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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陆家楷

“不,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走,我要制定一个计划,倒追杭哲钦,让他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他,一来可以报复沈喃喃对我这几天的侮辱,二来,可以报复杭哲钦,玩弄感情,是他自讨苦吃。”慕容千冉终于想到一个方法让她转生气为喜悦,这个计划她喜欢,让他们知道她慕容千冉也不是好惹的。
对方比千冉年纪稍大一些,也许是因为癌症,让她看透了很多事,一直在劝千冉,“妹妹,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那个男主人肯放你走,你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离开了,天大地大,你可以回到家乡或者去其他地方闯荡,何必非要这样跟他们斗呢。”
然而她的建议并没有动摇慕容千冉的决心,她慕容千冉已经做了好多天的缩头乌龟,本以为避开那些人那些事,就会万事大吉平平安安,没想到,自己不想争,别人已经把你当做假想敌,更何况杭哲钦,前一天说要带她去酒会,还给她买衣服买包包打扮,第二天就搂着别的女人在床上云雨,既然眼前这两个人都是恶的,那就不怕去对付他们,千冉好不容易送被强要的阴影中走出来,她要真正释怀真正向前走,那就要先让眼前这两个人得到报应。
不过这次对方亲切的喊她一声妹妹,也让这个独生女的千冉第一次感受到有姐妹在身边的温暖,顺势喊了对方一声姐姐,好像忽然之前产生了一种默契,两人就这样义结金兰,成了患难姐妹。
自从那日和慕容千冉决裂分手之后,陆家楷选择了离开北京,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到家乡,而是开始在各地辗转,没有目标,没有奋斗的精力,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只知道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累了就找个地方睡觉,睡醒了继续惶惶终日。只是这样的日子,只出不进,又加上陆家楷日日饮酒,很快就让陆家楷知道什么叫人情凉薄了。
终于,陆家楷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破旧的旅馆也把他的东西扔了出来,不再接受他,而他,还是不愿意清醒过来,带着行李箱,坐在路边,肚子饿得打鼓却没钱吃饭,连路边的乞丐都给他投来可怜的眼光。
“叮当”一声,是一毛钱落地的声音,路过的行人把他当做了乞丐,要给他施舍,陆家楷这才惊醒,自己虽然是个孤儿,可是一直上进勤奋,为人谦和,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搞的如今这般落魄。她跟着富二代过富贵生活是她的事,他还要努力工作维持生计是他的事,他们既然已经一刀两断,就不要再想她了。让过去两年的感情和往昔种种如流水一般逝去,他不能再这样,他要打工赚钱,他要赚足了车费然后回家乡去。毕竟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有感情了,何况私奔的理由已经不在,还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是让他感觉最舒服最自由自在的地方。
晚上酒吧清洁,人们灯红酒绿之后留下横七竖八的酒瓶,厕所一股难闻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那些已经喝得横七竖八的人哪里还能对的准,每每都吐的满马桶周围都是,难怪酒吧的工资相对外面要高,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做。陆家楷忍着恶心,把他们一一打扫干净,那些来酒吧买醉的人,有的是因为感情受挫,一时接受不了,有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事真爱,只是在这男男女女的地方打转,寻找只有一夜的情缘。专情或者多情,原来都会让人们失去自我,自我麻醉。
白天再找些发传单的兼职,不管是外面挂着烈日,还是瓢盆大雨,只要雇主说发,就要去忍受恶劣的环境。人们看着这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跟着一群大妈一起发那些广告单页,不免投来关注的目光,陆家楷只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另外一边陆家楷还要扣下钱来付房租和餐费,以前也从来没发现,原来这样孤身一人在外面讨生活,是这样的不容易。等他终于存够了钱买火车票回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临走时,陆家楷特地梳洗干净,回头看了看这个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椅子,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这段日子让他又有了新的人生体验,而过着像他一样的生活的人,竟然也不在少数。“致下一个你,我是你之前的房客,虽然没有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明白你们的辛苦,请相信,生活打不垮的人,一定会有把生活经营的有声有色的一天。”轻轻将纸条放进抽屉,陆家楷缓缓扣上了房门。
拎着并不多的行李,陆家楷终于踏上了回程的火车。终点站,是那个养育了自己二十余年的一方水土,是那个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会想念的家乡。
