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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排云掌

  九天后,栖鹤谷竹林内。
  李栖玉盘膝而坐,凝神运气中只觉全身数百处穴道真气激荡,血液流转的格外顺畅。半个时辰后,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浑身舒适无比,精力充沛,再将真气聚回丹田,跳起来向身旁的严天齐道:“师叔,我已经练成混元真气第七重了。”
  严天齐脸上露出“收获”的喜悦,淡淡一笑。自从孟健行出谷后,他先以内力为李栖玉打通主要筋脉,再分两次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她,然后每天督促她苦练内功,别的辛苦不说,单是传功一项就耗损了他近七成的内力。现在,想到师妹很快就不用再受那七修掌毒的折磨,心中实在高兴难言。
  李栖玉笑道:“现在就等师弟回来,我可以先休息喽。”
  严天齐看她懒态复萌,提醒道:“昨天教你的口诀都记熟了吗?”
  李栖玉道:“早就记熟了。”当下双手背后,学着严天齐平日诵文念诗的样子道:“以神御气,阴阳无极,中正之道……”整篇口诀朗朗背完,半字未错,心中得意道:“以前都是夸师弟用功,这次该夸我了吧。我昨天可是背了半夜。”
  严天齐听她背的流利异常,有些惊喜道:“很好。栖玉你也像健行一样用功了。”
  李栖玉暗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夸师弟呀?”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严天齐又道:“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健行回来了……”话音未落,竹林北面传来阵阵笛声。
  李栖玉听着这熟悉的笛声,开心笑道:“我没听错吧……师弟这么快就回来了。”
  严天齐细听了一下笛声,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心道:“的确是健行回来了。看来已经顺利找到药了……师妹的伤有救了!”
  两个人一起飞奔向谷口,正迎赶上走来的孟健行。
  孟健行挥着手上的包裹笑道:“师父、师姐,我把千年首乌回来了。”接着上前把包裹递给严天齐道:“弟子幸不辱命。”
  严天齐接过包裹,笑道:“辛苦你了。”
  孟健行开心之余,还记挂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道:“弟子此次上飞云城还有一个意外发现。”然后把在飞云城遇到何世伦和霍重楼打架,自己出手相救,霍家兄妹用千年首乌换玉环,留自己夜宿,遇见黑衣人并看见飞鹰令牌的事说了。
  李栖玉闻言,道:“你确定没看错?”
  孟健行道:“不会看错的。”
  严天齐笑容渐渐收起,问道:“那位霍公子真的肯定黑衣人是飞云城何家派来的?”
  孟健行道:“嗯,他很肯定。而且弟子也觉很有可能。”
  严天齐又沉吟片刻,向孟、李二人道:“这件事先搁着,等治好师妹的伤再商量。这些天你们俩一个长途跋涉,一个苦练内功,都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若有所思地离开。
  李栖玉等师伯走远,跳到孟健行身前,玉掌向下轻拂,卷起地上的两块碎石,随手掷向旁边的山壁。
  只听“砰砰”两声,山壁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忍痛强颜欢笑。
  李栖玉得意笑道:“师弟,你有没有感到我真气比以前强了。”
  孟健行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感到她不光是真气增加了,连“杀气”也上升了很多。心道若无意外,她马上就会出手,当下凝神运气,小心防备她“偷袭”。
  果然不出所料,李栖玉笑容收起,双掌齐出,用的是“排云掌”的第一招“风云破浪”,虽然只使了二成功力,劲道仍是不弱。
  掌风伴着秋风萧萧,竟颇有几分寒意。
  孟健行不加思索,身子向右一侧,轻松躲了过去,接着左掌一挑,还了招“长风万里”,却也被李栖玉轻松闪过。
  他二人自幼一同学艺过招,对双方所学都是了然于心,数十招拆过,丝毫未见高下。
  孟健行心道:“再打下去天该黑了,还是留些时间去见见师叔。”刚打定主意,看李栖玉双掌向外一翻,知道下面那招会是“落风雨花”,当下不等她完全使出,身子忽沉,变掌为指,斜着刺向她手腕太渊穴。
  用的却是“天流剑法”的一招“东西易面”,不过是化剑为指而已。
  当年九华派三位祖师隐居栖鹤谷时,潜心研究了那残缺残书的剑法口诀,两年时间共想出了近百招剑法。纪沉舟为这套剑法定名为“天流剑法”,取先秦“百家天流”之意。后来他们遇到高手伏击,只有纪沉舟幸免于难,痛定思痛后悟出武功剑招胜不在多,而重在精妙变化。
  于是又花了两年时间把那近百招剑法重新拆解组合,融汇成最后的三十六招,并且根据里面的攻守刚柔细分成“儒、墨、法、道”四类。其中儒家为攻、墨家为守、法家重刚、道家重柔,运用之道,存乎己心,即使是以弱敌强,也可以在临敌时凭借应变来取胜。
  李栖玉内功大进,又是施展偷袭,原以为三两下就能打到孟健行,没想到他会突然变招,躲避不及被点中,手上不由一麻,心里虽然知道输了,嘴上却不肯承认,对孟健行说道:“你使诈。咱们说好了比试掌法,你怎么能用剑法呢?”
  孟健行奇道:“什么时候说好了?你可是‘二话不说’就出掌偷袭,没说必须用掌法呀。”他和李栖玉同门学艺五年,知道跟这个师姐争辩没什么好处,当下又说道:“师姐武功进步神速,我不使诈根本毫无胜算,只能出此下策。”
  这下“马屁”拍的真是又准又稳,李栖玉立即开心的笑了,说道:“原谅你了。”顿了顿,又道:“今天在山上抓了只山鸡,打算煮山鸡竹笋汤给师父补身,看你赶远路也辛苦了,两个鸡腿分你一个补补脚力。不过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要再加几个菜,野菇菜心,还有些腊肉,做腊肉饭好了,你也跟我过去见见师父。”说着,哼着歌走在前面带路。
  孟健行听着李栖玉动听的歌声,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婀娜的身影,蓝纱长裙,翩翩若仙子般,心中不禁一动:“不知她现在怎样?何时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