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将军,请你让开。”楚肃王没有穿成大王的衣服,所以所说出来的话都是底气不足,吴起看着楚肃王跟本不屑一顾。
“如果我现在大叫一声,说你是大王,你想想后果会如何如果别人以为你是冒充的,乱剑刺杀了你呢?”吴起说完这时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说:“太后,你这是去哪儿?”
“大胆吴起,本后去哪儿还用你管吗?”我压低了声音,吴起这时从腰间拿出了羽毛扇,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晚上有雨,所以我送给你一把伞。”
吴起从马背上将那把油纸做成的伞递到我面前说:“带上它吧!”
我接过雨伞,这时吴起走到楚肃王面前说:“大后身子娇弱,不亦长途跋涉。你可要照顾好她了……”
“吴起,你不得无礼,本王告诉你,此次回来的时候,定与你比个高低。”楚肃王说完行朝着城外走去,这时吴起走到我面前说:“你这次要去哪儿?”
我轻声说道:“我要去大佛寺看望他大王的母亲。”
吴起这时才安心的点点头说:“路上小心点儿。”
我点点头说:“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我没事了。”吴起说完微微一笑,看上去精神抖擞。
“那我先走了。”我说完,吴起点点头,我先走了一阵,这时他叫住我转过身说:“我等你回来。”
吴起的意思就是说等我回来是楚肃王挑战吗?我真不知道他以后跟楚肃王会怎么样?
我走出城外的时候,楚肃王在城外的一颗大树下面等我,他看上去很阻丧,脸色惨白,我走过去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说:“休息一会儿在走吧?”
我知道他在想吴起刚刚给我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我看着他说:“你不必怀疑,我没有跟吴起说什么,我即是王后,我肯定会站在正义这一边。你跟吴起并不是两极。”
他这时有些不懂我说的话,我知道他会这样看着我:“我们还是快走吧?”
天空刚刚还是很亮很亮,此时才下午三点多钟,瞬间就变的黑沉沉的,似乎天要哭了一般,一道电闪从天空中划开,如同锯齿形状。他这时看着我说:“你害怕吗?”
我笑了笑说:“以前害怕,现在不怕。你呢?”
“我有些怕。”想不到一个楚国的大王,什么都不怕,却对雷声如此害怕,我便问道:“你为什么害怕雷声?”
这时他回忆了一下,他说:“在我小的时候,大概是六岁那年,父王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当时我就害怕,每打一次雷声我就浑身发抖,瑟瑟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直害怕,一直在哭,一直在担心,直到现在,我都害怕……”
我想一定是童年的阴影才会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童年也是有阴影的,我想每个人的童年都有阴影,不论是谁,童年的阴影会影响我们一生,是否可以战胜呢?或许可以战胜,或许不行。
“轰……”的一声巨响,这时他吓的整个倒在地上,双腿都在不停的发抖,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吓的不敢移动,我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怎么办法?我走过去看着他说:“走啊,马上就要下雨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抬起头有些可怜的看着我说:“我的脚,我浑身都在发抖,现在没有一点力气了。你还是先到前面的亭子里等我吧!”
“你在说什么?振作起来,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亲自走过去,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我很凶,第一次吼他,现在我没有把他当成大王我只把他当一个普通人。
“哗……”一阵阵的暴雨从头顶划落下来,我撑开雨伞为他遮雨,这时他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神里面的瞳孔都变的增加,我不知道我此刻在他的眼中像不像是一个怪物,他咬了咬牙,直接推开我说:“让开,让我爬!”
我愣在原地,他只凭着双手的知觉朝着前方爬去,地面上的雨水贱起来的时候都起了万千凸起的波浪,很快地面上就出现了一条小河一般,不过雨水比较混浊,我看着两道双腿留下的痕迹,我一直在想,一个人可以凭着自已坚强的意志力来改变自已,来让自已的身体不在受到任何心灵上的阴影。
我拾起地上的包袍,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食物,还有一些钱币。他一直看着亭子,爬了很久,而我只用了几分钟就追上他了,我走到他面前说:“试着站起来,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将不会在倒下。”
他咬了咬牙,双手撑在起身子,但是很快又躺在水坑里,这时我说:“我在亭子下面等你。”
我朝着亭子走去,这时座在一张石凳上,我看着他就像是蜗牛一样缓缓的爬了过来,速度很慢,天空中又是一声巨响,一道电闪闪过,直接劈在他面前的一颗大树,瞬间大树燃起一股烈火,接着那棵树慢慢倒下,轰的一声横挡在他面前,差一点把他砸成肉泥。
他愣了好一会儿,此时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我想他一定是被吓坏了,或者要晕了过去,他如此的害怕天象,我摇了摇头,心里一软我知道他无法在走到亭子下面避雨,我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嘴里叫道:“别过来,我一定会爬到亭子下面,虽然有些慢,但是我要战胜自已。”
他说着又开始继续爬行,我想虽然只有二十米的距离,而他双腿都失去了知觉,只告自已的双手如何能移动自已身体,只能靠着自已的意志力,否则他根本无法前行。他的意志力坚定的如同磐石一般,无人能够撼动,他靠着自已的双手向前移动,在靠近那颗大树的时候,他慢慢从从那颗树凸起的枝丫下面爬了过去,我以为他会退缩,我以为他无法从上面过去,没想到他居然会从树枝下面爬过去。
为此我断定,他日后必定为了达到目标不则手段,而且他能屈能伸,在这一点上,他是可怕的,史书上记载,他最后将楚国作乱的贵族七十余家全部处以三族之刑,可见他骨子里对贵族的痛恨,所以他必定在这之前一定能屈能伸。
他从树下爬到了过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爬到亭子下面,这时他看着笑了笑,雷声已停,风雨安歇,这时我看见他双手上面都已血肉模糊,我走过去看着他说:“你该站起来了吧?你是一国之君!”