天还是那么蓝,那几棵大树的枝叶愈加的繁茂,不管过多久,它们都会坚持的守护者来来往往的人们。只可惜,有的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他又想到了慕容千冉,但是现在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那么多的气愤,只剩下一声叹息。
陆家楷到了家乡,第一时间就是回到之前的出租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如果房东还没租出去,他还想继续续租,然而他的想法很显然太单纯,他忘记了慕容千冉的父母,千冉和他走了快一个月,她的父母为了这个独生女动用了一切力量,不惜花重金去请了私家侦探,找到了陆家楷之前的住处,想要找出线索,甚至认为,如果他们在外地活不下去,第一个还是会回来,会到他的出租屋来。
陆家楷刚回去,就被千冉的父亲捉住,她的父亲已经请了三个月的病假,日日在这里等陆家楷他们的消息,晚上就和妻子换班,总之就抓住了这个线索,二十四小时盯着,死不放手。果真黄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等到了陆家楷,还没来得及开心,往他的身后看去,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慕容千冉的影子。
千冉的父亲冲上来,就首先给了陆家楷一个拳头,年迈的老人家本来是很好的脾气,也被气的动上了拳头。“你说,我女儿呢。”
一个电话,千冉的母亲立即翘班来到陆家楷的出租屋,一进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说我慕容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千冉会认识你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带着千冉说私奔就私奔,一点没有家教,千冉也真是的,不知道被你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药,就这么带着东西走了,这什么年代了,还私奔。”慕容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寒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
“你别絮絮叨叨说那么多废话,你说千冉在哪,我家千冉到底在哪?”慕容爸气急,说着就又挥起了拳头,“你再不说,我就打死你。”
“对对,你快说,千冉呢,怎么没跟你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生病了还是出什么事故了,你快说呀。”慕容妈也急急的想问出千冉的下落。
陆家楷看着两位老人家,当初让千冉跟他私奔,害的他们担心了这么久,但是他现在,也只能叙述一个事实。“是这样的,千冉跟我去了北京,但是她看上了别人的权势金钱,就跟那个男人跑了,我也是受害者。”站在陆家楷的角度,事情确实是这样,没想到这两年跟慕容千冉的相处,都没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人。
“你放屁,我家千冉不是这种人。”慕容爸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没想到听到女儿的坏话,气的说起了脏话。
“不可能的,我是她妈我最清楚,千冉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千冉到底怎么了。”慕容妈也表示不相信,她一直给女儿灌输这个思想,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啊。虽然如果真像陆家楷说的那样女儿找到了富二代,她也是不排斥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陆家楷也急起来,他亲耳听到慕容千冉承认背叛了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证据吗。相信,他曾经也很相信的。可惜,相信背叛了他。
“你小子,想死了是不是?”慕容爸急的要命,不仅搞丢了自己的女儿,还要给她安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头,这败坏名声的事情,真亏这个陆家楷做的出来。“你给我听好了,你赶紧去把千冉给我们带回来,不然,不然,我就打死你。”慕容爸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只是紧紧的拽着拳头,双目圆睁的看着陆家楷。
另一边慕容妈又苦口婆心的央求陆家楷,人是他带出去的,没理由到了北京就像断线的风筝杳无音讯了,她一边哭诉这个孩子从小养到大经历了多少辛苦,一边恳求他一定要把女儿给她带回来,确保她的安全。陆家楷也感到自己的责任,又看着慕容妈慕容爸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女儿着急的父母,不管慕容千冉如何贪财如何伤了他的心,他都有责任,代这二老找回慕容千冉。
还没来得及在这怀念了很久的家乡住上一夜,陆家楷就再一次收拾行装,带着慕容爸和慕容妈给的盘缠,急急的踏上了去北京的路。
另一边慕容千冉正在回想曾经和陆家楷的恋爱细节,抄袭一些去哄杭哲钦,想必效果很好。
二零一二年三月一日,这是陆家楷在慕容千冉楼下等待的不知道第几个日子,终于让慕容千冉决定不再置之不理,上前开始与他交谈,他送的东西,是亲手做的三明治,不过是切片面包加上鸡蛋,沙拉还有一些生菜西红柿,看起来很不入流,也不值什么大价钱,就连慕容千冉的室友都嗤之以鼻。只是在慕容千冉眼里,这是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亲手做饭给她吃的男人,只是在哄笑中,千冉拎着早饭匆匆离去。
