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记忆的隧道
记忆中,夏子穆的爷爷将信收进衣兜里,转过头看向眨巴着大眼睛同样也在看着他的婴儿夏子穆。他眼中充满了怜爱,伸出手在夏子穆的头上轻轻滑动,喉咙里发出有些沧桑的声音,让夏子穆听着是那么亲切“孩子,你天生就是个强者,比以往的任何人都强,因为你带着神明的意志。唉···真希望有我能看到你睥睨天下的那一天。
不过,我的日子好像不多了···!”说着说着,夏子穆爷爷的眼角便滑落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玲珑剔透的泪珠沾到夏子穆抓在婴儿床边沿的小手手背上,绽开出透明的水花。婴儿时代的他不知道为何,脸上痴痴的笑容消失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爷爷肯定伤心了,因为爷爷眼角流水了,是透明的水。
这种液体他自己也经常会有,甚至比爷爷此时流的多很多。他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
那时候的夏子穆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什么叫难过。他只知道,流泪就是意味着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跟他自己失去心爱的玩具,零食是一样的。
婴儿时代的夏子穆虽然很小,但是似乎天生的就很懂事。他看着自己的爷爷,脸上露出了做错事的那种表情,撇着个小嘴,眼泪汪汪的,格外惹人怜爱。接着,他又开始装死,啊。
不是,是装睡,还是演技超烂的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嘴里还打着呼噜。为的就是想逗他爷爷开心。
夏子穆的爷爷终于忍不住笑了,瞅着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孩子,哈哈大笑,刚才的悲伤气氛一扫而空“好了,你这演技也太烂了。
饿了吗,我让奶妈来。!”
那时候的夏子穆还没完全学会说话,熟练的也就只有几个词儿而已。爷爷,玩具,奶妈,吃的,抱抱。
这就是他会的全部。
没吃过猪肉不见得没瞧过猪,夏子穆虽然会的话不多,但是很多话他却听得明白。比如“我让奶妈来!”,在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吃的。
于是,夏子穆奶声奶气的对着他爷爷,说道:“爷爷···抱抱···吃的。!”
记忆之外的夏子穆一阵无语,梦梦也在偷着乐。
可他却真的想要抱抱,因为他好久都没感受过那种温暖了。
夏子穆开始回忆和他爷爷在一起的种种。一起散步,一起吃饭,还有他爷爷总爱在他睡前为他讲的故事······
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操蛋,冷不丁的就会开你一脸玩笑,让你不知所措,又只能干看着。
夏子穆的爷爷自然会答应孙子的请求,可就在他抱起婴儿时代的他的那一瞬间。
像是正在看电影的夏子穆便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都快分不出哪是天那是地。
“嘭!”
一声响动在他的脑袋里回荡,他感到自己身子一轻,就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依然是只有一双眼睛,可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脱离了刚才附身在自身回忆里的那种状态。
果然,他四下一看。
我靠,上一刻还肉碌碌的小手变得修长粗壮了,上面也多出了许多皱纹,同样,身子也变高了。摸摸脸颊,消瘦了好多,仔细点还能感觉到小胡须的“坚强!”。
夏子穆皱着眉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了。
可他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正常现象。于是他轻轻抬起了头,一幅画面便呈现在眼前。
居然就是刚才自己应该经历的画面。
一个老者怀里抱着个婴儿,满脸慈祥的微笑,那个婴儿则闭着眼睛在老者的身上安然睡去。显得宁静,美好。
夏子穆的鼻子有些酸,原本还想感受一下那种好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苦笑着,看起来实在无奈。
好似电影屏幕般的画面渐渐远去,夏子穆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远去。他的心里想到“这段回忆算是过去了吗?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现在的夏子穆像是处在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没有光,却又看得到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道他是悬在虚空中的还是踩在地上的,总之他感受不到自身的重量。应该是浮在虚空中的吧,他这样想到。
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背后传来,毫无预兆。
如同一只力大无穷的手在拽着他向后探去。
一时间,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周围也慢慢出现许多光点。光点在不断扩大,无数的光点连接在一起,编织成一幅又一幅的画面,这些画面在夏子穆眼前一闪而过,远远的也能看见。
像是一条时空的隧道,而他就是其中匆匆的过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声音了。很吵杂,但是很熟悉。
怎么会是自己的声音,不止,还有很多熟悉的声音。
当他仔细看清四周的画面时,他惊住了“这···这是···我的回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回忆会以这种形式出现,而且是这么多。一个个熟悉的场景在身边浮光掠影般闪过,勾起他的回忆。
可等他认真想的时候却又记不起,那都是什么时候的。
就这样,他在这个回忆组成的隧道中移动,冲向他未知的地方。他无法扭过头看身后,只能看着眼前回忆的越来越长,越来越远。
像是没有尽头。
“我的回忆有这么多吗,为什么好多我都记不得了。!”夏子穆低语,他没有发现从画面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能开口说话了。
这里的很多记忆让他回想起了许多,但是更多的却是那么模糊,甚至有些画面像是被什么阻挡着,根本看不清楚。显得好陌生。
在这里,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如果是一个世纪也不为过。他的背后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有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味道。而且也能闻到一些气味。
淡淡的,清新却压抑。
他知道自己在向那个地方移动,因为嘈杂声越来越大,雨打树叶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很快,夏子穆失去了意识,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背后的光幕之中。
记忆隧道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也跟着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开始恢复意识,虽然不能动弹,但是隐隐约约间已经能听到一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