与男子同房。当然,规矩定了自然是有人会去破坏的,然而凡坏了她金二娘规矩的人,事后必定没什么好下场。就说前两年金陵城内的小霸王的林霸,仗着他爹是当朝宰相,便想乘机要了琴霜的人,谁料方欲动手却被金牡丹逮了个正着,自此以后便是不见了身影。直到翌年二月末,人们才在醉仙楼的后花园里发现了林霸的尸体。更蹊跷的是林霸他爹也就是当朝宰相竟然不闻不问,好象死的那个不是自己儿子一般,这也就更为醉仙楼增添了某种神秘的色彩。
有人说金牡丹之所以如此嚣张完全是仗着他何桑怀在朝廷中的地位,然而,就连何桑怀也坏不了的规矩又如何来解释呢?或许何桑怀与金牡丹之间确实有那么一层外人不知的秘密,亦或许,金牡丹的背后有着比何桑怀更深一层的秘密。
总之,金牡丹就是金牡丹,醉仙楼就是醉仙楼,规矩就是规矩。
快过年的时候,金牡丹的店里来了些不速之客,有四五人之多。领头的那个似乎是叫刘鼎,容貌甚是粗旷,口音里带着浓重的西北风气,跟在他后面的是个颇为好看的白面少年,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少年身边站着几个彪型大汉,个个人高马大,粗壮的身子骨乍一看便知道是习武之人,其进店之后便是警觉地四处张望,似乎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方才往深处走了去。一伙人挑了个中堂的位置坐下,挥了挥手示意金牡丹过去。
这样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来头的,金牡丹招呼过记帐的冬至去将何员外的人叫来,然后理了理衣裳,悠悠地走了去。
那少年起先并未注意到金牡丹的模样,只是低头摆弄着身边的刀剑,知道那大汉轻轻推了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这少年果然是个美人,金牡丹这般想着,挤出了个颇为诡异的笑容。
少年似乎并不在意金牡丹的神情,他转过身望向台上弹琴的琴霜,然后点了点头,领头的大汉便开了口,“台上的姑娘多少钱一个晚上?”
金牡丹起先只是愣了愣,后来才发觉这话中有话,她也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去,“实在对不住,我金二娘的姑娘只看不卖。”
其语气之冷淡让身边正在与其他客人说笑的姑娘们也禁不住冒了一身冷汗。
那少年听得这般回答自然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那大汉耳语了两句,便将金牡丹退了去。
这时,何员外的人马早已将醉仙楼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本人也晃晃悠悠地朝那金二娘走了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望着中堂几个颇为彪悍的男子,何桑怀忍不住问了声。
“我要是知道还能请你来么?”金牡丹有些不满的推开他,柔软的声线里充斥着数不清的矫情。
“那些个大汉我是没有见过,倒是那少年颇有些眼熟。”何桑怀环住金牡丹的腰,柔柔地咬住她的耳垂。
“那好。”金牡丹一个转身,一手捂住何桑怀想要放肆的唇,“今日这事,便是劳烦何大人您多多看着点了。”说罢便转身上了楼,留下他何桑怀一人在中堂,倒还真有些怨妇的味道。
话说这金牡丹上楼换了件衣服,转而示意琴霜下台,自己却是三步两步上了去,抚起那古琴便是一阵弹唱。
自醉仙楼开张以来,除了金牡丹,醉仙楼所有的姑娘都是上过台的,然而这一次,不用说那少年,就连时常造访的何桑怀也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台上的金牡丹是金陵从未见过的温婉流长,除却平日的泼辣劲不说,竟是凭空多了几许惊艳。
若是说醉仙楼有什么神韵的话,恐怕便是此时金牡丹所赋予的罢。
一曲唱罢,唱得秦淮何水哗哗作响,唱得金陵城外牡丹尽放。
何桑怀早已忘却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痴也似地望着台上的人儿,平日的风流劲如今却也只能如云烟一般。
“金牡丹啊金牡丹,你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有如此能耐。”
中堂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碗筷,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神秘的微笑。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