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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路西法的故事


路西法本名叫做吴培,认识他时我才35岁,他不过20岁光景。外表很俊朗的年轻人,高高鼻梁,猫儿似的大眼,很讨人喜欢,就是不爱说话。衣服头发邋里邋遢,遇到女同事如同鼠儿见了猫,躲得远远地。
实在挨不过,讲几句话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刚一见面并不是很喜欢他,嫌他木讷。偶然的一次实验,我反复测量计算的结果和实验数据并不符合,百思不得其解,反反复复做了很多次实验。
他作为最为年轻学徒,只静静在一旁看着,并不发表意见。直到我实在没辙了,叫他帮助我再进行一次实验,他说我的做的实验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测量上。
说话有条不紊,条理清晰地告诉我测量的误差原因,令我刮目相看 。
从此我做研究的时候很喜欢带上他,他心思非常细腻,特别注重细节,这正是我比较缺乏的。后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我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便能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正式收他做徒弟,我结婚那年,他还是我的伴郎。
凌寒博士想到自己刚结婚的时候,嘴角浮现一个浪漫的微笑。
我们亦师亦友,白天整日呆在科研室研究,晚上一齐喝酒,甚至回到了家,也要继续视频聊天。此时我们便会从冰箱取出一罐好酒,我们举杯共饮。

我也不断催促他赶快找女朋友,别像师傅那样都三十好几了才结婚,没有佳人陪伴的风花雪月,青春的大好年华都辜负了。他每次只是点头,说没有遇上梦中人。
他体质偏弱,感冒发烧都是常事。
一次发高烧,他到研究所附近的医院打吊针,遇上了一个温婉贤淑的护士。从此性格严缜,做实验从不轻易犯错的他魂不守舍,协助我的时候频频走神发呆。我们很早就开始了人体武器的研究,我叫他帮忙把隔壁的实验人体运输过来研究,他竟然把人体模型的标本扛了过来,成为经典笑料。

在我的多次鼓吹之下,他终于鼓起勇气向护士表白。当时他嫌弃玫瑰花太俗,便直接预支半年的薪水买了颗大拇指那么大的钻石,想要向护士求婚。他畏畏缩缩跑到人家跟前,护士说请问您哪里不舒服,是否有预定主治医师。
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姓···吴 吴·······”
“性无能请往直走左转,那里是男科。”护士笑容甜甜。吴培直接愣在当场,不善言辞自尊心又极强地他直接脱掉裤子,向护士展示他的雄风,人家护士直接就给吴培吓跑了。

他后来想方设法要给护士合理的解释,谁知人家把他拉了黑名单,绕着三条街走。最后,他听说护士已经有了男朋友,悲痛欲绝,把钻戒扔到臭水沟里。他开始抽烟,每个晚上都要我陪他喝酒。

“不就一面之缘,至于么,你们男人真是不可····”凌安妮不屑地说道。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卢明成打断安妮的话,并深深望了她一眼。

吴培他开始注意仪表,逐渐跟女生接触,在研究所的人际关系也都好了起来,大家也逐渐认识到我们的研究所里有一个天才,帅哥天才。因为他对我的大女儿凌曦很好很照顾,凌曦便认他做哥哥,我索性便收了他做义子,有两年过年他都是在我们家过的。
帅哥天才的名称不胫而走,一个脸圆圆的可爱女生跳入他的视野,经常缠着要吴培跟她去看电影,吴培也很喜欢她。
女生主动向吴培表白,他们就在一起了。吴培对那女生很好,陷得很深。
我记得他是这样跟我说的:“她已经深入我骨髓”
爱情这种事情我一向很难理解,不明不白的,他们竟然就分手了。吴培消失了一个月,刚开始的几天内我们不能通过任何方式找到吴培,警察撞开他家门的时候,他正在读《圣经》,对外边的一切充耳不闻。 后来他请了长假,或者干脆直接罢工。
他不在的三个月内,我做什么研究感觉都不顺手。
回到研究所的时候,他又恢复到以前邋里邋遢的样子,头发能长到胡渣那里,并自称“路西法” ,他在闲着无事的时候,经常念叨那么一句话:“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堕落?你这攻败列国的神竟被砍倒在地上?”他还到处跟人说能联系到撒旦星球的撒旦”,他已经投入撒旦教。当时第一宇宙的概念尚未出现,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

他开始痴迷宗教,并且反复向我灌输撒旦教派的信仰,我记得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句话是:“愚昧是主罪”
对于上一段感情,他说:“撒旦代表了对那些值得友善对待的人的善意,而不是对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的爱”科学家都是唯物主义,我很担忧他会在宗教里不断沉沦下去。
他又跟我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当然也没有撒旦。神不过是世界上的一般能源,人可以取为己用”
我便放心了,以为撒旦教派不过是一个哲学教派。
博士说到这里,啜饮一口茶。
谁知他变得越来越古怪,经常说一些某明奇妙的格言,比如说:“除非你被询问,否则不要发表意见”
“例如您第一次对他有印象,便是那一次实验,他明明早就看出来您的错误,却迟迟不肯点出,直到您询问他”马克西姆接过话茬。

“是的,他的很多早期观点其实和撒旦教派的教义不谋而合。后来他又变得十分孤僻,只跟我说话。我们之间也出现了分歧”

“在研究改造人的时候,他主张直接将人类的意识抹掉,发挥出人类的最高潜能。我则从人道主义出发,认为我们应该固守人伦道德,保留改造人的意识。一夜,我们在实验室大吵一架,摔桌子砸仪器。
第二天我们又和好如初,亲密无间,不过我们之间感觉中间画了一条线。”
“日后的研究项目中,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多,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过我们最后总能很好的平衡分歧,开发出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因为他不过是我的助手,因此功绩都算在我身上。
他本来毫不在意,研究所却传出风言风语,说他只会从导师脸上沾光,并无本事。自尊心极强的他大怒,差点跟同事打起来。他的脾气随之愈发暴躁,公共场合若是有人的音量稍微高些,他一言不合便直接打起来,路西法的身躯很瘦弱,常常留着鼻血败北。

“ 我们的研究进行到最后阶段,到底该不该保留改造人的意识成为摆在案上不得不直面的问题。一天,当时我跟老婆吵架,心情极差,在研究所又跟路西法争论,一气之下我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徒弟,敢这样跟我顶嘴,你以为跟了我十年就厉害啦?想要造反啦?我告诉你,要是没有老子,你屁都不是!
“路西法听了后脸色发白,拳头也抓得发白,狠狠砸翻一张桌子,说他一定要自己研制出更为厉害的改造人,超越我。我们从此断绝师徒关系,感谢十年来对他的照顾。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凌曦当时还小,经常缠着我,拉我的裤脚,问吴培叔叔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想到那些超大批量生产的“凌曦”,凌寒博士苦笑。
“他现在果然已经超越我了。他前段时间还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抽取人类灵魂是为了寻找造物者的痕迹,叫我不要做井底之蛙,重新和他合作。第一宇宙之外有真神的存在。
真神?”凌寒博士鼻子哼出一口气。
“我看他是邪教入魔了。”他放下茶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一个拥有邪教崇拜的科学家,一个泯灭了人性的科学家···一企图和上帝对抗的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