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沁缘听着耳边皇上的笑声,终究撑不住地昏了过去。过了很久她才慢慢醒过来。当她醒来得的时候只看见清雪静静地躺在她身边踢着小腿。覃沁缘慌忙抱着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宝贝。”覃沁缘轻轻吻着女儿的额头,眼泪刷地流下来,“你爹爹被坏人抓走了,我们去找他。”小家伙好像明白娘亲的意思一样,小手放在覃沁缘的脸上好像想擦干她脸上的泪水。覃沁缘抱着女儿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豪华的大床上。她所住的地方也是奢华至极。
覃沁缘默默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周边都没有人,这应该是花兰之前住的公主宫殿。一想到那个男人,覃沁缘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之意,不管他再怎么想补偿她,她都不可能原谅他,因为那个所谓的爹爹居然要吃她心爱人的心脏。
她几乎已经猜到,清羽被抓一定和清苍脱不了关系,因为他最了解清羽的弱点,知道云香是他致命的硬伤。覃沁缘眼底浮现怒火,这个男人究竟想怎样?清羽已经把血族族长让了出来,他还想怎样!
“公主!”小红几个侍女一进门就看见覃沁缘起来,就赶紧端着水盆走进来,“公主醒了?奴婢服侍您起床。”
覃沁缘没有理会,而是带着女儿直接向门外走去。小红和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随即挡在覃沁缘面前:“公主,你不能走。”如果皇上知道公主走了,一定会杀了她们这些小丫鬟。
“让开!”覃沁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挡住她的人,她一定要离开,她不想再见那个所谓的虚伪父亲。难怪当年母亲会死,花铁确实是罪魁祸首,可是皇上何尝不是这件事情的帮凶?如果他不懦弱,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
“公主,我们求你了!”小翠几个宫女害怕地扑腾一声跪下,“你不要走,如果皇上知道,一定会要了我们的脑袋。”
覃沁缘看着眼前吓得脸色惨白的嫣红,心里也有些动摇,毕竟这几个丫鬟也不该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
“那好,你先告诉我,皇上把血君关在哪里了?”她必须知道清羽被关在什么地方,才可以趁机救他出来。而唯一可以知道清羽位置的来源就是这几个一直在她身边的丫鬟。
“这……公主,我们不知道。”小红没有正面回答,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躲躲闪闪。她怎么敢和公主说出血君的踪迹?不止皇上不会饶过她,血君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想到那天血君那嗜血的恐怖眼神,她们就忍不住打哆嗦。她们还真是佩服公主居然有勇气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
“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他!”覃沁缘推开她们直接向书房走去。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跟着覃沁缘走去。
皇上站在一副画前面,画上的女子细目长眉,笑靥如花。虽然没有长得倾国倾城,看着却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皇上看着看着,眼底露出少有的温柔。
“初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低声呢喃,好像在对自己说话一般。
“皇上真是好兴致!”讥讽的女声传来,皇上没有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覃沁缘一进门就看见皇上对着一幅画发呆,上面的女子和她的真颜一模一样。如果那个女子额头上没有一颗朱砂,她真的会以为这画上的女子是她。
“这是你娘亲。”皇上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转过身来,在看见那张脸时猛地一震,这张面孔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颤抖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覃沁缘面无表情地打落。
“你把他关在哪里?”覃沁缘没有理会她是激动的表情,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清羽的下落。她这次来见皇上,特地换了真颜,她知道,皇上一定很想念这张脸。
“难道,你觉得朕一个父亲连一个野男人都比不过?”皇上怒了,他就是再怎么想补偿这个女儿,也不允许她触犯他的尊严。他是他的父亲,更加不应该质问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父亲?”覃沁缘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皇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如贵不是顾忌到这是他亏欠的女儿,恐怕会一个圣旨给她赐死。很显然,覃沁缘并没有领情。
“当我在将军府担惊受怕,在将军府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时,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又在哪里?”覃沁缘冷声道,“你说你是我的父亲,可你自问一下自己,有没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你关心过我吗?照顾过我吗?你连父亲该做的都没有做到,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是我的父亲?”
