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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灼灼其华

  祁温宁微微一笑,福身。
  白墨昀可惜的摇了摇头,招手让祁温宁下去了。他悄悄的偏头靠近张晴,两个人互相咬着耳朵:“朕看这女孩子不错,还想给瑞凛留着呢。”
  “是啊,可惜了,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说,是谁啊?”
  “你不知道?”张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白墨昀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朕怎么会知道。”
  “你呀,一点儿也不关心你女儿。”
  这话说的明显,白墨昀却没听懂,迷迷糊糊的看向张晴,张晴却不再理他,下巴一点中央的舞台,“你看了就知道了。”
  祁温宁刚刚才撤下去,白阅颜就一个飞起,稳稳的落在了台上,红衣飘飘,衣袂纷飞。
  她站在台上,微微噙笑,眉眼如画,雁眸尊贵,流光溢彩,身段柔美,腰肢纤细,绝世佳人也不过如此。
  韩泽承无奈极了,笑得颇为苦涩,他不过一个没拦住,她就径直冲到了台上,美曰其名给他献舞,其实不过就是想把祁温宁比下去而已。他苦劝无果,实在没办法,只能抓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动作,但她还是寻了时机,他一个转眼,她就在台上了。
  白阅颜先是给还没能上场的下一位官家小姐鞠了个躬,算是道歉,然后就笑得狡黠的看向了白墨昀和张晴,古灵精怪。
  “儿臣想为父皇母后献舞一曲,望父皇母后成全。”
  白墨昀挑眉,终于懂了张晴的意思,不禁感慨这韩泽承还真是受欢迎,他颔首。
  这白阅颜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阅颜是来和祁温宁对打的,都一副看戏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等着这一出好戏。
  白阅颜神色都飞扬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她和旁边的乐师沟通了一番,便摆好架势准备开始了。
  往日里听说的都是白阅颜的武功高强,可从来不知道白阅颜其实是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她毕竟是公主,又是张晴的亲生女儿,这些要求自然是必备的。
  她刚刚张开双臂,众人就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样柔美的身段,怕是青楼里最艳丽的舞姬也比不上的。
  她弯腰,抬腿,身姿卓约,一招一式都尽显妖娆,韩泽承看得呆滞,他从来不知道她还会这样美艳的舞蹈。这分明是艳舞,她却在展现妖娆的同时,也大气非凡,一点儿不媚俗,带着些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雅。
  在乐师精湛的配乐中,白阅颜舞动着,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台下的公子哥们无一不为之振奋。听说从这一日起,向来无人问津的白阅颜就被无数人争抢。
  她脱掉了外面厚厚的大氅,只着了里头的红纱衣,十分轻薄,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闹得人心痒痒,她拿了绫罗,在台上转出了一团火红的圆圈,宛若正在落地的仙子,她的眸子一直在盯着韩泽承,眼光飘摇,暗送秋波。
  韩泽承口干舌燥,几乎要被她把魂给勾去了。
  白阅颜跳着跳着,又从舞台上一跃而起,光明正大的落在了韩泽承身边。
  她扭动着身子,坐在了桌子上,她白手一勾,挑起了韩泽承的下巴,引着他凑近她的身子,她粘着韩泽承,跳起了贴身舞蹈,她美好的身形尽情的在韩泽承面前展示,他不住的深呼吸,想抑制住自己身上的那一股激动,恨不得把这个小妖精马上吃拆入腹。
  她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大胆,最后直接坐进了韩泽承的怀里,柔软香浓的身子贴着他的,她还在不停地动作,不怀好意的对着韩泽承笑,可也只是一瞬,她就该逃离去跳下一个动作。不过韩泽承看出了她的算盘,借着她层层叠叠的裙子,一个拥抱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把她狠狠的摁在怀里。白阅颜挣脱无果,愣了愣,坏心的笑,干脆直接在韩泽承怀里跳起舞来。
  韩泽承被她惹的一身火,嘶了一声,低声在她耳边道,“妖精——”
  那简直就是想往皇帝身边送人时跳的艳舞啊。
  这样惊世骇俗的画面,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那些老土的保守派们简直要被她气得吐血,这争宠争的也实在是太魅惑了,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温柔乡,哪怕为她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张晴简直就是没眼看,干脆遮住了眼睛,而白墨昀几乎气得发抖,他抓着张晴的手,“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有伤风化啊!”
  然而还没等白墨昀发作,白阅颜就自觉的撤开了,临了还笑的颇有得逞的意味,眼色缠绵,乐曲转换,她跟着节奏翩翩起舞,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毕,白阅颜已经把他们一众人的下巴的给惊掉了,祁温宁在祁韫然身旁坐着,气得咬牙,手指深深陷入手掌,“这伤风败俗的东西,她也敢——”
  这样的舞蹈传出去,不光是白阅颜一个人丢人,就连韩泽承也要跟着成了风口浪尖的人,这简直就是给韩泽承找麻烦!她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韩泽承的垂青!
