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儿,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南宫戟拉起她的手就走,等过了宫门她才知道,他是带她出宫。他带着她一路策马,一直到郊外的一间小竹屋下停了下来。篱门上挂着两个写着“南宫”灯笼,小院里种着几株树,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家竹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他们走进小竹屋,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桌四张椅子,一张床,还有一个长竹柜,上面放着的花瓶插着野菊花。
“带我来你的‘府邸’干嘛?”颜惑儿脸上并不显山露水,但心里莫名泛起一番喜悦。
“因为,我想让你当这个府邸的女主人。”
屋内没有烛光,她接着月光看着他的脸,一如她当初在沙漠初见他时那样霸气,干脆。这个男人,很霸道,但却对她好。如果她是北雪颜,她会接受的。但是,她是颜惑儿,背负着家仇的颜惑儿。他是南宫戟,是东芜的战神,是东方亓的手足,她许诺过的,不会伤害他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愿。”颜惑儿回绝。
“为什么?”
“对,即使我不是北雪颜,即使我是惑儿,但是,我是北王献给东方亓的,你当我是他的妃子也好,礼物也罢,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南宫戟看着平静的她,她也一如当初在沙漠那般,坚决,而又平静。“谢谢你三番四次地帮我,谢谢。”她朝门口走去,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欣喜的地方,会让她的意志动摇的。
“你喜欢我吗?”南宫戟问。
“南宫戟,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姓什么吗?我姓颜。你还记得吗,我姓颜?”终于,他还是听到了那个残忍的答案。是啊,她就是颜惑儿。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修长的影子里,藏匿着两人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是说喜欢就能在一起的。即使你很爱,即使你非他不可,但是,不能,就是不能。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他们怎样来,他们就怎样回去。回去路上,他们也很安静,仿佛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有没有人说,这个世界越安静。发生的事就越恐怖?
回到皇宫的时候,宴会已经散了,东方亓安坐在章汨宫,他应该是在等自己,她想。
“你回来啦。”果然,东方亓果然是在等她。
“对。因为宴会的举行,皇宫里十分热闹,所以雪颜就随便走走,让皇上等雪颜,实在失礼。”
“没事,朕也是因为有事相告才过来的。”
她仔细打量了东方亓,他的确俊朗,有着九五之尊的气势却又带着一份亲近的感觉,觉得他慈眉善目的。但她想起他来宣布北王的死讯的时候,她就疑惑了。到底,东方亓是怎样的人啊?
“皇上请说。”
“我准备赐惑儿为颜昭仪,等下个月西菁王子回去后,就正式颁旨。”
“皇上来就是告知雪颜此事?”她把自己对此事的好奇压了下来,不能问东方亓,绝对不能。
“是。另外我已经让内务府给你安排了宫女太监了。”
“皇上,雪颜斗胆问一句,惑儿她答应了吗?”东方亓顿了顿,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刹那间眼神由之前的平和,变成犀利。“惑儿从今天开始就住在昭雪宫了,如果你觉得章汨宫一个人住怕的话,可以住到昭雪宫去,这是惑儿要求的。”
“不必了皇上。我习惯了清净,惑儿是皇上的新宠,想必昭雪宫也是门庭若市的,不适合雪颜。另外,皇上也不必让内务府给雪颜安排宫女太监了,雪颜可以自己照顾照顾自己。”
东方亓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然后说:“北雪颜,虽然你是北王作为礼物献给朕的,而且我也没有给你任何名分,但是,你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你确定不需要别人服侍?”
“皇上,我不需要。”
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一番话,是说给他这个章汨宫里的人听的,也是说给整个皇宫里的人听的。他东方亓就想让她难堪,就想告诉整个皇宫里的人——她北雪颜是一件礼物,送礼的人自认为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送人就会有好下场,可谁知这礼物别人不喜欢,碍于护着送礼人的面子才没有退回去。但是,你的身份,就是一件礼物,即使你是个人,而这件礼物,连她的婢女都不如。
“怎么,听到你的婢女被封为昭仪,而你却连个名分都没有,你不生气?”东方亓故意刁难地问。
“皇上,你又何必多此一问。雪颜心里清楚得很,我只是北王送给皇上的一个礼物,既是一礼物,哪来的名分。”颜惑儿咬牙回答。她是恨,东方亓要的无非是想她口中听到她这般轻贱自己言语。“但,雪颜敢问皇上一句,为何赐惑儿为颜昭仪,惑儿可曾说她姓颜?”
东方亓听到从她口中轻贱自己的言语的时候,满意地笑了起来,可马上又被她那一问给堵了。是的,他的颜昭仪不曾说她姓颜,可是,他就是要让她是颜惑儿。离开的时候只撂下一句话,“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的面具摘了下了。”
东方亓就是这么干脆。她想起来了,东方亓来过章汨宫四次,第一次怒颜,因为他来告诉她,北王死了,还抓住她的话柄,训了她。第二是刺客事件,在跟她聊之前,他和“惑儿”聊过一会,而且,他们的话题,也是停留在惑儿的过去这一点上。第三次,他来找“惑儿”,碰巧遇到南宫戟和自己在密谈。第四次是这一次,告诉她,他东方亓要纳“惑儿”为昭仪。
原来,东方亓来这个冷宫,是为了一个叫惑儿的人。
第8章都爱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