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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脱困

  却说樊落月和常恨、景百川等两面出击,都要救秦鹰脱困。不想,地牢里已经有人先一步救下秦鹰了。
  栗寒上次在九华山被刘一重设机险些害死,若不是邓百舸和百花楼的四个女孩救他,恐怕已经不在这里站着了。栗寒有恩必报,记得百花楼的恩情,便趁着乔轻楼和王剑雄谈判,悄悄接近秦鹰,小声道:“一起用力。”秦鹰不明缘由,但知道这人要帮他,便运功拉扯,可是铁链较粗,竟不能断。
  一边的唐怜星忽然投过眼光,发觉异常,道:“你干什么?”
  栗寒索性不做不休,抽刀怒砍,切开一半裂缝,秦鹰已经蓄力,猛然释放功力,铁链“嘎嚓”断裂。栗寒再砍脚镣,却是击中锁眼,应声而开。乔轻楼大怒道:“栗总管,你疯了?”
  唐怜星已然飘身过来,一掌拍向栗寒。秦鹰一旦脱困,飞身而起,硬生生和唐怜星对掌,栗寒得以继续断链救人。在场诸人都尽皆变色。
  王剑雄大喝一声,立刻拉开架势。乔轻楼却已扑向栗寒,阻止他鲁莽行事。
  混乱陡起,再难控制。
  与此同时,刘一重叫了声什么,突然拔出剑来刺向丁小洲。栗寒本来甘冒此险,也为要给蒋卫报仇。他救下百花楼的人,就要杀刘一重,谁知被乔轻楼一把按住肩膀,半身酸麻,不能动弹。
  听得徒弟的惨叫,乔轻楼松手回头,正看见刘一重将剑刺入丁小洲的胳膊。韦青青也从另一方动手,却被李少雄运剑格开。韦青青叫道:“这些人显然是预谋救出逆党百花楼,今天万不能放虎归山。”
  丁小洲受伤退后,又避开刘一重来势汹汹的一剑,理智全失,大吼道:“给老子动手!”他身后带来的十几个黑衣手下纷纷抽刀拥上,双方人手顷刻斗在一起。
  丁小洲道:“师父,这刘一重抢弟子赤练蛇和秘籍,还杀了蒋卫,今日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乔轻楼便要对刘一重下手,王剑雄的剑却伸到他额前,说道:“乔大侠,你真是叫魏公公失望。”乔轻楼想这误会难说了,先制服对方再说,意起手起,掌切王剑雄右肩。王剑雄回剑逼开,如此一停,刚获自由的杜子章已抢到兵器,舞剑攻来,刘宇上前相助。乔轻楼也不知该帮谁,听丁小洲再叫,忙跳出战圈,踢翻几个官兵,杀向刘一重。
  牧百川喊道:“娘娘的王剑雄,你这小人,等俺宰了你,割下眼睛下酒吃。”一拳飞来。
  王剑雄惊道:“好厉害的拳头!”苦苦支撑三人的围攻。
  无戒叫着:“快把我们放了,要不你也别想活。”
  王剑雄脸上破了血口,退到角落里,将剑架在胸前,面目狰狞道:“放你们?哈哈,倒不如杀了我好。”
  无戒道:“好你个狗官,还有几分胆量,让你死的好看!”
  王剑雄狂笑道:“你们几个奸党,还想翻天不成,若不是——哎呀——”他话一顿,腿上中了一剑。
  冀千屠和李少雄都见识过百花楼的厉害,现见对方只求出牢,便一个大喊道:“哇,我受伤了!”佯装倒地,另一个却是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地恶斗一名百花楼的小弟子。可是混战中,地牢挤满了人,百花楼的人也一时无法通过,况且甬道里早塞满了闻讯而来的佣兵。
  秦鹰和唐怜星打斗在一起,还没分出高下。那边,乔轻楼晃身到刘一重面前,右手横挥,做切刀状直割向刘一重的脖颈。刘一重虽然早有戒备,但乔轻楼的掌刀又快又狠,竟有点躲不过去的感觉。
  但是,有一个人不答应,也不允许。
  他站在刘一重旁边,毫不惹人注目。他生就一付普通人的样貌,平凡者的身形。他脸白如纸。
  乔轻楼的掌刀,依然情人般吻在了刘一重的脖子上,他笑着就要将劲道穿过刘一重的肉体。
  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似曾相识的刀光。
  脸白如纸的人挥出了他的刀。
  乔山海的刀!
  乔轻楼惊呆了,他想到了死亡。
  魔鬼!魔鬼般的刀法,魔鬼般的刀斫进栗寒的身体,从大椎穴划进去。
  栗寒救了乔轻楼。
  乔山海收刀。
  栗寒睁着眼睛,随着从他身体里抽去的刀,整个生命也被抽去。他软倒在地。
  乔轻楼握刀。刀在衣中,手在刀上。
  “乔山海,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来。”
  “何必认我?何必有我?”
  “你从东瀛回来了?”
  “还是老爱说废话!”
  “你来的不是时候。”
  “是时候,掌刀是用来对我的,对无名小子用掌刀太奢侈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
  “听说三木死了。”
  “对。”
  此时,地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乔山海将死人般的眼光投向唐怜星,轻轻道:“你杀的?”
  唐怜星仰头道:“是我!”
