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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门盘石上,晋普入云高;小楼不垂帘,倚栏日相对。如果说在当今世界的万千奇迹中,尚有一丝自然的均衡,那么在这块寒冰雪域中便可打破生命孕育的传承。
  威巅的布达拉宫高傲凸耸,承载着世界屋脊无声的控诉,凝视着天山雪莲的溢彩流光;古老而神秘的佛学丛书,厚积薄发,璀璨在生死之巅。
  悠扬绵长的祁连山脉横插其上,夜色中,高大密集的沙山群跌宕起伏,摩肩接踵,飞鸟走兽把人们的视线引向神秘无边的魔幻战场;整装待发的驱魔者正从远处走来,跨过了弱水,进入河西走廊,丝绸之路就此展开。
  来人一袭锦衣,面容在沙盘刻意的掩饰下更加朦胧;寒风掠过,披风漪波荡漾,冷峻的脸颊如刀锋剑壁,昏暗中刚劲的身躯充斥着妖柔的曲线,印证着粗暴的沙漠中所造就的极端艺术;神秘、细腻、圣洁而又迷乱。
  黝黑的飞鸟翱翔九天之上,落日略显凄凉。
  “嗷嗷……”怪鸟盘旋在沙漠中穿行的神秘人头顶,娇小的身躯居然能发出如此雄厚的鸣声,让人毛骨悚然的音调似乎也在传达着一种信息。这是一种兽灵与人类智慧相互结合的产物,这种被中土人士冠以“西域神乌”的怪鸟便是西夏人民心中的“梦达拉”,这是天使的化身。
  阳光不在普照大地,干涸的荒地卷起一阵阵黄沙,眼前的魔幻世界越见清晰,仿佛没有风暴的摧残侵蚀就没有荒芜的世外桃源一般。
  “想不到巴特尔将军如此抬爱本使,你且回去禀报吧,半柱香的时辰我便可到达。”锦衣男子正色的对着飞旋在空中的怪鸟,说话间冷峻不禁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
  怪鸟双眼一丝幽光闪过,随即会意的绕了一圈,径直向着远处席卷而来的风暴之中飞去,而与此同时,一座守卫森严,军士整装以待的土城中,正在举办着一场空前绝后的祭奠,校场上官兵一家,鼓声浪响,所有人的眼睛时不时的望向他们心中即将上任的守护神。
  土城周围一望无际的大戈壁滩,像一幅巨大的绸缎濮泻天地,波涛汹涌的沙漠瀚海中一条不为人知的河流静静地流淌,这也为这座历史古城“黑城”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这里的居民过的安定和谐,看样子多年前战争的印记已经在人们心中渐渐的褪去了。但今天这是绝对特殊的一天,因为黑城守将巴特尔将军射杀了一位来自异域的陌生物种,对于生长在这里已经有千百年的土著居民来说,祭司台上这位相貌奇特的异域物种还真有点天外飞仙的意味。
  正是由于没见过,也是因为陌生的缘故,黑城中将这称为一种神的恩赐;因为在狩猎中,猎获未知物种的勇士都被人民供奉为新一代的战神,得到无与伦比的殊荣。
  今天,便是给射杀天外来客的黑城将军巴特尔加封神冕的日子,这对全城百姓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巴特尔是巴丹家族的宠儿,也是天赐的勇士,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可以战胜邪恶的“科卡尔”。那是祁连山脉中存活了上万年的怪物,僵而不死,怨而不灭;沉寂的气息弥漫于吉林沙漠,终日阴霾冰冷的环境也促长了大漠中人见人恨的奇葩之一杀人花。
  传说中,科卡尔是来自地狱的亡灵骑士,战斗不但不会让他们灭亡,反而令他们的能力越来越大;他们身躯内流淌着邪恶腌臜却神奇的血液,能快速的复合已经支离破碎的伤口。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大胆的侵略远在乌林的黑城,一次次的让人类饱受磨难。
  人类面对强大的科卡尔丝毫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穷极无聊的黑城人只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神的祈祷中。依旧往例,黑将军巴特尔应该再高兴不过,但是今日的他始终紧锁眉头,仿佛大难临头一般。
  “嗷嗷……”梦达拉伴随着叫声停落在了校场的旗杆之上。将军府众人的心情也随之一缓。
