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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常引·前题·菊花担
泉明采后有遗芳。处处作重阳。蟹紫更花黄。侭朝市朝忙夜忙。爱花人去,识花人少,洋菊尽梯航。拣尽担头香。问孰是陶家旧妆(今京师所莳菊皆来,邹小山、李复堂所谓洋菊者也。)。
氐州第一·前题·煤掌包
千丈淄尘和梦做,影迷离,是甚眉眼。黛里摇唇,烟中着语,镕銕粗成乍剗。说与苏秦,纵金尽无须颜赧。怎不如伊,存身向晦,听人嘲难。海又扬尘今渐满。最清处蓬莱较浅。爨下余焦,墨边残沥,予亦无长短。几人家堪举火,才兵烬炊烟凄断。头脑冬烘,待君来一寒能暖(连年战事,冬则煤荒,故云。)。
阮郎归·前题·磨刀人
低头日日寄人檐。倚肩泥水黏。磨砻不厌竞尖纤。及锋今更铦。升斗计,未须廉。呼声如令严。将军武库耀明蟾。仗伊三寸磏。
蝶恋花·前题·蜜供担
渍法何年传御局。一担分来,色色甘香簇。次第春秋红间绿。芳情密意难拘束。几转街头初驻足。那许游蜂,趁暖相追逐。宿酒未消茶未熟。晶盘盛得刚盈掬。
八声甘州·前题·冰车
向幽都,捕得冷风回。结成气崔嵬。斗骄阳如火,神寒骨重,销也难灰。买夏年年有价,过处惹蝇猜。不惜推移力,送与凉来。便是工同造化,怎抟沙就拙,抟水能堆。喜玲珑唤玉,万石载琼瑰。莫遣零丁,伴恨共深闺。清泪点莓苔。余痕在春前,试认更发窗梅。
醉太平·前题·话匣子
无声有声。无情有情。几人天上曾闻。赏余音故伶。疾如搊筝。缓如合笙。曲终江上峰青。正簪红盛名(海澜署别馆曰簪红,本石帚梅词。)。
生查子·前题·掬粪夫
早知粱肉余,过独成污秽。三日便思君,起来西园废。谁知污秽余,产得菁华再。厕上十年心,陇上千夫背。
如梦令·前题·山背子
患尔多才交冓。昨夜析薪初就。当作笠兼蓑,背(平声,吾乡音。)起蹑云穿溜。长昼。长昼。挨得夕阳时候。
昭君怨·前题·二弦师
截竹安弦甫罢。便许评声论价。身是二弦师。不差池。憔悴余年衒技。记取龟年姓李。何处落花风。与君逢。
法驾导引·前题·丧门鼓
丧门鼓,丧门鼓,一击一声哀。短梦已随流水去,斜阳空见素车来。行路几徘徊。
永遇乐·东坡生日题孙雪居笠屐图四声谱坡词,景疏楼作,兼呈六禾、瑑青,并粤东人(雪居,明万历生人,以荫授应天治中,擢汉阳知府,见画史汇传。)
千岁谪乡,后贤同感,今日能记。短景长盃,南云北树,酌先生俱醉。褐裘奚用(坡调(枫注:疑为词字。)水调歌头云:岁云暮,须早计,要褐裘故乡归去。)须眉未老,省识画中高致。怎描摸晴川,退守洒然,遍身幽翠。尧年彷佛(张果自言尧年丙子生,而瑑卿及予皆与坡丙子同岁。),同生凡几,今古果仙佳事。身世浮沤,风波断梗,羁旅劳生寄(坡词醉蓬莱云:笑劳生一梦羁旅。)。琼楼何处,奎光寒夜,对影暗倾清泪。武陵外,西南远极(坡词归朝懽云:武林更在西南极。),道归尚未。
太常引·题林畏庐画,原题云:芦花深处一茅亭。雨后山光分外青。游遍燕男无此景,能母(枫注:当为毋字。)回首望西吟。即用原诗发端
芦花深处一茅亭。秋入暮溪冥。寒絮扑荒汀。都做了骚人鬓星。诗中幽意,画中乡思,烟水似西泠。归雁与谁听。恰醉里羁魂半醒。
生查子·元夜题山水小幅(丙寅)
盛时灯月宵,处处笙歌美。同作太平人,肩毂交纨绮。今来人事殊,灯市非前比。寂寞月空明,没入江村里(司农告匮,京师灯事极形寒俭。)。
徵招·三山簃校碑图,为旉龛谱,石帚
中郎析字闻(上艹下齑)臼,辞成几多辛苦。翠墨影精灵,只沈沈千楮。物缘随好聚。耐寻觅、烛烧茶煮。万事全抛,十行俱下,访来寰宇。野馆憩诗心,重门闭、氊余瘦烟堪语。眼际石华,应也青藜煜吐。却须词笔谱。检欧剩赵残教补。指图里、一榻寻君,细细量钗股。
天仙子·续题陈师曾京俗画册十七阕·夫赶驴
三十当门称健妇。才了鉏犁初日后。挽成燕尾上京来,龟坼手。风蓬首。钗股着花宽似韭。信是糟糠无好丑。庑下齐眉曾见否。梁鸿也作执鞭人,闲井臼。忙升斗。几日势家呼保母。
一落索·前题·火媒掸箒
一拂迎人刚可。火媒初裹。身边尘土手中烟,仓猝里,应须我。去马来牛千个。悭囊谁破。一钱乞与也无多。归未得,人空过。
碧桃春·前题·老西儿(鸟名也,善斗。)
朝阳甫上露初曦。青郊人早归。朱绳系定手边枝。羽毛无处飞。寻茗话兢雄雌。一场成与亏。逢人争道老西儿,春风今得时(京师呼晋人亦曰老西儿。)。
双鸂鶒·前题·泼水夫
日下香街红輭。手里长飘清浅。应是雨师来缓。点滴从伊浇遍。乍觉风清尘断。又是蹄飞轮辗。隔日午筹初转。劳劳依旧谁管。
蓦山溪·前题·算命子(瞽者沿街招摇,昼则算命,夜则弹唱。)
盲词瞎话,赚尽人间世。万户簇春城,怎生来暗中能记。一篇成相,怅怅未教扶,心自静,耳徧灵,不碍系(枫注:当为繁字。)华地。时辰年月,八个生成字。勘了与批评,便如何村人心事。夜来明去,几部腹中书,牌子曲,鼓儿词,又是闲风味。
霜天晓角·前题·(上竹下觱)篥手
铙歌甫歇,(上竹下觱)篥声声发。又向人家,供应排依仗,做门(外门内代,枫注:疑当为阀字。)。断续金鼓列,滥竽听不彻。官样文章,前部总有价。不堪说。
六丑·前题·橐駞
遍胡天万里,总阅尽尘飞沙掷。塞鸿未还,春归无片翼。雪际蹄迹。信风吹度,乍青杨柳,间关京国。南来水土多膏泽。背耸双峰,铃喧九陌。庞然更无人惜,恁昂头阔步,情趣疏隔。遥空沉寂。忆觚棱绀碧,仗队红云底。增太息蓬瀛尚几。仙客对荆铜泪咽,黯然宸极。风云改,早抛簪帻。凭谁问委辫羶丛,乱后见伊宫侧。春潮去、夜烱秋汐,照佩环梦返,千年恨如何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