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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定哥人宫,海陵册为娘子。贞元元年,封贵妃,大爱幸,许以为后,赐其家奴孙梅进士及第。海陵每与定哥同辇游瑞池,诸妃步从之。阎乞儿以妃家旧人,得给侍本位。后海陵嬖幸愈多,定哥稀得见。一日独居楼上,海陵与他妃同辇从楼下过。定哥望见,号呼求去,诅骂海陵。海陵佯为不闻而去。定哥益无聊赖,欲复与乞儿通,乃使比丘尼向乞儿索所遗衣服以调之。乞儿识其意,笑曰:“妃今日富贵忘我耶?”定哥欲以计纳乞儿于宫中,恐阍者察其隐,乃先令侍儿以大箧盛亵衣其中,遣人载之入宫。阍者索之,见箧中皆亵衣,合者已悔惧。定哥使人诘责阍者曰:“我天子妃亲体之衣,尔故玩视,何也?我且奏闻之。”阍者惶惧,甘死罪,请后不敢再视。定哥乃使尼以大箧盛乞儿载入宫中,阍者果不敢复索。乞儿入宫十余日,定哥得恣情欢谑,喜出望外。然乐不可极,不得已,使衣妇人衣,杂诸侍婢,抵暮混出。贵哥闻其事,以告海陵。海陵乃缢死定哥,乞儿及比丘尼皆伏诛,封贵哥萃国夫人,小底药师奴以匿定哥奸事,仗百五十,后亦赐死。
丽妃石哥者,定哥之妹,秘书监文之妻也。海陵与之私,欲纳之宫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谓按都瓜曰:“必出而妇。不然,我特别有所行。”按都瓜以语文,文难之,按都瓜曰:“上谓别有所行,是欲杀汝也。岂以一妻杀其身乎?愚痴谅不至此。”文不得已,乃与石哥相持恸哭而别。是时海陵至中都,迎石哥至中都,纳之,却以迪辇阿不之妻择特懒配文。
一日,海陵与石哥坐便殿,召文至前,使石哥戏之曰:“文秘书近况若何?”文曰:“石修容旧情不减。”石哥曰:“莫说旧情。若说起旧情,害人费力。”文曰:“枉谈近况。若谈起近况,教尔留心。”石哥曰:“抽一抽,丢一丢。丢抽无几,愁眉到底不开。”文曰:“迭一迭,揭一揭。揭迭相仍,趣味从来无赛。”石哥曰:“我笑你一似粉妆泥塑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文曰:“我笑你一似坏门被伞篾圈子,没上又没下。”石哥曰:“我若只守着你,几误一生。”文曰:“你若不撇了我,受用半世。”石哥曰:“绵软短尖,那话儿总来不妙。”文曰:“宽平臭恶,这话儿也不见佳。”石哥曰:“择特懒前世不修,丢了黄金毁绿砖。”文曰:“今皇帝现世讨报,放了家禽驯野鸟。”石哥曰:“你膫不胜人,虚生此膫。”文曰:“你屄不出众,空有此屄。”石哥曰:“将我屄,套你头,头头利市。”文曰:“将我膫,塞你嘴,嘴嘴含弘。”他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斗得海陵鼓掌大笑,诸侍嫔都笑不止。海陵谓文曰:“石哥善谑,卿亦健誂。不识石哥人宫以来,卿复思之否?”文曰:“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微臣岂敢再萌邪思。”未几,定哥缢死,遗石哥出宫。不数日,复召人,封为昭仪。正隆元年,封桑妃。二年,进封丽妃。
