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在了转弯处,他的眸子能一下子穿越遥远的距离,穿过了这个街道的宽度,穿过了这条街道的长度,一下子就看到那两个要转弯的两个人的身子上,就算是仅仅是一个背影,也能一下子就看清楚那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因为那两个背影,在年少的时候天天陪伴在自己的身边,陪伴在自己的左右,常常都能落下一个身位看到两个身影,而如今这两个身影又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下子就回到那个时候,因为慢吞吞的走着走着就见到他们快要走过了转角,走着走着,就在身边看不见他们。
而如今能再看到背影,却是怎么都叫不出口。
而今只能看背影,不敢叫出声来。
少年的舍友,走了两步发现少年没有跟来,倒回去了几步,问:怎么了?
少年看着而今这个唯一的好友,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年不想和这个好友说他有着两个好友正在前面街道的转弯处走着,而他却是因为着不知名的原因不能出声叫着他们。少年的心思在一下子就凌乱了,甚至是没有想到还要答复舍友的话语,他就是这样子麻木的,愕然的看着舍友,舍友看着少年没有准点的眼,知道他又是在葫芦的思考着什么,有时候舍友也是很无奈,无奈这个自己同一个房间,但是却常常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出神的好友,舍友在想,是不是他们这些不出门的作家都是这样子,常常在自己的心底就成了一个世界,不愿意面对外面磅礴的光。舍友苦笑的摇了摇了头,将现在的混乱想法摇走,他伸手到少年的眼前晃了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少女都在面前的时候少年还是会出神,但是他知道不能让少年出神,因为在前面走着的少年和好友也是停了下来脚步,想倒回来问什么事。
少年醒了来,回忆的光一下子就在他的眸子中消散,而消散得那么缓慢和光亮,使舍友都是皱了眉头。少年回过神来之后,就对舍友说:我没有事的,我们走吧。之后就追上了少女,少女在旁边还是有着疑惑的表情,但是还在近乎是冷战中的她和他使少女有话都是没有问出口,而少女的好友在旁边看到少女犹犹豫豫的表情和欲言欲语的嘴唇,在自己的嘴角苦笑了一下向着少年问:刚才是怎么了?
少年看了下少女,发现她也是表情紧张的在停,却有是装着毫无在意的样子,少年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安稳,他在想着,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也好,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只要你还会是在不经意间关心我,就像是多年前我作为新生去到你的学校的时候,被众人欺负的时候,你唐突的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呈现出美女就狗熊的喜剧。而今也是如此,就算是我的童年好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渐渐的离我越走越远都好,能在你的表情看到那么一些关心我的紧张,我就心满意足。
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少年想了很多,但是嘴巴却是早就回答了海棠的话,他说:我没事的,刚才好像是看到了以前的好友,看清楚了之后却发现不是。
不习惯说谎的少年在说着话的时候微微皱了眉头,而同样是皱着眉头的还有着少女,她在听到少年说着他的好友的时候就微微的皱了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忆的事情。
少年在不经意间投眼,就看到少女的皱眉,心扉狠狠的头了下,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子的一群人都是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向着不远处的咖啡店里走去,走一步都在早晨上的街上有着回音,大晨而有雾的街道,除开了要上班见过这条路的微微几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而少年四人的唐突出现就为这条街道上添加了莫名的热闹,而这些热闹一下子就传到了远方。
在少年转眼和舍友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在尽头的街道上,因为要转弯和苏醒打闹着的轩伟身体转了好大的幅度,在经过的弯道的时候余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少年的身上,仅此一眼,就看清了脸容,就和少年仅此一眼就看清了背影一样。但是轩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安静的和苏醒一直往前面走,前面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大雾没有阳光,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的脸色上有着挣扎,但是之后又是变成了沉默。
