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的一个暗夜,暴风雨大作,于江南古凌派的宅子中,来不及被大雨冲刷的鲜血,到处乱尸匍匐,一袭婴儿的哭叫划破天空,闪电记录下一副凄惨的灭门之案。十年后江湖上一个无名小派东剑,得以崛起,二十四年之后,东剑派以它高深的剑术横扫武林。
从小嚣张跋扈的大师兄肖云帆在众弟子敬畏的目光中对小师妹毕恭毕敬,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着师父的女儿,在所有人的眼中大师兄都是讨厌的,但是在林芷柔的眼中他是温柔的,林芷柔很喜欢和他的大师兄在一起,因为他总能保护她,但是她对他只是出自对哥哥的感情,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走过,越来越俊俏的林芷柔获得许多人的倾慕。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受命前往鼎铭(朝廷认证的武林大会地点)派的途中偶遇西轻掌门何冲,对其一见钟情。
风流倜傥的何冲很快得知林芷柔中意自己,在窥视东剑派——凌云剑谱多年之后,他打算利用林芷柔来获取这本武林至宝,随后何冲便开始与林芷柔风花雪月,这些变故都被肖云帆看在眼里,性格张扬的他用错误的方式争夺自己师妹却被师妹厌恶,无奈黯然神伤之际听见了何冲的阴谋,从而开始暗地调查何冲,得知他乃是多年之前被逍遥派逐出师门的何玉龙,三番四次提醒师妹,但却被误会,一路上受尽蜚语。
经过之前那些波折,一行人又重新踏上了路途前往鼎铭。一路上,肖云帆屡次想要和师妹林芷柔解释清楚,却不想未曾开口,林芷柔那沉溺在何冲甜言蜜语里的小女儿姿态,更是使得肖云帆无从辩解。
林芷柔和肖云帆青梅竹马,自幼感情甚笃,本来温婉纯良的林芷柔从内心里自是极为敬重大师兄,但连日来肖云帆不断在林芷柔面前玷污她心目中风流倜傥的良人何冲,林芷柔不知素来落落坦荡的大师兄为何要在背后指责诬蔑何冲。
而何冲更是看准时机,屡屡在林芷柔面前为肖云帆辩解。在林芷柔眼里,何冲如此大度容人,更是使得林芷柔心中的天平倾倒向何冲,自此内心断定大师兄是出于妒忌心理,才处处为难何冲。对肖云帆更是百般避讳。
这般恶性循环下,个性张扬的肖云帆越加百口莫辩。
翌日,肖云帆一行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小城虽然不大,确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加上一年一度武林大会的盛世宣传,使得小城这一前往鼎铭的必经之路连日来喧嚣异常,受命前往鼎铭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为小城带来了难得一见的繁盛。何冲为了在林芷柔面前展露一派掌门人的落落风范,告知众人自己率先进城打点一切,语毕,自告奋勇地打马前行,进入小镇打探,肖云帆只得将马车停留在城门外,等候何冲折返。
肖云帆将马车停稳,对何冲离开后就一直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地师妹解释,想起不日前林芷柔两颊绯红的为何冲辩护,气愤的话语充满了对自己的指责和愤慨,一向直来直往的肖云帆竟一时间有些磕巴,“师……师妹,对于前几日之事,我想告诉你……”然而不待肖云帆说完,林芷柔回望了一眼肖云帆,那双对自己一直都是崇敬清澈的凤仁,今日难掩满目的失望之意。林芷柔莲步轻移,越过肖云帆,直接挑帘进入马车。肖云帆瞬间怔仲在原地。
正在这时,何冲骑马折返,风吹起他的衣摆,更显得鲜衣怒马,有着少年的不羁与狂放。何冲此人,素来被誉为是西轻最为年轻,最为风流倜傥的掌门,二十四岁的他,掌握着西轻高深的武学。他的脸上,自然有着久居上位者的自信和青年得志的张狂,一刹那之间,竟赢得城门外几位少女的青睐,何冲感觉到少女们那炽热的目光,微微颌首,对着少女们一笑,云淡风轻之下,更是虏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何冲勒住缰绳,坐在马背上对着众人大声道:“城中只有一间无名客栈,今日天色已晚,陆路小道行走不便,幸得距离鼎铭已是不远,便不风尘露宿地赶往下一城镇了,只得劳烦众人在此停歇几日,养精蓄锐,去去风尘,我们也好在鼎铭上大展风采。”一番话不乏一派掌门人的进退有度,博得了众人的适口称赞。
“何掌门此番用心良苦,怕不是担忧我们路途辛苦,我们今日,只恐是沾了何掌门对小师妹的宠溺之情啊。”何冲闻言,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如此怩棱两可,更是让众人打趣不已。