  “父亲大人,再过一个时辰,祭奠就要开始了,您还在等那个中土的信徒么?要我看呐,那多半是中原混迹于市井的骗子罢了。”看着巴特尔严肃的表情,坐在边座上的妙龄女子说到这里也停了下来。
  “羽儿,不要胡闹了。”怕是父亲发怒,另一位安静的公主一边低声斥责着妹妹一边起身端着酒杯奉到父亲面前。
  面对这两个宝贝女儿,巴特尔又何尝不想开怀,但是西夏王的昭命他必须得遵行,作为一方统帅,又岂能旁观王国走向灭亡。
  “静儿,你跟羽儿随为父去迎接易使,王上临终遗命必然有他的道理,以后你们切不可妄自猜测了,尤其是你羽儿。”
  “父亲,孩儿晓得了,日后注意便是了,您呐就别生气了哈。”羽公主收敛了一点嘻哈,萌萌的安抚着眼前严肃的父亲。
  “哎,要是你娘在的话,怎么能培养出你这么捣蛋的女儿家呀。”巴特尔摇头晃脑的在两女的围绕下走出了校场,完全没了杀神的模样。
  “咯吱、、、”随着沉重的声响,黑城悬挂在碗口粗的铁索下巨大的城门嘎然而开,巴特尔一众出现在城门之外,远处尘土飞扬,风浪卷着一股焦味袭向众人;两女情不自禁的举起手中的丝绸手帕捂住了鼻子,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遍地沙烟。
  “父亲,看来吉林沙漠有龙暴,那个易使恐怕凶多吉少了。”羽儿娇眉一蹙,惋惜的看了看巴特尔。
  “天晓得啊。”巴特尔从龙暴中嗅到了尸臭的味道,也就是说恶魔科卡尔距此不远;难道是上天要灭我西夏不成?巴特尔抬头望天,陷入了沉思。
  殊不知,此刻的易,正是苦不堪言。眼看小把功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怎奈遇到了沙尘暴,本来打算迎着狂风定向前行。岂料仔细一看上空噼噼啪啪的闪电,顿时没了前进的心情。
  见多识广的他料想这并非普通的沙尘暴,这应该是大漠中最骇人听闻的“龙暴”不假,夹杂着电闪雷鸣,狂风咆哮,周围却没有一点水分的存在,只有无尽的飞沙与惊悚的行尸走肉在四处流窜。
  面对身后百丈高的电子风暴,易环顾四周,快速的朝着不远的一处绿洲跑了过去。电子风暴毕竟是大漠中神圣的存在,惊人的速度与毁灭性的打击,可谓龙啸九天。倘若被风暴中霹雳的闪电击中,哪怕是万金之躯也彻底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易一边奔跑一边心地暗骂着这鬼天气,此刻自己显得如此的渺小;整个天地顿时黯淡了下来。只是感觉一阵寒气直逼脑后,易待回头看个究竟,却被突兀而来的那道树干般粗大的闪电给霹了个正着,蓦然回首的举措在这一刻定型了。
  易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身体顿时软弱,灵魂像是被活活抽离了身躯一般,面对死亡,人很少感到如此的畅爽;雷霆万钧的时刻,易似乎更早一步的瘫软在了地上,意识中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细腻轻柔的水声,与大漠的风情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闪电意犹未尽,犹如九天玄雷尽数落在了易的身上,气象万千,奇怪的是在击中易身体的那一刻却不再发出任何动静,强劲的电网如泥牛入海全无声息。
  “咳咳、咳”有气无力的易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但见风波平静,原来的地形早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那座富丽堂皇的城邦,一眼望去,集市、驼队尽收眼底;易不相信的揉了揉眼镜、整了整行囊;大难不死这也叫奇迹,这一刻易彻底的对他的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
  易从怀中取出了沙漏,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愿还能赶得上邦国的盛典,出于临走时师傅的种种告诫,易的心中现在有许许多多的疑惑迫不及待地希望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