二零一二年三月五日,本来是晴好的天气,整个温度也都在渐渐回升,只是下午三点过后,开始乌云密布,等到慕容千冉一行人从体育馆排练出门,已经风雨大作,千冉只是在网上抱怨了一下没有带伞,陆家楷就拎着伞急急的出门,等到了体育馆门口,裤腿已经湿了大半,胳膊上也有些许雨水,慕容千冉看着他手里拎的伞,脸上还带着傻傻的笑容,直接把伞扔给了同行的朋友,而自己,则跟陆家楷一起,钻进了不大的伞里,挽起了陆家楷的胳膊,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陆家楷得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二零一三年五月,国庆节,本来慕容千冉安排好了与陆家楷去一个短途旅游,行程路线都已经精心准备好了,谁知道陆家楷却接了一个国庆节的兼职工作,害的千冉空欢喜一场,和陆家楷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冷战,说漫长,其实也没有多久,因为第二天,陆家楷就心软来央求慕容千冉,千冉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听陆家楷说他一个孤儿,要上大学拿全额奖学金,可是不做兼职又不能解决三餐温饱,说的千冉对眼前人一阵心疼,忘记和她的约定害她空欢喜一场时的愤怒已经不再,剩下的只有对心爱男友的同情,所以千冉平时很少花陆家楷的钱,这也是两个人的一种默契。
二零一三年六月十日,毕业季节,陆家楷带着一大束鲜花前去慕容千冉宿舍楼下,这一届的毕业生,都在准备毕业论文答辩之余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千冉的东西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只是在给同宿舍的朋友收拾打理,将一些不要的书籍搬到楼下卖掉,远远的就看见陆家楷,还有他手里的美美的花儿,千冉正愁穿着一身的便装去见陆家楷,没想到陆家楷竟然唱起了歌儿,也不知是哪里自编的歌曲,曲调有些怪异,只记得歌词说的是,“即使大家即将分别,我对你的爱不会变,即使各奔东西,我也会留在你身边,请接受我的鲜花,还有那一颗热诚的心,只是对你,我永远不会离弃。”只是可惜,现在只剩自己孤身一人,那个说好永不离弃的人,已经不知身在何方。
千冉叹了口气,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而手中的笔依然在涂涂画画,这一点一滴的小细节,将是她攻克杭哲钦的武器,也是她挣脱枷锁,获得自由,远离沈喃喃的神秘暗语。
陆家楷坐在前去北京的高铁,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到北京了,这个曾经让他伤心的城市。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是深深爱着慕容千冉。闭上眼,就记起那一年的大雨,千冉瘦小的身子依偎在他的身旁,胳膊挽着他的胳膊,那一场雨,是他们初次开始的见证,那一场雨打在嘴里,仿佛都是甜的,昔日过往,他还记得如此清楚,曾经的冷战,她曾经那么善待他,从不嫌弃自己是个孤儿,从不对自己有什么金钱物质上的要求,甚至一束鲜花,一首自创的歌曲,就能让她笑的花枝乱颤,还记得那一天,她穿着特别随便的衣服帮朋友搬书,不曾想正巧在楼下碰上了她,其实她不知道,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是他跟宿舍朋友打好关系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情报,只有她傻傻的从来不问为什么有这么多巧合,以为这是他们之间谁都拆不散的缘分,谁曾想,是他故意给她安排的一场美丽的梦。
还记得二零一二年冬天的那一场大雪,那天正好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节前夜,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圣诞节的气氛里,有了积雪更可以推雪人,打雪仗,好像忘了所有的烦恼,所有人都活在圣诞老人的世界里。陆家楷本想请慕容千冉吃一顿大餐,自己已经为了这一天省了三个月了,但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一天的价格都疯涨,即使这样餐厅也不一定能订到位置,他有些垂头丧气,没能给慕容千冉一个美好的圣诞节,他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合格。
可是慕容千冉从来没这么想过,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坐在餐厅外面,已经猜出大半的慕容千冉竟然做了一个大雪球向他砸去,一下把他给砸懵了,想起来的就是去反击,左边,右边,等大家都已经累得不能再战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慕容千冉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那么伤心。男女朋友们都酒足饭饱了,手挽着手,欢声笑语的走在大街上。可是他们却还饿着肚子,陆家楷看着慕容千冉,这个女人,为自己着想那么多,如果有朝一日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怎么对得起她的付出。
“喂,我们吃饭去好不好?”陆家楷指着肚子,示意慕容千冉去吃饭。
其实慕容千冉也早已经饿了,“可是,到哪去吃呢,全部都满座呢,而且,还很贵呢。”慕容千冉嘟囔着小嘴,最后那个贵字故意说得很小声,不想让别人听见了。
“是啊,到哪去吃呢。”陆家楷也被为难住了,想给千冉吃顿好的,无奈事与愿违。
“家楷,我给你讲个笑话把。”慕容千冉又谄媚的眨起了眼睛,陆家楷看着她,很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