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跎子声名播四方,悬天上帝授奇方。许多云蛋随时放,几把神砂任意狂。
脚短肩长形太劣,发空睛软艺无双。天然巧处生双翅,专在人间闹一场。
且说跎子跌下硫黄马,有杀不退的苗蛮却来倒叉子。跎子将两翅一展,飞在半空,高声说道:“诸公不必费事,我去也。”众人吃了一惊,一吓一个坐兀蹬,望着他翻眼。跎子一翅飞回本营,见了元帅,将前事说了一遍。哈元帅大喜,命抓守备到离京先代跎子报功,不提。
且说三蛮人马至虎皮帐内坐下,也将前事告诉军师一遍。南无僧道:“待贫僧明日会他,与他斗法,看他法术如何!”众蛮子听见军师斗法,一齐欢喜。一宿已过。次日,南无僧出阵,点名要会跎子。但见跎子早跳出阵来。南无僧问他名姓。跎子道:“跎子名称石不透,悬天上帝奇方授,百般武艺俱精通,你敢与我斗一斗!”跎子说罢,又问:“你是何人?”南无僧道:“我乃有影无形山想心寺脱空祖师门下,南无僧是也。”
跎子听见,说先下手的为强,遂将软尖刀砍去。南无僧眼睛快,将打嘴棒架住。两下战不多时,南无僧念起歪嘴经来。登时天昏地黑,伸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又刮起一阵信邪羊风,风中有许多厌物虫。跎子一见,哈哈大笑,取出云旦托散了他几个,依然白日青天,云收雨散,风也息了,厌物虫也不见了。
南无僧见破了法术,不觉气冲斗牛,又念起绕门经来。登时,冒出一个火星。跎子笑道:“怕你点火烧我的鱼秧!”正说之间,四面八方俱是邪火,石信又取出云旦,一连托散几个。哪知邪火不伏,云旦灭了一处,又起一处,渐渐烧到跎子眉毛。跎子火烧眉毛只顾眼前,远水不能救近火,慌将悬天上帝赠他的神砂抓出一把,望着四面八方洒去。那知邪火见了神砂反回过头望着烧,南无僧两眼被神砂迷住,金命火命跑个没命。那邪火跟在后边,把南无僧屁股上无名火都引着了。众蛮子一齐败下,才象得了大麻疯一样,又象得了鸡爪疯,不得一刻工夫,个个一跌一个坐啰,到象都是羊儿疯,跎子也要学他三分。
当下跎子引哈元帅、巴高、巴杰、殷发、杨遣、庄麻龙子、庄麻虎子,紧紧追赶。南无僧心中想到:“我在人面前夸了大口,如今有何面目再见家人?此时乱箭钻心,正是回不起家乡,见不得爹娘,不若竟奔有影无形山,求师父去,再作道理。”主意已定,遂行了一个影身法,远跑高而去。
且说跎子杀得众蛮子大伤皮味,扁道士望跎子说道:“跎兄好呆,前面也没有七簋两道汤等你,为何如此赶我?”跎子回道:“我要赶得你北斗朝南那时方休!”说罢,尽力上前。但见离大西洋不远。跎子想道:“不若飞过海去,拿住海外天子,在天高皇帝远面前立个大功。那时便天不怕地不怕,除了皇帝就是我大,那时我就有出头的日子了。”忽见一股雾气阻住去路,跎子慌令收军。
哈元帅问是何故,跎子道:“末将恐元帅着了气,那时性命难保,教我倚靠何人。”哈元帅依允,吩咐就此安歇。跎子又道:“末将有一愚见,元帅们且按兵不动,待末将飞过海去,将海外天子捉来。自古道:鸟无翅不飞,人无头而不行。”元帅大喜,道:“此举甚好,但是你速去速来,免得本帅挂念。”跎子答应了一声,将两翅一展,飞到半空。
未知后事如何,一言难尽。
2.立奇功飞过海擒王施巧计打围场摆阵
诗曰:
