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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矿山之争

世界有时是交错的,有时是平行的,对于彼此熟悉有关联的人世界就交织在一起,对于彼此陌生不相干的人世界就是平行的。嫣红在走独木桥的时候,一个和她不相干,也永远不会相干的人,却在走自己的阳关道。就嫣红的世界而言,武大头的世界是平行于她的。武大头住在另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座小镇,镇子不远处有一座矿山,是座金矿。金矿的主人齐老五,哥五个,个个膀阔腰圆,都是干架的好手,可惜的是,一帮兄弟是外地人。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齐家五虎再勇猛也抵不过武大头这条地头蛇。
嫣红用刀子割手腕出血的时候,正是齐老五金矿挖出金子的时候,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武家镇。武家镇的人们个个揉着血红的眼球来矿山看热闹,口水耷拉着老长。当地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门口有这么大个金饭碗。当地人眼里从前的奶头山连草都长不高,除了可以埋个死人用,没啥出息。不曾想一不留神就走了眼,让几个外地人给承包了。齐老五带着自家弟兄开着铲车在山上不停地挖,一挖就挖了一年,果真挖出了金子。
一向平穷的武家镇炸了锅,愤愤不平的人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告状,想把自家的地盘从外人手里夺回来。镇长早在一年前就拿了齐老五的好处,好处费早就盖成了猪圈,总不能把猪圈拆了,那自家的三十头猪该去哪睡觉。镇长开始苦口婆心的给大家讲政策,站在众人面前的台阶上摇着手里的合同,合同书上白纸黑字写明,齐老五拥有奶头山二十年的开发权。武大头心里懊恼了,二十年,那他妈比自己曾经服过的刑期还长,武大头等不急了,乘着金子还没不外人运走,他纠集起自己的八个弟兄,拿着三杆猎枪,六把砍刀上了奶头山。
武大头鲁莽是鲁莽,可并不糊涂,他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他在武家镇最大的饭店摆了一桌酒席,把齐家五兄弟请来,武大头手下的八大金刚作陪,酒过三兇,菜过了五味,武大头话入了正题:“我武大头说话直,齐家兄弟不要见怪。说实话,奶头山虽是武家镇的山头,可本是你们承包,别说挖出金子,就是挖出钻石也该归你们所有。可是,你们毕竟是外地人,这当地人眼见自家的宝贝被别人挖走能不眼气?这些日子你们也看见了,告状的告状,捣乱的捣乱,时间一长,恐怕会出大乱子。我武大头虽也是本地人,可我讲理,本地这些刁民一天不治住,你的金矿就一天开不好。我看这样,我在本地不说是跺跺脚就颤三颤的人物,也还能镇得住这些刁民,交个朋友,我在你的矿上入上一股,以后有个马高蹬短的好帮着照应照应。哥几个看咋样?”
齐老五是个精明人,听了这话不觉心里一颤,果然今天赴的是鸿门宴,早就听说这武大头不是什么好鸟,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他这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分明是想一步步霸占矿山,让他入了股还了得,那以后该谁说了算。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齐老五酒桌上也不好推脱,就说了句“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然后偷偷溜到前台把帐结了,躲到奶头山挖金子去了。
一等几天没有齐老五的回话,武大头急了,差人上山去问,得到的回复是,矿上可以雇佣武大头当保卫科科长,工资从优。武大头火了,他要挣这几个小钱就不上奶头山了。他马上纠集人马,抬着一口新棺材上了奶头山。棺材直接抬到齐老五在山上搭建的工棚里,齐老五掳起袖子露出小腕上的腱子肉,用手指着武大头质问:“武大头,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你这是想干吗!”
武大头眯着老鼠眼,两片厚嘴唇子一张发出冷笑:“干吗,不干吗!我姑姥姥的尸骨埋在这里,我来给她老人家迁个坟!弟兄们,甭跟他废话,挖!”
武大头的手下抡起镐头和铁锹就在工棚的地上下手,泥皮石头飞的到处都是。齐老五大声喊来了众兄长,齐家五虎也不是吃素的,兄弟齐上阵,抄起家伙与武大头一帮人战在一处。胜利更偏爱有准备的一方,武大头手下的八大金刚,亮出猎枪和砍刀,枪声响过,齐老大的膝盖骨被打碎,刀影闪过,齐老二的肩膀被砍出血痕。齐老三,齐老四身上都留下了轻伤,齐老五被打翻在地,脑袋被当成了皮球。武大头带着人撤离后,留下的是伤痕累累的齐家五兄弟和一片狼藉。
齐家兄弟被武大头一折腾,哪还有心思挖金子,金子再贵也没命值钱。他们把重伤的大哥放进医院,开始四处告状。武大头是碰过大狱门子的人,这无异于脸上镀了金,镇长所长,甚至县长都惧他三分,之所以惧,不光是武大头心狠手辣,要知道,武大头的一个近亲是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高衙内为什么敢戏弄林冲的老婆?你以为就光因为高衙内胆子大脸皮厚敢下手吗?
齐家兄弟表面上的确告倒了武大头,武大头在局子里好吃好喝的蹲了一周,大摇大摆的又开始在武家镇的街头晃悠,老鼠眼不时的还向奶头山的方向斜睨。齐老大还没从医院的床上站起来,新的威胁又在向齐家兄弟逼近。
齐老二终于耐不住了,他背开齐老三和齐老四,把齐老五叫到暗处,拉住五弟的手悄声说:“兄弟,咱哥五个就你最有心计,哥哥我有个大事和你说,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齐老五知道二哥的话和眼下的境遇有关,就急着说道:“二哥,有话快说。”
齐老二说道:“你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叫老刘的人吗?”
齐老五听了这话心头一颤,他明白二哥是什么意思,他悄声说道:“二哥说的一定是江湖上替人消灾解难的老刘,可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我们找不到呀,就是找到也说不上话呀。”
齐老二说:“这事我去办,我有个拜把子兄弟认识老刘,不过要做成这件事得需要一笔重金,老刘的胃口可是很大。”
齐老五咬了咬牙说道:“只要能把龟孙子做掉,砸锅卖铁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