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咬牙,粗暴地将衣服从秦明翰身上扒下来,又将药丸磨碎,敷在了伤口上,自己才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巧儿坐在火堆旁,看着秦明翰只身着里衣,看起来瑟瑟发抖的模样,但似乎已经睡着了。
打了一个喷嚏,巧儿暗呼不好,再穿着湿衣服恐怕自己也要病倒了,反正现在那人正睡着,巧儿也脱掉衣服,准备烤干,突然听到山洞外面有声响。巧儿一个激灵,竖起耳朵听,似乎是几个人的脚步声。看来情况不妙,郑文山请了杀手来杀秦明翰,而二人落海失去了踪影,郑文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巧儿立刻熄灭了火,拖着秦明翰到了山洞的最里面,期盼着那些杀手别发现他们。外面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巧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渐渐体力不支,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巧儿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立刻睁大眼睛,不会还是昨夜的刺客吧。身边秦明翰还在熟睡,巧儿正想躲起来,就见一众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秦华,见到巧儿和秦明翰皆身着里衣躺在山洞里,都张大了嘴巴。
见是秦华进来,知道是自己人,巧儿这才松了口气,这场景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巧儿已经可以熟视无睹了。秦华立刻冲上来查看秦明翰的情况,发现他受伤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将两个人都运回了别苑处。
秦明翰经过这场变故后身子更虚弱了,怕是需要调养许久才能好。好在秦华这两日已经搜集到了郑文山的贪污证据,奉秦明翰之命,将其抓了起来。
几日之后会审,不出巧儿所料,五年前郑文山收到朝廷的银子修筑堤坝,将钱贪污了大半,因此堤坝工程偷工减料,这才造成了今日的水灾。堤坝就在那里放着,证据确凿,临安城里里外外那么多条人命,再加上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郑文山怕是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秦明翰临时顶替了临安城主管的职位,一方面要治理水患,重新修筑堤坝,一方面还要安置那么多难民。好在水患如今已经控制住了,不会继续泛滥,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巧儿惦记着那日碰到的临安城难民,这日准备去看望他们,不料一进破庙,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兀自愣在那里,难道是都病死了,还是被谁赶出了这里?
“藏了这么多难民在这里,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巧儿转过身,只见秦明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立刻想到是秦明翰将他们赶走的,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道:“他们只是些无辜的百姓,你将他们赶走,会害死他们的!”
秦明翰脸色一沉,“敢这么跟我说话,前几日的帐还没跟你算呢,活得不耐烦了吗?”
巧儿顿时噤声,那些天病着的秦明翰看起来那么无害,都快让她忘记了,这个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见巧儿不说话了,秦明翰张了张口,别扭道:“这些难民在城里是隐患,朝廷会在城外给他们建造避难地的,我此时正要去看看。”说罢拔腿便走。
他这是几个意思?巧儿皱眉,但心系那些人的情况,还是跟了上去。
临安城外不远处,果然有一些临时搭的木屋,巧儿刚到地方,迎面看到了那日的男孩,他此刻正端着碗,看到巧儿,眼睛一亮。“大姐姐,你来看我们了!”
男孩兴冲冲地跑过来,一眼瞥见正走过来的秦明翰,顿了顿,道:“姐姐,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是谁?”
凶神恶煞?巧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明翰此时脸色深沉,岂不就是凶神恶煞?秦明翰怒道:“你在说谁?”
男孩顿时吓得躲在了巧儿身后,巧儿连忙护住他,“这可是你的百姓,你要万般包容才行。”
秦明翰瞪了男孩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秦明翰走远了,男孩才好奇地问道:“姐姐,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是谁?”
“他——”巧儿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明翰的背影,道,“他就是这次救了你们的人,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使。”
没过多久,朝廷就又下派了临安城的主管过来,秦明翰和巧儿在这里看了郑文山被处斩后,就离开了临安城。还是来时的马车,却没有那么着急了,经过几日的相处,巧儿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秦明翰了,或许是笃定他不会杀了她。
许是有了来时的教训,这次回去,秦明翰在马车上带了一个女子,似乎是一个青楼头牌,叫醉香。当然秦明翰也不允许巧儿下车。于是乎巧儿每天都要看着这两个人缠绵来,缠绵去,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巧儿更加坚信秦明翰此人的淫贼本质,最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每次偶尔瞥到这两个人在床上时,秦明翰的眼神会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幽幽的目光,看得巧儿直发憷。巧儿猜测或许是因为那个什么阿游的缘故,秦明翰一直没有动过自己。
就这样终于熬到回京城。十二个夫人本来对于巧儿很是不满,但更加让她们有危机感的是秦明翰带回来的醉香,自从回到了京城,秦明翰便赐给了醉香一个院子,并夜夜笙歌,彻底打破了在十二个夫人身边的平衡。于是乎夫人们没空关注巧儿了,全都卯足劲对付醉香。
巧儿以为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不料还没安稳几天,一个惊雷劈下。孙来告诉自己,由于萧双双不在了,秦明翰房里缺一个贴身丫鬟,便将巧儿调过去了。
众丫鬟也是反应不一,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讽刺。采萱神神秘秘地问巧儿,是不是在临安的时候已经与秦明翰有了一腿,因此才这么快被调走了。巧儿极力否认,奈何采萱不知道内幕,因此十分笃定自己的想法。
其他丫鬟则大多酸溜溜地议论几句,事实上都在盼着巧儿与萧双双一样的下场。
虽然巧儿也不愿在秦明翰身边伺候,但能够进卧房毕竟可以找到不少证据。而且在府里的地位提高了,自己也可以随意进出许多地方,对于行动来说是很有利的。
这日巧儿路过花园,远远地听到丫鬟们在议论些什么。
“听说府里最近来了个很英俊的小哥。”
“是诶,我看到过,长得很是俊俏,就像书生一样,一点也不像干粗活的!”
“是吗是吗?那我要去看一看!”
远远地看见巧儿路过,几个丫鬟立刻噤了声,互相使了使眼色,都一哄而散了。巧儿撇撇嘴,也不甚在意,人就是这样,越是弱势就越是喜欢抱团,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在秦府探查了这么久,巧儿已经几乎掌握了秦府的地形,以及各个房间的用途和守卫情况,这天晚上巧儿终于决定要行动了,她事先已经打听到了,秦明翰今夜不会回来,而书房今夜是由跟她一起的小丫鬟守着,不足为惧。
巧儿带着迷药,准备迷晕那丫鬟,然后潜入,不料在门口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难道消息有误?巧儿疑惑着,但机不可失,她立刻进了书房,迅速关上了门。每晚都有巡逻的守卫,不能大意。
刚刚进门,巧儿正欲行动,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旁。巧儿挣扎着,手掏出迷药,便想撒到那个人脸上,不料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愣住了。而那个人看到巧儿也明显愣住了,手不由得松开了。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巧儿惊呼道。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