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影化生
“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被道士的怒意笼罩,懒云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觉得头更晕了。
“为什么?你坏了道爷的好事!”道士理直气壮地上下摇晃着手,“道爷我扮了女装,好不容易混入山贼中,本想趁机潜入山寨捞点东西,结果半路却遇见你这个傻和尚,竟然把我带出来了,我不找你要银子找谁要?”
“扮了女装?你……你就是我救出的女施主?”懒云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道士,猛然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救了你……”
“救?哼,谁求你救了?道爷自己有许多办法脱身,最后倒是被你连累,背着你累得去了半条命!拜你所赐,我现在快饿死了!少废话,快拿银子来!你这不是救人,是杀人!”道士用手揉揉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原来吵醒懒云的竟然是这个声音!
“可是,可是……我没有银子。”懒云被道士说得哑口无言,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话反驳,最后只得小心地说了这一句,而后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在我落脚的地方还有些干粮,如果你要……”
“那还等什么?快带道爷去!”不等懒云说完,道士便双眼放光,从地上轻盈地弹起,推着懒云说道。从他的动作中完全看不出饥饿的痕迹。
“慢点,我还头晕……”懒云被道士一推,几乎摔倒。忽然他心中灵光一闪,转过头问,“对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晕倒的?”
“这个?”道士满面严肃地扬扬眉,“我怎么知道!我可是在睡梦中替你挡了一刀,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等我清醒过来,你就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哦……”懒云见道士严肃的样子,点点头便转身带路,不时地拍拍自己的光头,似乎仍在思索着前因后果。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的瞬间,道士脸上的严肃便如同春日的冰一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笑容。
“哼哼,道爷独身闯山寨,当然要带些防身的东西。这傻和尚被我一说,连昏倒的事也没有记起。最后好不容易记起了居然连最常见的迷药也不认得。
看来是一直在山上清修,连人也修傻了,活该被道爷骗去所有东西!嗯,就是不知道这傻和尚身上有没有一、二件值钱的法器,到那时……嘿嘿!”道士边想边笼在袖子中的手摆弄着迷药,眼中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傍晚,青山古道旁家家都飘起了炊烟,虽只有几户人家,但也现出一种别样的温暖。只有离古道最远处的李婆婆一家看去有些不同。
虽然李婆婆家也有炊烟袅袅升起,但透过半开的门渗出的却是一股久无人迹的寒意,而房中桌上摆的饭菜却又是热腾腾的,碗筷看去也刚摆好不久,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里面的屋子走出享用。诡异在空气中弥漫着,一切连同时间似乎都停止了,只除了墙角的一块褐色阴影。
那块阴影初时不动,乍看如同普通的影子,只是偶尔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
慢慢地,它的颜色开始变淡,几番抖动后,竟变得水母般透明,同时它也开始在四处游走起来,所过之处一片死气沉沉,连风也静止了。转了一圈后,它又开始一点点变大,似乎想将李婆婆家包裹起来。
就在阴影即将把李婆婆家吞没时,一线火光从偏房闪出,阴影一震,而后迅速收缩起来,又化为原来的大小闪入偏房,几番游走后,它停在偏房中床上的一只小包裹旁边。
“咦?”绕着包裹转了几圈后,阴影中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竟然是清脆的童音。而后阴影慢慢改变着形状,最后化成了一个目光清澈,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小女孩对那包裹很好奇,渗出两只白嫩的小手开始翻弄起来,一边看嘴里一边念着:“不是……不是……”
“啊~终于到了,和尚快去叫门!这里清雅幽静,一片祥和,和尚你还真是会挑地方!”正在小女孩翻弄包裹的时候,道士和懒云也来到了李婆婆家。
道士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眼露嫉妒,而懒云却十分不情愿。李婆婆年轻守寡,靠着夫君留下的财物度日,十分喜欢清静,自己也是因为李婆婆信奉佛祖才被允许暂时落脚此处的,可这道士……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门!”道士见懒云不动,便又狠狠推懒云一下,自见到李婆婆家的院墙开始,他的眼中就开始迸出贪婪的目光。
“哦,唉……李婆婆、李婆婆!”懒云无奈,只得上前敲门。
“吧嗒!”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小女孩手上一抖,一件破袈裟从她手中掉落。袈裟中滚出一只木盒,木盒落在地上,在翻滚中打开。一块黝黑小巧的木牌掉了出来,木牌上面雕刻这复杂的花纹,似是一面令牌。
小女孩跳下地拿起来令牌,打量一番后,竟将令牌吞了下去。随后她歪着头看看门外,用小小的鼻子嗅嗅空气后,居然又爬回了床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双大而水灵的眼睛仿佛期盼什么似的看着门外。
“李婆婆、李婆婆!”懒云已经敲了许久了,可仍旧不见有人应声。
他疑惑地看了看门,若是平日,李婆婆早就开门了。可是现在……
“和尚,里面究竟有没有人?你该不是想要赖账吧?”懒云身边,道士不耐地问,同时看了看门前整齐的小道,在心中笑了笑。
“我是出家人,怎么会打诳语?李婆婆也许是……哎,等等!”听了道士的话,懒云着急地瞪大眼睛回头分辨,可是没待他说完,道士就一跃而起,跳上了李婆婆家的院墙。
“既然你不是说谎,那我们就帮李婆婆开门!”跳上院墙的道士看见李婆婆整齐的房子,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他对着懒云招招手,而后跳了下去。
“道士、道士,不行啊!李婆婆、李婆婆!”懒云在门外急切地叫道。他不敢同道士一般跳入院墙,只得不停地在门外拍门,可是屋内仍旧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懒云只好咬咬牙,跟着道士跳入李婆婆家中。
“李婆婆、道士……唉!”刚一落地,懒云便发现李婆婆房门大开,而道士反而不见踪影,他叹口气,赶忙冲向李婆婆房间。虽然涉世不深,但懒云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自己倒没什么,但是李婆婆……唉,为何行善会换来这样的下场?
“啊!”懒云尚未跨进李婆婆房门,就被从偏房传来的惊叫声吓得险些绊倒。原来道士在偏房,懒云心中稍安。可是,李婆婆的房门怎么会开着呢……懒云边想边冲进自己暂时落脚的房间,不料一进房间就同跌坐在地上的道士撞在一起,几乎跌在道士身上。
而道士此刻正呆呆地做在地上,手指伸长指着床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