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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一盆仙人掌

老刘事先租下的又一个落脚点,位于远宁市的市郊,这里是外来人口居住区,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聚集在这里,人口流动性大,鱼龙混杂,多年来一直是市内管理最薄弱的地方,所以也最适合隐藏。出租屋同样是两室一厅,里面摆放着几件简单的家具,阳台上一把竹编的躺椅引起我的注意,我一瘸一拐的坐进躺椅里,闭上眼睛。
我闭着眼睛,惬意的在躺椅里摇晃着身子,听韵寒在给我朗诵她写的诗,她的声音甜的像蜂蜜:“划过你生命的我是流星么?在你温柔的赞许里,悄然坠落;守候你生命的我是恒星么?在你甜美的梦境中,夜夜闪烁;不,我不愿只做遥远的光亮,我是你手中的青苹果;我就在,你锋利的牙齿中,享受疼痛的摧残;然后我,会成为你血液里,跳动的脉搏。”
这样的时候,我总是会用我的世俗打破高雅的浪漫,我会拿掉韵寒手中的诗集,把她拽到我的身上,她就仰躺在一把摇动着的肉椅子里,看身边花盆里那些植物在生长。我不喜欢开花的植物,韵寒就从花市挑选一些肉质类花卉,挺立笔直的龙骨,宽大带刺的仙人掌,使阳台增添了几分阳刚之美。躺在我身上的韵寒也喜欢这些植物,即使她柔美的像一弯水中的月亮。她喜欢是因为我喜欢,她喜欢我喜欢的一切。她说,她是我的一根肋骨,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永远在我的怀里。
我就让她做我的肋骨。我的双臂从她的腋下穿过,在她的胸前交叉,这样我就抱得她更紧,双手同时摸在她的鼓鼓的内内上。她的脸贴在我的嘴边,秀发里是另我迷醉的幽香,我轻轻的说:“我要吃苹果了。”她知道我的意思,就笑着故意把脸躲到一边,她的整个身体早都被我紧紧缠住,又怎能逃掉了我的亲吻,我的嘴唇,最终还是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烙上了一个印记。
我在躺椅里睁开眼睛,屋里是霹雳啪啦的响动,老刘和梦洁在收拾屋子。一通收拾之后,老刘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道:“这里相对安全一些,你就在这里把伤养好,梦洁可能已经暴露了,她不能再回去上班了,就让她在这里照顾你,你看还需要些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我对他说道:“这阳台太空了,帮我去花市买一盆仙人掌吧。”
老刘点了点头说道:“别的呢,比如家具什么的?”
我说道:“别的不需要了,我又不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不过,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我想借一下你的车,再回茂名一趟,走的匆忙,遗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没做。”
老刘不解的看着我,说道:“你疯了吗?现在尸体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你回去不是自投落网吗?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拿命去冒险?”
我冷冷的说道:“我必须回去杀掉那个低个的社区妇女,她是在茂名唯一认识我的人。”
老刘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行,你不能回去,你的伤还没好,这件事你做不了。这样,我去想办法,事成之后我会通知你。”
我对他说道:“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要尽快,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
老刘说道:“好吧,我这就找人去办。”他又对卧室里正在收拾床铺的梦洁说道:“我的包里有你们新的身份证和一张结婚证,结婚证是你们俩的名字。你等会去街上买些米面和蔬菜,要多买点,尽量少出去露面,出去时把你现在的衣服换掉,记得戴上墨镜,最好戴顶凉帽,那样可以盖住你的发型。哦,还有,去花市买一盆仙人掌。我得马上去办正事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匆匆走出屋去。
梦洁收拾完屋子,装扮了一番,背着个包,出去采购去了。
我在躺椅里闭上眼睛,思绪就穿越了时空,恍若隔世的幸福从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放开了怀中的韵寒,对她说道:“亲爱的,我该走了,要去上班去了。”
她没有马上起来,她把脸贴到我的嘴边,娇嗔的说道:“不行,我不让你走,你毁了我的容,帮我恢复过来。”
我就在那个唇痕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宝贝,我真的该走了,迟到了全月的奖金就没了。”
她就站起身来,拿来我的警服,一道道把纽扣纪好,用手掸了掸衣摆。然后把警帽戴在我头上,左右扭动几下,找正位置。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一切都周正了,就对我说:“下班不许去喝酒,早点回来。”她喜欢这身警服,因为这是她爱人的荣耀,在她心中,警服代表着正义和庄严,也象征着温情和爱恋。
这样的日子里,走出家门的我,可以尽情享受太阳的温暖。我有一个神圣的职业,在这个职业里,我是最优秀的职工,我热爱我的职业;我同时又是个骄傲的丈夫,我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我爱她如同她爱我;更令我欣慰的是,我就要当爸爸了,我将会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阳光隔着白色的纱帘,洒在空旷的阳台上,没有生机的世界里,一具行尸走肉瘫卧在躺椅里,靠着往事勉强过活。没有退路,也没有前途,就连迷茫也被岁月麻木了,唯有血腥才可以刺激一下早已坏死的神经。
一阵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响,是梦洁回来了,她走路的声音比往常重了好多,她一定拿了不少东西。门开了,武装的严严实实的梦洁走进来,把两袋十斤重的米面放下来,还有一大袋蔬菜水果,一盆仙人掌。她关上门,靠在门口大口的喘了喘气,又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放好。只是仙人掌放错了地方,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了,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端起来放进了阳台。屋子里有了一点点生机。
梦洁走过来,看着仙人掌对我说:“你怎么偏偏爱这东西,全身都是刺,连个叶子都没有。”
我说:“其实那些刺就是叶子,为了适应沙漠的缺水气候,叶子演化成短短的小刺,以减少水份蒸发,同时也成了阻碍动物啃食的武器。”
梦洁蹲下了身去,摸了摸那些刺,说道:“这东西还真有点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