  祁韫然面不改色,“祁温宁,注意你的言辞。”
  祁温宁哼了一声,直接偏过头去不看。
  白阅颜已经跳完了舞,站在舞台上行礼,她刚才实在是太过艳丽耀眼,许多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她。白阅颜神色飘扬,笑得开心,“刚才一曲,是给大家助兴的。接下来我给大家弹一曲。不然大家都要以为,我们皇家的人,都是这么肤浅的了。”
  “你再来一曲和方才一样的,你父皇要受不了了。”张晴看着白墨昀不断叹息,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警告。
  白阅颜挑眉,远远的望向韩泽承,眸光清澈柔和,“方才的凤求凰是送给我的心上人的。你们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送给他了。”
  “我给大家来一曲《阳春白雪》,才疏学浅,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白阅颜招手,立刻有人送了琴上来,她长袖一挥,一串流畅的音符从她手下潺潺流出,她的手指修长又纤细,骨指分明,柔荑纷飞。
  一时间仿佛一夜花开,春意盎然,寒去春来,万物知春,凛然清洁,和风淡荡之意,雪竹琳琅之音。清澈又明亮,一时间众人又被白阅颜惊呆了,都没想到向来以霸王无赖著称的白阅颜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两次的反转表演,让白阅颜充满了魅力与吸引力。这也更让那些王公贵族们看直了眼睛,这样的人才是他们所求的啊。有足够的身份,可艳可清,浓妆淡抹总相宜,在外称得起面子,在内……那也是别有一番风骨,没想到白阅颜竟然还是他们不敢肖想的理想型。
  终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如沐春风的琴音里,余音绕梁,连鼓掌都忘了,一片寂静无声,还是韩泽承带头鼓的掌。
  白阅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位年轻的官员称赞着站起来,手掌鼓得通红,眼睛都闪着光,似乎见到了宝,激动得不行,“公主殿下真是才华横溢,琴音可谓是一绝,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啊!”
  “这弹琴本宫可不在行,她的琴艺是月亮姑娘教的。”张晴摆了摆手,却也笑得骄傲,手指点了点白阅颜,略带威胁。这是在让她不要太得意,收敛一点。
  “月亮姑娘弹的古琴,可是妙手回春之音,据说她一曲就能救人一命,不是谁想听就能听的。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是月亮姑娘的关门弟子,失敬失敬。”
  “不过是仗着三舅舅的面子了。”白阅颜倒是不敢忤逆张晴,还真的开始谦虚起来了,不然她一定会理所当然的受了夸奖。
  楚月亮原是一代骄人,却不知为何,她突然舍了一切,在醉仙楼醉源楼帮着那位明公子打点,也收了手。从此以后只给明公子弹琴,相传,是因为月亮心悦于明公子,而明公子占有欲强大,她才如此。而张云帆,作为一名花花公子,月亮这样的女孩,他自然不会放过,两人虽然没成,但也是好朋友,月亮是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张云帆突然被点名,也只好无奈的笑着摇头,“这丫头,就是谦虚。月亮姑娘的性子古怪,我不过和她能多聊几句。像教习古琴这样的事,自然还是靠着自己的天分了。我听月亮姑娘说过,公主殿下最擅长的可是一曲《十面埋伏》。”
  “什么?公主殿下一曲《阳春白雪》便是一绝,没想到竟然不是最拿手的!”
  “《十面埋伏》太过肃杀,不适合今日的气氛,所以我没有选这首曲子,等下次有机会吧。今日我献丑了,大家多包涵。”
  白阅颜嘴上谦虚,脸上却是得意得不行,笑得像一朵儿花一样,她还特意挑衅的看了祁温宁一眼,把向来温婉的祁大小姐气得翻白眼,她满意极了,志得意满的下了台,那姿势就像是一只开屏了的孔雀。
  白墨昀无奈极了,有些好笑,“你瞧瞧你的女儿,恨不得要去那祁温宁面前炫耀了。”
  “女儿自己有本事,能炫耀也是她的资本,你别总是干扰她。怎么?莫不是女儿真是父亲的前世情人,你吃醋了?”
  “你胡说什么呢,朕怎么可能!”
  “是吗?那怎么那么酸呢?”张晴疑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还故意的嗅了两下。
  “晴儿!”
  “好了好了,你瞧这剑舞得也不错。”
  “你又岔开话题!”
  “那你能拿我怎么办。”
  “朕能怎么办,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就只能宠着了。”
  “整天就知道说这些话哄我开心。”
  ……
  白阅颜刚回到座位上就借着桌子的遮挡,悄悄的拉着韩泽承的的手来调戏,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哎,怎么样啊,是不是比你的那个大小姐棒?”
  “像我这样的,可以妖娆也可以清冽的,是不是更惹你们男人喜欢?说实话,你们其实也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泽承往嘴里塞了一块肉,韩泽承揉了揉她的头,“好啦,你最棒,最喜欢你了。别闹了啊,乖。”
  “你每次摸我头我都觉得你在逗狗,”白阅颜拍开他的手,不满的嘟囔,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乎要把一双眼睛给瞪了出来,“不会是因为你洁癖,所以真把我当宠物养吧?!”
  “想什么呢一天到晚的。你这风头一出,怕是明天又要成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我是无所谓他们怎么说我啊,你介意的话,我来搞定。”白阅颜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
  韩泽承好笑的拦住了她,“反正也不是坏话,随便吧。你别去乱来。”
  “我心里有数。你喜不喜欢我的舞,下次找个没人的机会,我再跳给你看?”白阅颜坏心的道,一直把他的思想往她的舞蹈上引,惹得韩泽承几乎又要起火。
  他认命的喝了口酒,警告道:“你别招我了,在你面前,我的定力可是不堪一击的,要是酿成了大错,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反正你只能娶我。”
  “真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