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玉三人说笑着,一起进屋坐下。
伊冬芸看到孟健行不在,问道:“健行怎么没来?”
李栖玉想到师父的伤势可以治愈,自己的内功也能突飞猛进,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师弟在收拾行装准备去飞云城。今天师伯把我们带到师祖闭关修炼的山洞,还跟我们讲了祖师和祖师伯的故事,然后和我们一起商量出根治七修掌的办法。师父,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伊冬芸见她说的不清不楚,说道:“栖玉你说清楚些?有什么根治七修掌的办法?”
李栖玉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师伯让师弟去飞云城找千年首乌帮你恢复真气。再由师伯帮我打通筋脉,增强我的内功。最多二十天,我就可以和师父你一起修练‘混元真气’最后两层,逼出七修掌的掌毒。”
伊冬芸心知以李栖玉眼下的功力,至少要练上一年才能到第七层。沉思片刻,便想到这个中玄机,向严天齐道:“你打算传功给栖玉。”
严天齐知道瞒不了她,坦然承认道:“我仔细想过,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伊冬芸道:“那样你要损失五成以上的功力,我不同意。”说着,起身离开了屋子。
李栖玉听得满头雾水,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向严天齐问道:“传功?到底怎么回事?师父她去哪……”
严天齐丢下一句:“改天再跟你细说。”已径自朝南面追去。
木屋内,只留下李栖玉在原地“反省”,原来这个救师父的办法是需要师伯损失五成以上的功力,她怎么都没想到,代价会是这么大,都是自己以前太过偷懒的缘故。
栖鹤谷的极北面。
水潭前,严天齐看着水里伊冬芸的身影,缓缓说道:“师妹,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和栖玉一起练‘混元真气’,我都会传功给她。同门十载,不要说五成功力,即便是武功全失,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如果受伤的是我,难道你会不管不问。如果你死了,难道,难道你不想再见他了。”讲到此处,只觉心中微微一痛,不再说话。
秋风吹过,水潭中皱起阵阵涟漪,仿佛在为什么心事烦恼。
通往飞云城的官道上,一骑骏马正在飞奔,马上是个英姿挺拔的少年,背负宝剑,泼喇喇纵马疾驰。正是受师命进京的孟健行。那日他出谷后,翻山走了半日,遇到一个商队,就从带出的项链上取下一颗珠子,换了商队里最好的马,补充了干粮和水,然后开始马不停蹄地赶路。
从栖鹤谷到飞云城原本要十天的路程,孟健行却只花了八天。进城后,寻思着先找人问清楚药铺在哪。刚想向路旁的人打听,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接着,整条街上的人都涌过去看热闹。
孟健行跟着上前一看,打斗的原来是两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
其中一个面相凶狠,出招毫不留情,身后站了四个虎背熊腰的家丁,一直在给他呐喊助威。
另一个相貌俊美,武功虽然明显要高,但出手一直留有余地,似乎只是想教训对方,而无意伤人。
只听围观的一人轻声道:“何家以前都是欺负百姓,这次怎么和霍公子打起来了?”
另一人小声答道:“还不是贪图霍家小姐的美色,刚才何公子见到霍小姐独自在街上等人,就上前调戏。没想到让回来找妹妹的霍公子抓个正着。何公子看人家哥哥来了,还是仗势出言侮辱,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又一人低声道:“何家就是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只见那面相凶狠的公子连攻数招,都被避过。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知输了不免难堪。
但见他身子忽地一弯,右手往怀中一探,掏出一枚铁锥,猛地射向对方。
那位相貌俊美的公子一直相让,没想到对方会突施暗器,眼看躲避不及就要中招。
说时迟,那时快,孟健行从怀中摸出一颗珍珠,运劲丢出。
“铛”的一声,铁锥被珍珠打中,落在了地上。
这下忽生变化,两位公子都是一愣,在人群中四处打量。
此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家丁,对那面相凶狠的公子说:“大少爷,家里来了贵客,老爷让你快点回去,快跟小的走吧。”说完,把围观的人群拨开。
那名公子满脸恨意,在家丁的簇拥下离开。
见没有戏可看了,人群渐渐散开。
一个蓝衫少女走到那个俊美的公子身边,关心的问道:“哥,你没事吧。”声音柔美动听,仿佛出自天籁。
那公子拾起地上的铁锥看了看,眉头一皱,将铁锥收入怀中,对那少女道:“没事,你可看到刚才是谁出手相救?”