皇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确实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基本原则。可是不管怎么说,生在皇室都注定不可能有一段美好幸福的一生,在他心里,这些子女都应该为理解他这父皇,支持他,而不是在这里多加指责。
“孩子,你错了。”皇上看着听说叹息道,“我有很多女儿,包括你,可是我能给她们一切括权力,却不能给她们快乐。如果你从小就生长在皇宫里,会比在将军府里更加痛苦。”
“可是你给了我快乐吗?我可以不要像你那些女儿一样,可是,我只要清羽,他才是我唯一的快乐!”覃沁缘的情绪失控,抱着女儿大哭,清雪仿佛感知到了母亲的悲伤,也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她再次想起清羽那天的眼神,心疼得刀绞一般,为什么她和清羽之间有着这么多障碍?为什么所有的误会都要一个个地横梗在他们中间?
“缘儿,你,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皇上的神色很严肃,“你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只有一生没有转世的血君,你确定自己有勇气陪他走过这永无止境的一生?”
“我愿意!”覃沁缘的这声我愿意,深深地震撼了皇上的心。他仿佛又看见了十六年前洛初看着他说我愿意时的场景。
金色的阳光打在覃沁缘身上,皇上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洛初,他沉默许久终于长叹道:“好,我放弃了。”他不能让他的女儿再次延续他和洛初的爱情遗憾,既然相爱,那就好好在一起。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很大的勇气。皇上对着窗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初儿,朕,不能再等你了。”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也许这样,可以更快地和她相见吧!
祥云国有一个传说,血君寿命很长,一直在等待那个他爱了一生,同时也恨了一生的女子。只要得到血君的心脏就可以长生不死,本来他也想等他心爱的女人回来,因为她曾说过,下一世,她一定还会进宫,一直一直陪伴他。
爱情就像一张网,如果陷进去,就会一生一世逃脱不开,皇上苦涩一笑,也许,这期限不止一生一世。
“皇上?”覃沁缘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放弃长生不死?”自古皇帝想要长生不死的历史上大多有,可惜都没有成功。皇上居然为了她一个从小不在身边的女儿放弃了?
“缘儿,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父皇?”皇上默认了,看着她,眼底流露着期盼,覃沁缘也有些动容,可是那声父皇就是说不出口,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没关系。”皇上的脸色有些失望,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我派道士把他关在地下室,等会放他出来,和你们母女相聚。”皇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那个怀里已经不哭的小家伙:“缘儿,我能抱抱她吗?”
小家伙仿佛特别喜欢听说,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拉扯住皇上滑下的头发。“她力气很大。”皇上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道。
“嗯。”覃沁缘笑了笑,接过女儿,将她的小手从头发上轻轻松开来,“我想去地下室接他,可以吗?”覃沁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误会她,只想快点向他解释。
“好,朕陪你一起去,毕竟那也是朕的女婿。”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婿对他心生怨恨,以后再也不带女儿回来。
“皇上,公主!齐夜公子和他母亲在殿外求见。”林公公通报道,他还小心地看了眼身边的女子,没想到这覃姑娘居然才是真的公主。
“齐夫人来的正好!”皇上丝毫没有因为齐夜和他的母亲到来而感到意外,只是淡淡道,“让齐夫人和齐夜进来吧!”
覃沁缘听到齐夜的名字,有些感叹,前尘往事就像做梦一样,等她再回首,才发觉过去的事情仿佛过了很久。
齐夜和母亲进来,一眼就看见覃沁缘抱着孩子在一旁哄着,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软和温柔。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还是那副青涩的模样,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变了。
“臣/臣妇见过皇上,见过公主。”
“起来吧!”皇上微微一抬手,齐夫人和齐夜随即站起来,“皇上,臣妇和儿子前来,是想领回兄长的尸骨。”花铁畏罪自杀,早已经传到了花家。花大夫人不肯来领回尸骨,是怕受花铁连累。覃沁缘微微一叹,终究还是那个曾经被他亲手赶出家门的妹妹领会尸骨,不知道花铁在天之灵是什么样的感受。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