路在他们前面,一直走。
路在少年们前面,却是走到了尽头。
少女们和苏醒都不知道在这个晨早的时候在这个街道两边的转弯处,有两个年少的玩伴而今不知道如何再见面的人儿不经意间都看到了对方,却是同样的保持的沉默,没有说出来。没有阳光,大雾也挡不住那些在人群中都会闪闪发光的人儿。那些不经意间就流逝了的时光,不能说不幸福,只是还是悲哀的时候多得多。
就像是三四年,少年在女孩的温暖中的时候在幸福的那个瞬间,都会想起在他最最年少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少女,于是,幸福在心扉底里一下子就变成不知味道的光。
无论如何都不敢品尝。
少年和少女们到了咖啡店,进了去。店里和刚才一样的人,却是少了两个少女看不见的人,在少年的心底里或许是在想,没有见到的话也算是一件好事,免得见到面之后会尴尬。少年不为人知的心事一直在跳,谁都没有发现。
等大家随便点了东西之后就安静的坐着。少年的面前是少女的脸,少年低着头,但是眼光却的微微的看向少女,而少女像是心不在焉的喝着东西,却也是悄悄的看着少年。少年和少女就在那里安静的,悄然无声的,不为人知的看着对方,其实大家都知道两个人在看着对方,但是就是没有谁先说出话来。
少女心底里有着涟漪,但是却是说不出话,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少年的心底里还在想着更早之前见面的时候自己说了好久不见之后没有听到的少女的回答。两个人一直在等待对方开口,而越渐等待,越来漫长的时光之后气氛就越渐变得难堪和沉默。少年的舍友在旁边看着着急,却也是突然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来缓解而今的光,而少女的好友在旁边,也是一瞬间突然像是忘记了台词,两个人在不知所措的看着少年和少女,少年和少女却都是在低着头。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外面还是有着大雾。
店里渐渐的少了人。
一直难堪的沉默在一身服务员的问话中打破,服务员在桌子旁边问:不好意思,这是谁点的小吃?
少年有点愕然,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顺口说了下:我点的。
而少女却是回了神来,在少年说出了我点的话语的时候,也是说了话语:我点的。
服务员在旁边站着,被吓到了站了好久也是不知道把小吃放到哪个人更面前一些。而少年的舍友好笑的看了一眼少年,苦笑了下对服务员说:随便放下吧。服务员大松了口气放下了东西转身走了去。他也是在这个桌子上感到了莫名的气氛。
服务员被吓到,但是也是打开了沉默的气氛,少年看到服务员走远之后才想起了自己根本就是没有点过什么小吃,那么自然就是少女点的,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之后又是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他看着在他对面很久了的少女,轻轻的说着:不好意思。
少女也终于是正面的看着少年,她在看着少年的眸子,看到了少年说的不好意思不只只是而今这个不小心抢了小吃的不好意思,还有更加庞大的内容在里面。
少女看了少年很久,最后她微微的低了低头,说:无所谓的。
少年看到了少女沉默了良久还以为少女不肯接受自己的不好意思,少年的心思还在想着可能少女不知道自己说的不好意思是说着什么的时候,却是突然就听到了少女在他的对面说着无所谓的话语。
这三个字一下子就进入了少年的心房,之后就一直都不再离去。
外面无论是多么大的雾,都湿不了少年的心。
就算是天气已经冷到不可言喻,少年的心房也是突然间就暖了起来。
少年身边的舍友也是在一个瞬间里就灿烂的笑了出来,少女旁边的好友也是挂满了笑容,她看着少年的舍友,脸容上的笑容渐渐的浓烈渐渐的更加浓烈,那些在心底里压抑多日的阴霾终于是变成了笑容,阴霾越是重,就越是深重的笑容。
而今这个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啊,灿烂到外面的大雾好像都变成了阳光普照。灿烂到少女都感觉到了她的笑容,微微转脸看到她笑得厉害就陪着一起笑。
而少年终于是看到了少女的笑容,也是一下子微笑了起来。
那些在他们间沉默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不见。咖啡的气息一下子就浓烈到变成好闻的样子,小吃也是有着令人一下子变得饥饿无比的香味,好看的装潢好像是现在才进入他们的眸眼,周边那些稀稀落落的人儿说话的压抑的说话声音像是到现在才传到他们的耳朵中,外面的大雾像是再也遮不住行人的脸……
少年少女们在这个年少无比的不经意间产生的冷战被揭开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欢喜无比。而他们笑容满脸的时候,在他们不远方,刚刚是在同一个街道上行走的男子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也是变得笑容满脸。
他们都是在笑。
笑容好看。笑声灿烂。
第34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