  乔山海叹息道:“用刀的人不能死在女人手里,我会给三木报仇。”
  唐怜星媚笑道:“好啊,我等着。”
  乔轻楼的手心攥紧刀。
  王剑雄忽道:“原来是乔山海大侠,却怎么要以假名来投奔朝廷?”
  乔山海低头道:“中原人为何在什么时候都喜欢内斗。”
  秦鹰道:“你想说什么?”
  乔山海抬头看着秦鹰。
  秦鹰脸上没有丝毫痕迹,眼神正直回望。
  乔山海不禁道:“果真是好汉,不枉我要来救你。可惜我今天杀错了人,看样子他也是条好汉。”
  丁小洲挥手,两个黑衣人到乔山海面前,将栗寒的尸体抬出来。
  乔山海道:“如果你们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那么三日后赶去洪泽湖,阻止倭寇窃取洞庭湖底的国宝。”众人还待再问其详,乔山海已然掠出地牢。
  王剑雄首先回过味来,叫道:“乔大侠,我们还是暂停内讧,莫让百花楼的人钻了空子,倘若他们逃掉,魏公公面前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了。”
  乔轻楼赞同道:“好!那我们先将百花楼的逆贼抓住。”
  此时,樊落月正将童将军挟持到地牢入口处,听见里面说话,叫道:“地牢里的人快将秦鹰给我放出来,否则就杀了你们的大将军!”
  童将军吓出一身冷汗,接着有出了一层热汗,口吃道:“我是童……童将军,快将人放出来啊,快!”
  唐怜星走到台阶上,回头对王剑雄道:“我们不能放,一定要杀光百花楼。”
  牧百川大吼道:“樊落月兄弟,你是怎么抓住那狗将军的,哈哈,你等着,我们这就冲杀出去。”
  王剑雄在心里正掂摸童将军的分量,见百花楼要动手,不禁看向乔轻楼。
  乔轻楼冷冷道:“绝对不能放虎归山,杀!”
  两方人再次拼到一处。
  樊落月见童将军的命起不到作用,心下焦急,却不料围堵过来的军队已将地牢团团封锁。那名楚副将轻烟般掣马而前,突然张弓搭箭,电石流星射出一箭,百步穿杨,正中樊落月左肩。樊落月低吼两声,松开手臂。童将军眼见脱身,急忙朝前跑来,楚副将上身贴在马背上,相迎而去,想把童将军提上马鞍。樊落月见事败,挥手掷出大刀。刀身贯穿童将军胸腹,他向前扑倒,一命呜呼。楚副将提起缰绳,白马打个斜弯,奔回阵中。
  这员小将停下马蹄,正脸瞅着樊落月,眼神里满是敬佩。
  樊落月挡在燕霜月身前,低声道:“我数一二三,你转身跑进地牢。”
  燕霜月点点头。
  楚副将上举银枪,军队里第一排骑射手汹涌奔出,弯弓支箭。马鬃齐扬,蹄声有若惊雷,气势如虹。阵后战鼓轰鸣,旗幡招摇,似云海翻腾。
  楚副将银枪正要放下,那时候万箭齐发,樊落月必死无疑。
  忽听有人喊:“公主架到!”
  军队立刻起了波动。楚副将银枪放平,骑射手纷纷勒马停下。
  尘土起处,玲珑公主一身劲装,来到大军前方,随行四人正是马骏、景百川、常恨和韩纪。
  景百川策马到楚将军身前,出示皇帝的亲笔紧急征调令。
  楚副将下马至公主身前跪军礼,道:“末将恭听公主千岁的征调。”
  玲珑公主下马,慢慢扶起楚将军道:“有将军这样的人在,我大明江山方能牢不可破。”
  楚将军道:“公主有什么命令?末将誓死遵行!”
  玲珑公主叹道:“我大明王朝危矣!”
  楚将军道:“因何?”
  玲珑公主道:“朝中大奸臣曹化淳谋弄私权,祸国殃民,百姓深恶痛绝,可是皇上听信其谗言,不纳忠谏,使奸臣气嚣弥长,竟然暗通鞑虏,毁我中华,如此劫难,领吾忧心忡忡,不知将军可否起兵诛杀曹化淳?”
  楚将军愕然道:“什么!这个……”
  玲珑公主泣道:“将军若不允,我只好先一步大明而亡了。”
  景百川道:“楚将军,你是智勇双全的大人物,现在寿王已经起了疑心,带兵杀向这里,你若不反,肯定是死,你若反了,也许还能活。”
  楚将军终于俯首公主脚边,道:“末将甘愿听令公主吩咐,诛杀奸臣,在所不辞。”
  马骏笑道:“好!我们还是先救出百花楼的人来!”
  早有人报进地牢,说军队已经被公主策反,赶紧逃命。乔轻楼挟起丁小洲就走,唐怜星和王剑雄也争相冲出地牢。军队围杀过来,因为怕误伤了百花楼的人,楚将军禁止放箭,这使那些武功高超者轻松逃走,刘一重等也趁乱跑了。
  冀千屠和李少雄看清时势,投诚公主。景百川让他两个各带一支队伍,包抄寿王的亲卫队。
  营地里混乱不堪。
  张中和张勇却因为中了景百川的连环计,在唐怜星的住处大打出手。冀千屠领一队骑射手赶过去,将张勇乱箭射死,领张中降了公主。马骏令他带人保护粮草。
  是夜三更,寿王的亲卫队被击溃,公主命令军队赶往附近山中休整,准备夺取几个江南重镇。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论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