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辅神通道士
辅神通者,家在蜀州,幼而孤贫,恒为人牧牛以自给。神通牧所,恒见一道士往来,因尔致敬相识。数载,道士谓神通曰:“能为弟子否?”答曰:“甚快”乃引神通入水中,谓通曰:“我入之时,汝宜随之,无惮为也”既入,使至其居所,屋宇严洁,有药囊丹灶,床下悉大还丹。
遂使神通看火,兼教黄白之术。经三年,神通已年二十余,思忆人间,会道士不在,乃盗还丹,别贮一处。道士归,问其丹何在,神通便推不见。
道士叹息曰:“吾欲授汝道要,汝今若是,曷足授!我虽备解诸法,然无益长生也”
引至他道逐去,便出。神通甚悦,崎岖洞穴,以药自资,七十余日方至人间。其后厌世事,追思道士,闻其往来在蜀州开元观,遂请配度,隶名于是。
其后闻道士至,往候后,辄云已出。如是数十度,终不得见。神通私以金百斤与房中奴,令道士来可驰报,奴得金后,频来报,更不得见。
蜀州刺史奏神通晓黄白,玄宗试之皆验。每先以土锅煮水银,随帝所请,以少药投之,应手而变。帝求得其术,会禄山之乱乃止。
郑相如
郑虔工诗嗜酒,性甚闲放。玄宗爱其旷达,欲致之郎署,又以其不事事,故特置广文馆,命虔为博士,名籍甚着。门庭车马,无非才俊。
有郑相如者,沧洲人。应进士举入京,闻虔重名,以宗姓因谒。虔因之叙叔侄,见其老倒,未甚敬之。
后数日谒,虔独与坐,问其艺业,相如笑谓虔曰:“叔未知相如,应以凡人遇,然人未易知,既见问,敢不尽其词!相如若在孔门,当处四科,犹居游、夏之右,若叔在孔门,不得列为四科。今生不遇时,而应此常调,但销声晦迹而已。”虔闻之甚惊,请穷其说,相如曰:“孔子称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之也。今相如亦知之。
然国家至开元三十年,当改年号,后十五年,当有难。天下至此,兵革兴焉。贼臣篡位,当此时。
叔应授伪官,列在朝省,仍为其累,愿守臣节,可以免焉。此后苍生涂炭未已,相如今年进士及第,五选得授衢州信安尉,至三考,死于衢州,官禄如此,不可强致也”其年果进士及第。
辞虔归乡,及期而选,见虔京师。为吏部一注信安尉,相如有喜色,于是辞虔赴任。初一考,问衢州考吏曰:“郑相如何?”曰:“甚善”
问其政,曰:“如古人”二考又考之,曰:“无恙”三考又问之,考吏曰:“相如屑后,暴疾不起”
虔甚惊叹,方思其言。又天宝十五年,禄山反,遣兵入京城,收诸官吏赴洛阳。虔时为着作郎,抑授水部郎中。
及克复,贬衢州司户,至任而终,竟一如相如之言也。
婺州金刚
婺州开元寺门有二金刚,世称其神,鸟雀不敢近,疾病祈祷者累有验,往来致敬—元中,州判司于寺门楼上宴会,众人皆言金刚在此,不可,一人曰:“土耳,何能为!”乃以酒肉内口。须臾,楼上云昏电掣,既风且雷,酒肉飞扬,众人危惧。
独污金刚者,曳出楼外数十丈而震死。长安县系囚唐长安县死囚,入狱后四十余日,诵《金刚经》不辍口,临决脱枷。枷头放光,长数十丈,照耀一县。
县令奏闻,玄宗遂释其罪。
卢氏
唐开元中,有卢氏者,寄住滑州。昼日闲坐厅事,见二黄衫人入门,卢问为谁,答曰:“是里正,奉帖追公。”卢甚愕然,问:“何故相追?”因求帖观。见封上作卫县字,遂开,文字错谬,不复似人书。
怪而诘焉,吏言:“奉命相追,不知何故”俄见马已备在阶下,不得已上马去。
顾见其尸,坐在床上,心甚恶之。仓卒之际,不知是死,又见马出不由门,皆行墙上,乃惊愕下泣,方知必死,恨不得与母妹等别。行可数十里,至一城,城甚壮丽,问此何城,吏言:“乃王国,即追君所司”
入城后,吏欲将卢见王,经一院过,问此何院,吏曰:“是御史大夫院”因问院大夫何姓名,云:“姓李名某”卢惊喜,白吏曰:“此我表兄,令吏通刺”
须臾便出,相见甚喜,具言平昔,延入坐语,大夫谓曰:“弟之念诵,功德甚多,良由《金刚经》是圣教之骨髓,乃深不可思议功德者也”卢初入院中,见数十人,皆是衣冠,其后太半系在网中,或无衣,或露顶。卢问“此悉何人?”云:“是阳地衣冠,网中悉缘罪重,弟若能为一说法,见之者悉得升天。”遂命取高座,令卢升坐,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网中人已有出头者,至半之后,皆出地上,或褒衣大袖,或乘车御云,诵既终,往生都尽。及人谒见,王呼为法师,致敬甚厚。王云:“君大不可思议,算又不尽。”
叹念诵之功,寻令向吏送之回。既至舍,见家人披头哭泣,尸卧地上,心甚恻然。俄有一婢従庭前入堂,吏令随上阶,及前,魂神忽已入体,因此遂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