见兔才放鹰,久后见人心。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且说跎子飞过大西洋,来到红毛国,将神砂迷住海外天子,人不知鬼不觉驮过洋来。到了离京,见了腊君,便将交关交兵之事一一奏闻,又将海外天子呈上。腊君一听,龙心大喜,吩咐将海外天子软禁在画地为牢内,封跎子为火色大将军,仍与抓守备到交关协同元帅征战。跎子磕头如捣蒜谢了恩,与抓守备星夜动身,不提。
且说四国人马大亏,跎子不赶,方才漫漫而行。忽见前面一个大大的紧火寨,原来是海外天子着刁里古怪请来的一位烟花寨主,叫个赛小伙,又名叫十样景,自称女中丈夫。带领一万孤达子,手下有四员女将:一名洗清,插号闹嚷嚷;一名卖怪,插号娇滴滴;一名笑妈妈子,插号以老卖老;一名疯妈妈子,插号将心比心,还有张花、李翠许多女将。那赛小伙骑的是母老虎,用的是两支相思柄姻缘铲。还有一样无价之宝,名为引魂幡,能上阵擒人如探囊取物。正是:
漫天扎下紧火寨,二八佳人称主帅。生成水性又杨花,剔骨钢刀真利害。
当下红毛达子哇番引众人相见,将前事说了一遍。赛小伙大怒,急时就要出兵。有副军师扁道士道:“寨主且请息怒,贫道看了一块地方,名唤打围场,待贫道略施小策,布下一阵,那时何虑不能胜他。”
众人正在一块商议,忽见蒋软、蒋硬、蒋情、蒋礼四人匆匆进营,说道:“列位不好了,平安便是福,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我主忽然被个会飞的跎子迷住,驮过海去,死活存亡不保。必定活的完个活的,死的完个死的,不然我们都是无主的孤魂了。”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道:“你们都是些死人!好个大胆的跎子,做起无法无天的事来了。邪叉邪快,这个饥荒不小。”扁道士道:“列位不必惊慌,他必不敢伤我主公的,事不三思,终有后悔。待贫道与主公报仇雪恨,包你一网打尽。”遂令众将上打围场听令。
即令:红毛达子哇番带领三千个家达子,在东方守阵,按东方一色木旗号,哇番领了杂板令;又点倭蛮达子哇乌打乌带领三千个番星儿,在南方守阵,按南方散了火旗号,哇乌打乌领了杂板令;又点反蛮达子穆信糊涂带领三千个番万儿,在西方守阵,按西方金上金旗号,穆信糊涂领了杂板令;又点苗蛮达子一等哈哈番带领三千个杀不退的苗蛮,在北方守阵,按北方长流水旗号,一等哈哈番领了杂板令;又点刁里古怪带领三千个孤达子,在中央守阵,按中央太岁头上动土旗号,刁里古怪领了杂板令;又点徒弟俊道士、疯道士、二道士各执鬼话符看守阵脚,如遇敌人进阵,就要外阵翻成内阵,三个徒弟领了杂板令;又点脱姑、换姑、现姑同淌来僧、一众僧、行脚僧埋伏在将台之下;又点烟花寨主赛小伙带领张花、李翠、笑妈妈子、疯妈妈子守住顺风旗,如遇敌人进阵就要摇动引魂幡,赛小伙等领了杂板令。扁道士自在是非窝等候。
众人问道:“此阵何名?”扁道士道:“此阵名簸箕阵,不上兵书,不载战策。那怕跎子神通广大,就此一阵成功。”众人闻言大喜。道士又令赛小伙引跎子入阵,赛小伙领命带了张花、李翠前来迎战。早有报晓鸡飞报到泼头营内,道:“启元帅,外面有个男不男女不女,也不知是女扮男装,也不知是女生男相,口口声声要与飞跎子相会。”哈元帅说:“飞跎子自从过海擒王,未曾回来,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待本帅前去会他。”
未知后事如何,一言难尽。
第10章 1.飞跎子托散云旦 南无僧误中神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