何冲利落的翻身跃下马匹,对从车窗温柔凝望他的林芷柔报以淡淡歉意:“芷柔,城中只有一间无名客栈,今日只能露宿于此,委屈你了。”林芷柔莞尔一笑,“何大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这一路上亏得大哥照顾,此刻有得客栈露宿已是不易,更何况我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又如何会如官宦子女一般在乎衣食住行哪。”肖云帆听着师妹林芷柔和何冲之间的柔情惬意,下意识的攥紧车绳,甚至连指尖陷入肉里,在右手间留下五个弯月般的痕迹都惘然不知。
众人有说有笑的进入城镇,只唯有肖云帆始终面容肃严,嚣张直爽的他,此时有着浓重的疏离之感。在客栈门前,肖云帆仰头看了看客栈的匾额,那是一块实木的匾额,没有多余的修饰,只上书两个大字:忘忧。字迹龙飞凤舞、沧桑迥劲,肖云帆长叹口气,忘忧忘忧,身处江湖,随波逐流,一个人有心,有得看重,又如何可言忘忧二字。
走进客栈,所需之品一应俱全,虽不如京都客栈那般宏伟,但在这种小城镇,已是颇大的规模。更难得是店家小二笑脸迎客,举止得体,让人着实有一种名至实归的归属感。客栈拐角处,摆有几盆根植和花雕,修剪适地。郁郁葱葱的植物,使得久不见绿意的客人深感盎然生机。
肖云帆将用缎巾层层包裹的青峰剑放置桌旁,对座的何冲俯身为林芷柔拉开长椅,一番擦拭后才请林芷柔坐下,如此体贴照料使得客栈中的其他女子早已用羡慕的眼神直视着林芷柔,林芷柔略拽起长裙,低下头掩去面颊那一抹殷虹。何冲无视周遭,扬声唤来店小二,认真的为林芷柔点了几道她最为喜爱的菜肴,又柔声询问芷柔可否尝试一下客栈的招牌美食,语毕又扬言令店家精心烹制。正在此时,二楼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众人循声望去,只在转角处瞅见一席娇娆红衣,不到片刻,邻桌传来打翻盘碗的清脆声。肖云帆等人再次扭头看去,只见得之前转角处的红衣女子已然走至楼梯口,正手扶竹梯,笑意盈盈。
那是怎样的女子啊,饶是肖云帆此等见惯美人的男子,都不得不在心底暗赞一番,方是倾国倾城的美色。红衣女子薄唇小嘴,高鼻凤目,长发并未挽成坠马环髻,倒是轻轻松松的垂扬而下,发色纯黑犹如青黛,只得一丝银色缎带为系,迎风而立,长发微扬之刻,笑与不笑眉目间皆是一片风情万种,一席娇艳的大红色民俗女装错落有致的装裹在女子曼妙的身段上,没有大家闺秀的鈡灵淑秀,亦无小家碧玉的玲珑剔透,处处充满了诱惑的情色,有着禁欲与张扬的妩媚。脚踝处带有一串纯银打制的精美铃铛,行走间,环佩鸣响。
随行之人皆是目瞪口呆,林芷柔对于众人沉溺于女子美色的轻佻神态嗤之以鼻,满面不屑。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沿着竹梯神态高傲自然的蜿蜒而下,恍若周遭无物,只唇角焉有一抹笑意,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红衣女子环顾四周,对于旁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也不恼火,反倒是一派纯熟之情,有着单眼可见的轻蔑之色。对着自我引发的轰动甚是自得。
女子眉眼中的青傲之采在望见肖云帆这桌时,只望见三人端坐,眼观鼻,鼻观心。肖云帆此时心目中惦念的唯有他那自幼青梅竹马、善良温纯的小师妹林芷柔,所以对于突兀而来的艳丽女子,心下虽有夸赞,但仍是止于夸赞,再无二情。
对于林芷柔,若说她是清纯可人,那该女子便是纯熟撩人。现下两者之比较,无从考究无从比对。林芷柔少时长于门派,又是掌门的嫡亲女子,自幼便是在父亲和师兄的赞扬以及疼爱中度日,对于自己的姿色甚有信心,但或许是女子天生而有的第六感告知她,红衣女子不简单亦不可轻视。女子对于姿色向来注重,尤其是两类不同种类的女子,该下更是势均力敌,难分难解。因此不要想着林芷柔能够主动去向红衣女子打声招呼。
而何冲,对于该女子的姿色甚是满意,欲想要将其纳入房中,但此时此刻他有求于林芷柔,万万不可得罪于她,满盘计划又岂可为了一个女子满盘皆输,尤其是现下一派形势大好之时。何冲此人,幼时便被教育女子只可成为虏获声望名权的助力,自古有言,红颜多祸水,于此,对何冲而言,女子只可也只能是助力,而万万不可是阻力。所以何冲此人,野心勃勃,更不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停下自己的脚步。当下对于林芷柔倍加殷勤,更是亲自舀了一碗羹汤递至林芷柔面前,并语调轻柔的补充道:“芷柔,小心烫。”
红衣女子扬眉细细打量起何冲,一身云水绸缎侧光之时隐隐可见流动的缎泽光芒,可见质地上层并非下品。左侧坠带有一环蛟龙遨游玉佩,清澈通透,足认是玉中精品。鲜衣怒马,剑眉星目,一派君子的落落之风。眉尾上挑,这般的男子,绝不是屈居人下,必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在看待临侧的女子时,眉眼内是一片化不开的柔情。红衣女子只觉心下如鼓槌敲击,隐隐红了耳际。
第1章初遇欧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