昭媛察八,姓耶律氏,尝许嫁奚人萧堂古带。海陵闻其美,强纳之,封为昭媛。以萧堂古带为护卫。察八见海陵嫔御甚多,每以新欢间阻旧爱,不得已,勉意承欢,而心实恋恋堂古带也。一日,使侍女以软金鹌鹑袋子数枚,题诗一首,遗萧堂古带。诗云:
一入深宫尽日闲,思君欲见泪阑珊。
今生不结鸳鸯带,也应重过望夫山。
堂古带得之,惧祸及己,谒告往河间驿。无何事觉,海陵召问之,堂古带以实闻。海陵曰:“此非汝之罪也,罪在思汝者,吾为汝结来生缘。”乃登宝昌楼,手察八,堕楼下死,诸后妃股栗,莫能仰视,并诛侍女之遗软金鹌鹑袋者。
海陵杀诸宗室,择其妇女之美者,皆欲纳之宫中。乃讽宰相曰:“朕嗣续未广,此党人妇女,有朕中外亲,纳之宫中何如?”徒单贞以告萧裕,裕曰:“近杀宗室,中外异议纷纭,奈何复为此耶?”徒单贞以其语复海陵,海陵曰:“吾固知裕不肯从。”乃使贞自以己意讽萧裕,必欲裕等请行此事,贞不获辞,乃谓裕曰:“上意已有所属,公固止之,将成疾矣。”裕曰:“必不肯已,唯上择一人纳之。”贞曰:“必须公等白之。”裕知不可止,乃具奏。遂纳秉德弟纠里妻高氏、宗本子莎鲁刺妻、宗固子胡里刺妻、胡失来妻,又纳叔曹国王子宗敏妻阿懒于宫中。贞元元年,封为昭妃。大臣奏宗敏属近尊行不可,乃令阿懒出宫,而封高氏为修仪。加其父高邪鲁瓦辅国上将军,母完颜氏,封密国夫人。又宋王宗望女寿宁县主什古、梁王宗弼文静乐县主蒲刺,及捻宗隽女师姑儿,皆海陵从姊妹也。混同郡君莎里古真,及其妹余都,太傅宗本女也,为海陵再从姊妹。表兄张定安妻奈刺忽、丽妃妹蒲鲁胡只皆有夫。唯什古丧夫。海陵无所忌耻,使高师姑内哥阿古等,传达言语,皆与之私。
其传语莎里古真曰:“主上之好美色,汝所知也。汝之美,能免主上之不汝思乎?主上于汝为再从姊妹,出阁之日,服制无矣,相遇犹路人然。汝曷不入侍于上,以博恩宠。”莎里古真曰:“上于我同姓也,同姓为婚,昭公且贻清议。况我与上为再从姊妹,何可为此等事,以贻族人羞。”高师姑曰:“汝之心事,我知久矣。撒速之阳,恐不如上之伟岸也。”莎里古真面顶不语,久曰:“同为是人,同具是体,有何异而汝强为之辞。”高师姑曰:“上之阳,粗硬坚挺,非人所同也,汝不雯古之嫪毐乎?”莎里古真笑而不答。入见海陵,海陵幸之,竭尽精力,博得古真一笑。次日,以其夫撒速近侍局直宿。海陵谓撒速曰:“尔妻年少,遇尔直宿,不可令居于家,当令宿于妃位。”撒速默然,不敢出一语。每召古真入,海陵必亲伺候于廊下,立久不至,则坐于高师姑膝上以望之。高师姑曰:“尊为天子,嫔御满前,何劳苦如此?”海陵笑曰:“我固以天子为易得耳。此等期会,乃可贵也。”莎里古真一至,则捧惜拥持,无所不用其极,唯恐古真之不悦己。然古真在外,颇恣淫佚,恃宠笞决其夫,其夫亦不能制。见官之尊贵,人之有才者,闻肉具伟长,坚热不泄者,必招徕之,与之交合,不以为耻。海陵闻之大怒,谓之曰:“尔爱贵官,有贵如天子者乎?尔爱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尔爱娱乐,有丰富伟岸过我者乎?”怒甚,气咽不能言。莎里古真阳为欢笑,以手捧其肉具,脸偎贴之,口咬咂之,使肉具吸吸跳动,然后跨鸟而坐,颠簸摇荡,尽根没脑。海陵见其快乐也,又抚慰之曰:“无谓我闻知,便尔惭恧。遇宴会当行立自如,毋为众所测度,以致非笑。”莎里古真曰:“我只笑尔无能耳。”海陵又大怒,遣之出宫。后屡召入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