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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可见,有关语词的多种含义问题,要通过上述这些以及类似的其他方法来考察;相关东西之间的相互差别则在同一个种中进行考察。例如公正与勇敢、智慧和节制的区别是什么(因为它们全都源出于同一个种);也可以用这种方法考察一类同另一类的区别,只要它们相差不是太远,例如感觉与知识的差别是什么。因为如若相差太远,它们之间的区别就相当明显了。
也要考察不同种的事物之间的类似情况。假设甲与乙相关,那么丙与丁相关。例如,假定知识与知识的对象相关,那么感觉就与感觉的对象相关。并且,假设甲在乙中,则丙在丁中,例如,假定视觉在眼睛中,那么理智在灵魂中;假定浪静在海中,则风平在空中。尤其应该注意的是那些相距很远的东西;因为在剩下的其他场合中,我们能更容易地看到那些相似之处。也应考察处于同一种中的东西,看它们全体是否具有某种相同的属性,例如是否有为人、马和狗所共具的属性;因为正是由于拥有某种相同的属性,它们才是类似的。
就语词的多种含义作出考察,对于弄清词义(因为某人如若弄清了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就会更能知晓他所主张的到底是什么),对于保证推理依据事实自身,而不只是相关于所用的那些语词,都是有用的。因为如果没弄清楚语词的多种含义,就可能出现回答者与提问者在思想中所指并非同一含义的情况。相反,如若明确了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而回答者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那么,假如提问者所做的论证不是针对于此,就会显得荒唐。它也有助于我们不致迷茫和误人歧途。因为知道了语词的多种含义,就不仅能使我们自己摆脱了谬误,而且假如提问者所做的论证不是针对于此,我们也能看出来;再有,当我们在提问时,如若回答者碰巧不知道所用语词的多种含义,我们也能把他引入谬误。当然,这种方法并非在一切场合都能奏效,而只限于在语词的多种含义中一些为真另一些为假时。但是,这种方式并不属于辩证法。因此,任何辩证法者都应提防这种玩弄语词游戏的论辩方式,除非实在是没有其他方式来讨论这种问题。
发现事物的差别不仅对于我们有关相同和相异的推理有用,而且对于认识每一事物的本质也有用。它在有关相同和相异的推理方面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当我们发现了所议论题的某种差别时,我们也就表明了它们不是相同的。它之所以对于认识事物的本质有用,是因为我们常常通过每一事物所特有的种差去分离出每个事物的本质所特有的定理。
考察相似性对于归纳论证,对于假设性推理以及对于定义的作出都有用处。它之所以对归纳论证有用,是因为我们认为,只有通过对若干相似的个别情况的归纳,才能得到一般性的结论;因为如果不知道相似之处,就不容易做到这一点。它之所以对假设性推理有用,是因为一般的意见都认为,当相似物中的某一个东西具有真实性时,其余的也如此。所以,假若我们有着讨论某一个相似物的题材,那么,按前面所说,我们就会同意;假若其他的那些相似物有什么真实性,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一个也同样具有真实性。当证明了前者时,我们也就会依据假设表明了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一个。因为按照假定,只要其余的相似物有什么性质,当下正在讨论的这个也同样如此。因为我们已经作出了证明。它之所以对定义的作出有用,乃是因为当我们能看出每一个别事物中是什么东西相同时,我们就会毫不迟疑地把要下定义的当下正在讨论的那个东西放进它所应该的种里去。因为在那些共同的谓项中,最明显地处于本质之中的那个谓项就应该是种。即使在有很大差别的东西中,考察相似性对于定义也同样有用处。例如,海中的浪静与空中的风平是相同的(因为每种状态都是静止);线段上的点和数目中的一也是相同的,因为每种情况都是本原。因此,如果把一切事物都共有的东西归之于种,我们认为,定义就不会不合适。那些下定义的人经常都是这样做的。因为他们断言一是数目的本原,点是线段的本原。因此很显然,他们是把两者共同的东西设定为种。
可见,推理所赖以进行的方式就是这些。上述的种种方式对于下面要讲到的方法是有用的。
有些问题是全称的,有些则是特称的。例如,“一切快乐都是善”与“没有什么快乐是善”就属全称,而像“有的快乐是善的”与“有的快乐不是善”则是特称。一般说来,立论与驳论的方法对这两类问题都是共同的。因为当我们证明了什么属于一切时,也就证明了它属于其中的某个。同样,如若我们证明了什么不属于某个,也就证明了它不属于一切。我们首先来一般他说说驳论的方法,因为这样的方法无论对于全称还是特称的问题都是共同的,也因为主张这种观点的人更愿维护这种属性而不是否认它,而另一些论辩者则想推翻它。要对一个源于偶性的特定名称换位是最为困难的事,因为偶性方面的东西只可能是特定的而不是普遍的。也因为换位必然以定义、特性和种为依据。例如,如果“两足行走的动物是甲的某种属性”,那么,换位为“甲是两足行走的动物”就是真实的说法。以属为依据的称谓也同样。因为如果“动物是甲的某种属性”,那么,“甲就是一种动物”。特性方面的情形亦如此。因为如果“有教养是甲的一个属性”,那么,“甲就是有教养的”。因为上述这些情形不可能是部分地属于或不属于,而是完全地属于或不属于。但是,在偶性方面,就没有什么东西妨碍部分属于的情况了,例如白色或公正。所以,证明了“白色或公正是甲的一种属性”对于证明“甲是白色的或公正的”并不充分;因为能用“甲只是部分的白或部分的公正”去反驳;因此,在偶性方面,换位不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