那蓝衫少女道:“我看到……”一边说,一边在已经散开的人群中寻找,却没找到刚才那个挺拔的身影。
飞云城最大的药店“百草堂”里,孟健行正在向掌柜打听千年首乌的事情。
那掌柜看他是外地人,穿着也不像有钱,眯着一双本来就小的眼睛道:“没了,都送到王府去了。”
孟健行瞧出他的势利眼相当严重,装作“失手”把包袱滑到地上,露出一个大缝,然后捡起包袱告辞道:“多谢掌柜,我再去别的药店问问看。”
那掌柜眼中精光一闪,已经看到他从栖鹤谷带出来的首饰价值不菲,差不多可以换两个千年首乌,当即换了副至亲至善的笑容,拉住他耐心解释道:“现在正值入秋进补,皇宫王府都在配药。飞云城不要说千年首乌,连百年首乌都被收购了,我保证你到哪家店都找不到。不过公子不要着急,小店分号再过两个月还有一批药材送上京,里面应该就有千年首乌,我可以给你预留一支。”他看孟健行不懂行,打算到时随便给他个百年首乌,把他包袱里的宝物骗到手。
孟健行心道:“两个月太久了,师父他们肯定着急。这掌柜老奸巨猾,说不定还在骗我。”略加思索,拎起包袱走到店门口。
那掌柜追了两步道:“我不骗你,飞云城现在真的没货,再等两个月嘛……”
孟健行回过身,看他神情很是诚恳,知道真的不是骗他,脑中开始寻思该去哪抢千年首乌。便在此时,听到身后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公子请留步。”
孟健行循声望去,看到店门外站着个仙子一般的美女。一身蓝色纱裙,肌肤胜雪,面容清丽秀雅,眼眸中透出一股温柔,正在笑盈盈地着看他。
孟健行半饷才从那股温柔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揖道:“不知姑娘叫在下有何事?”
那蓝衫少女却不向孟健行答话,回首对身后的一位锦衣公子道:“哥,刚才救你的就是他。”
孟健行这才移开目光,注意到她旁边还站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却是刚才与人打架的那位。
只见那公子上前行礼道:“在下霍重楼,这位是舍妹霍重云。多谢公子方才搭救,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孟健行抱拳回礼道:“在下孟健行,粗人一个,不敢称什么公子。”
霍重楼微笑道:“那我叫你孟兄好了,不知孟兄是否肯赏脸到对面茶楼稍坐。”
孟健行见这霍家兄妹举止都是彬彬有礼,不觉颇有好感,暗想自己初到飞云城,能交个朋友也是好事,当下点头答应。
三人一起来到茶楼,霍重楼叫了一壶龙井,几样细致点心,聊了起来。
聊到刚才的打斗,孟健行不解道:“霍兄武功高出那人许多,却为何一直相让?”
霍重楼道:“孟兄初来飞云城,有所不知。那人叫何世伦,父亲和伯父都是两朝元老,在飞云城势力极大,平日早就横行惯了。在下若是只身一人,绝饶不了他。可家中还有父母高堂,才不想伤他招惹麻烦。”说着,皱了下眉,从怀中掏出一枚铁锥放在桌上,愤愤叹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铁锥上喂有剧毒,竟是想至我于死地……真的要多谢孟兄出手相救。”
霍重云听的花容一变,方知哥哥刚才是有性命之危,不由对眼前这位初次相识的英姿少年又多了几分好感。
孟健行心下也是稍稍一惊,暗道:“看来这何家的确势大,不但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还无视人命。”
第6章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