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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代沟

“啊,我们被困了?”青苗有些不相信地问了一遍,见我点头,顿时“哇”的一声苦了出来。只听她边哭边嚷道:“张阳,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给你讲这里的事情,更不该带你来。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可自己死一百次也不要你来,呜呜呜呜……”
我抱着她有些心疼地道:“这不是你的错,宝贝,如果我要来的话,你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现在自责还为时过早,虽然我们对于阵法一窍不通,但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见青苗带着一脸泪痕抬头望着我认真听我说话,我接着道,“其一,阵法的开启必然遵循某种规律,就像汽车的钥匙,就是所谓的阵眼,找到它我们就可以脱困了;其二,阵法运转需要消耗能量,这不是凭空而来的,所以如何消耗掉他的能量,使它自动停下来,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而一个方向;其三,东方的阵法有一个特点,除非是杀阵,绝大多数阵法是敌不动,它也不动的,就像五角大楼曾经吹嘘的自卫反击系统,没人攻击,就没有反击;其四,过了这么久,阵法是否还完整我们都不敢肯定,如果是不完整的阵法就会有漏洞,我们只要找到这个漏洞就可以脱困了。有了这几点,你还担心什么?”
青苗听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也恢复了部分信心,于是问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我想也不想地道:“什么也不干,未免出意外,我们必须先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如果按照安倍晴明所处的平安时代来估计,这里至少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那么在这么长的时间中,很可能阵法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者引天地之力,化为天然的阵法;或者因为阵眼改变而变成其他类型的阵法;再或者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因为阵法损坏或得不到能量补充而只剩下一些最基本的功能,比如制造幻象。如果能确定是哪一种情况,就能想出相对应的办法解决。”
青苗问道:“可是我们在这里什么也不干,也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阵啊?”
我回头对青苗笑道:“不是我们,是你!你留在这里,我去四周看看,毕竟阵法是个死物,只要不触动机关,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不,不要!我不要你去冒险,你明知道就这么乱闯会很危险,你骗不了我!”青苗拉着我的手臂就是不放我走。我无奈地一叹,回身抱住她劝道:“你呀,想得太多了。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你应该呆在原地帮我想想我们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而不是跟着我,成为我的累赘,懂吗?小母狗?”
“可是,可是……”青苗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用手按住她的樱唇,笑道:“不管是做小女奴还是当小母狗,都要记住一点——主人的话是必须遵从的,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们不如趁早分开的好。”青苗被我这么一吓,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我见她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心里一疼,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现在,你要听话,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这才是我张阳喜欢的小奴隶的样子,知道吗?”
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我的安全,但青苗却不敢反对我的意见了,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我朝她安慰地笑笑,转身朝暗道消失的方向摸去。青苗紧紧地盯着我的后背,心里紧张万分。突然,我的身影从青苗眼前消失了。青苗“啊——”地大叫一声,冲着我消失的地方大喊:“张阳,张阳,主人,你听得到吗?快回来,青苗好怕!”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青苗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现在整个密室中似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青苗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一股悲伤从心中涌上来,
“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当然不是,我只是被幻阵传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如果一定要解释,可以看做两个空间的重叠。想象一下,本来你家离学校很远,可是你一打开门就是学校的教室,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异?只是我所处的空间不同,当然也听不到青苗的话了。此时的我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这里的环境同刚才的密室差不多,只是这地方明显比之前的密室要好很多,中央一样的光线照下来,却更加强烈。而周围的墙壁上,也没有被安倍晴明那家伙乱涂乱画,看起来十分干净。此时我就站在暗道的出口处,正对着那张供桌,供桌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具尸体。此人身穿道袍,头戴方天冠,低垂着头,盘膝坐在蒲团上。我在学校就对外科非常精通,所以一眼就看出那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从进入密室开始,我的脑子里就一直有股清凉的感觉,让我的大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清醒。而被困之后,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绕过中间的光柱,我来到供桌前。尸体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上似乎拿着一张白色的绸帕。我从他手上拿起绸帕摊开来,上面写着几个血色华国繁体大字:叩首千遍,可入我门。咦?华国古文?为什么在东瀛的土地上会有华国的古代文字出现呢?难道这句尸体竟然是一位华国老前辈?按照安倍晴明所出现的时间推算,这位前辈少说也应该是宋世之前的人了。
我犹犹豫豫地跪下来,对着盘膝坐着的尸体道:“不管你是谁,既然是我华国人,受我一拜又有如何?但我这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可就是不对他人卑躬屈膝,即使今天我张阳死在这里,我也绝不后悔!”说完,我“咚咚咚”磕了三个头,义无反顾地站起来,转身朝回走。虽然我知道暗道的方向可能是个陷阱,但也可能会回到青苗身边,我心里想着:即使是死,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就在我转身之后,却没有发现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居然抬起头来,望着我的背影露出一个赞许的目光。暗道的方向依然没有路,我只能靠着直觉感受到暗道在供桌的对面。就在我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突兀地传来:“就这么离开了,你不后悔?”
“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咝!”我豁地转过身来,看着身后本来应该是尸体的此时却生龙活虎地站在我面前。对于我之前的判断,有有绝对的信心,可现在面对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人”,我的信心不禁动摇了。
我吞了口唾沫,有些结巴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也可以说我即是人也是鬼!”穿道袍之人笑着对我说。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开玩笑,面对一个早已经死了的人,却站在你面前和你谈笑风生,没人能平静对待。“你想干什么?”我问道。
“呵呵,没什么,你这人有原则,不会为了一些外在的诱惑而改变自己,我很喜欢。”道人笑着说道。
“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有什么目的?”我试探地问道。
“你既入我门下,为何说跟我没有关系?难道你不想学长生之法?”道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长生之法?有生就有灭,这是世界不变的规律,妄图打破这个规律的人都将被世界所淘汰。况且我对于长生没什么兴趣,当你完成了自己大部分的梦想的时候,其实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一谈到这个话题,我就很自然地抛开心中的恐惧,侃侃而谈起来。对于我的专业,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呃……”道人听了我的话表情一愕,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喃喃道:“天道无情,大道无形,难道我们所有的坚持都是错误的?”
几句话之后,我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在这个我不熟悉的环境中,很多事情都和现实中的不同,对于我来说,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在现实中我都能遇到像信标一样的存在,在这里见到诈尸也不足为奇。见道人还站在那里喃喃自语,我不禁心里有些腹诽:这家伙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要不就是有偏执狂!不腹诽不行,让我去打断这家伙的思路,我可没那个胆子,毕竟我不是学外科的,成天跟尸体打交道。
就在我走又不敢走,说又不敢说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的道士“哈哈”地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留下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笑完之后,见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望着我问道:“难得小友年纪轻轻,对人生居然有如此深刻的看法,看来贫道真的有缘。虽然答应你入我无上道门下,但现在看来恐怕门派中反倒会限制了你的发展。也罢,观小友神清气正,想来元神修炼已小有所成,贫道就以这残存的一丝元神,替小友打通玄关,浩气通神。以后小友成就元神大道,勿忘今日所说便是!”
“等等,我有好多事情问你呢……”我急忙道。
“当你元神通明之后,一切自然清楚……”说完,道人全身冒出一阵金光,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待一切平静之后,只剩下一件道袍留在地上。
我心里郁闷得想哭,怎么话不说完就挂了,可不带这么玩我的!元神通明?我连这东西时什么都不知道,天晓得要我练到什么时候?我一拍额头长叹道:“天啊,和古代人……古代鬼交流真的有代沟啊!”还没等我感慨完,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