他点点头,准备站起身子,可是当他刚刚站起身子的时候,整个人爬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我看着他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在多想,你现在只需要站起来懂吗?做为男人,一定要顶天立地!”
他这时对天空吼了一声,然后用了一股力气,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嘴角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说了一句:“我成功了!”
接着他晕了过去,他软软的躺在亭子下面,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月光散下来,如同冬天的白霜,唯美绝唱,我看着他向上的衣服都已经脏乱破碎不堪,然后拿出衣服,给他放在一旁,希望等他明天一早醒来,安然无事。
我接着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想这次让他多吃吃苦头,以后才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每一次苦头,都应该能从中得到一些感悟和道理。要想达到最高,必须先要达到最低。他现在不就是已经达到最低了么?
我眯着眼睛很快就入了梦,八月底随着这场暴雨的落幕,夜晚阵阵凉风似乎有些寒气,半梦半醒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披在我的身上,但是在梦中的时候,我仍然在想,不可能是他,他一直都晕迷不醒。肯定不是他。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确实披着一件外套,在看看地上的时候,楚肃王早就没有他的身影,我这时连忙把目光看了过去,在不远处,他拿着手中的剑,正在不停的乱舞。把那颗挡在路上的古树给劈成数节。嘴里还在不停的吼道:“谁挡我的路,谁就必须死,不光要死,而且要碎尸万段。”
我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并且现在更能知道自已是谁,他现在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我走过去叫道:“大王,你的剑法有些奇特,我似乎未曾见过!”
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他舞剑,我一直都感觉到他有些变化,自从负黍城回来之后,他这时看着我说:“不要叫我大王,现在你不是王后,你就叫我肃儿吧,我想叫你姐姐?”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并且我战胜了自已的阴影,你知道是你支持我,鼓励我,我才会觉悟,我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想叫你姐姐……”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态度极为认真。他说的没错,现在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早就离开了郢都城,我什么也不是,我们现在只是我们自已。
“好吧,你回答我刚刚问你的话?”我看着他的剑法,似乎像极了公输盘在伐木时候的刀法,总感觉有些联系。
他想了想说:“姐姐,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了我的恩师,不会告诉任何人?”
闻言,我愣了一下,果然楚肃王有一位师父,否则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大智大勇,我点点头道:“那好,现在我说两个人的名字,如果是的你就点点头,如果不是你的你不必点头也不必摇头!”
他这时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说说……”
“是一位叫孙子的人教你的吧?”我第一个人想到的是孙子,因为我曾经在那里见过他,因为他的智慧与行为跟这个楚肃王很相近,我想到的是他,这时楚肃王摇了摇头。
我想不是孙子那会是谁呢?这时我才想到他的剑法:“是一位加墨子的人对吗?”
这时只见他眼睛瞪的奇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点点头。
“果然是他,他果然收了徒弟,并且还是楚国的大王。墨子真是不简单。”我心里这样夸赞墨子,这时他看着我说:“姐姐,他并不知道我的是楚国的太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我再也没有碰到他,不过跟我说了他很多的主张,我感觉很能适合现在的情况,并且最后他还传授了我墨子剑法。
当我听见他说墨子剑法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难怪我看着他的剑法,与儒家剑法和道家剑法不同,我看着他说:“墨子剑法的核心是什么?”
他这时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师父他一生主张兼爱,当然墨子剑法主张就是兼爱,剑不伤人,只伤物。”
他说完,一剑劈下,只见那颗倒下的树木从中间劈成两断,看上去让我很意外,在我看来墨子的剑法与儒家的剑法并非是冲突的,儒家以仁爱,而墨子以兼爱,吴起之前是儒家剑法的传人,只是现在道家剑法的传人,是他自已悟道之后的剑法,我不知道道家剑法是否更胜一筹。
“肃儿,你的剑法固然利害,但是人外有人,不可太狂。”我说完他这时点点头。
他收了剑说:“师父告诉过我,不能说出我是他的弟子,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姐姐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
我看着他叫我姐姐,我心里也感觉到安全很多,他可是已经娶我为妻子了,现在倒是叫我姐姐我倒有些不太习惯,虽然我没有答应,但是我相信我应该很快就会习惯的。他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点压力也没有,这或许也是我们之间的一种亲切的桥梁吧。
我借此机会问道:“那以后你会怎么对我?”
他说:“姐姐,以后我在父王面前在宫中的时候,我必须按着规矩来,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想叫你女姐姐,我绝对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他看出了我所担心的,这时点点头说:“肃儿,你的墨子剑法要经常练习,这样对你有很大的好处?因为我现在发现你脸上都有一种兼爱的品质。”
他这时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我说:“真的吗?”
第21章静野智慧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