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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二人大笑,遂令设宴相待。冯异兵食渐盛,有豪杰不从令者,往攻击之。降附有功劳者,褒赐之。遣其新顺诸将,赴京城见帝。散其小民,各归农业。由是威行关中。有诗为证: 有志少年场,轻移寇虏亡。
关中雷电震,凛凛翰遗香。
却说耿弇忧切,四方扰乱,竟僭称王。军卒苦劳,人民怨望。一日,趋殿从容奏于帝曰:
“关中赤眉虽定,四方僭窃犹多。彭宠窃渔阳,张丰反于涿郡,富平获索扰害,齐地张步称王。故此掠县攻城,伤民敛卒。臣请北收上谷,平服诸方,民无怨望之心,王乐太平之世。
愿陛下圣鉴。”帝闻奏,慨然许之。壮其威势,乃曰:“将军诚有佐国之心,安民之志。”即令勒兵五万送出朝。
耿弇拜别上马,前行至渔阳,离城五里下寨。彭宠知,急披挂上马,引军三万,出城迎敌。两军相对,耿弇出马,宠曰:“无名小寇,敢来犯界,以讨死乎?”耿弇大怒,骂曰:“豚犬竖子,不识英将之名,敢窃疆土,两合阵上,碎首微尘。”
彭宠大怒,挺枪直龋弇令擂鼓,催军进击。两马相交,约持三合,彭宠败走,耿弇赶上混战一阵。斩首数千余级,伏尸遍野,血涨平坡。彭宠大败,走奔军都而去。
却说征虏将军祭遵屯于良乡,骁骑将军刘嘉屯阳乡会,弇起军协同攻宠,共兵二十万余骑。宠自引大军五万,分为两路,来击遵等。两军相对,祭遵出马,谓宠曰:“岂不闻‘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天既赋以如是之人,汝岂能并哉?今能早思回首,下马归服,免致军卒劳苦,黎民征怨。一旦不失功名之望,而又显于宗祖之光。莫待火急眉尖,噬脐无及。”宠曰:
“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言罢,两军摆开阵势,金鼓齐鸣。二人交马,约战十合,彭宠败走,祭遵赶上。彭宠举旗一招,纯引匈奴突出。耿弇、刘嘉见其兵助,亦往冲阵,搅军混战,喊杀惊天。匈奴首将突遇祭遵,交无两合,拨马回走。刘嘉截住,共战三合,复回东走。耿弇兜弓,望宠脑后一箭,射落马下。刘嘉急近斩首。彭纯亦撞出走,耿弇截祝战不两合,活捉彭纯,余卒皆伏降顺。有诗为证:日夜干戈扰塞边,彭郎空执锐披坚。
乾坤有意归明主,何事轻身丧九泉。
耿弃等攻军入城,至衙坐定。众缚押纯,推跪阶前,弇令斩首。安抚百姓,设宴会劳诸军。弇于席上言曰:“吾领敕命,进攻诸处。反寇渔阳宠贼赶投于此,感赖二将军协助破之。
奈张丰涿郡未下,富平护索未取,及齐地张步等处,如之奈何?”遵曰:“可先下张丰,后收东郡。”宴罢,勒兵还攻涿郡。
张丰闻知,勒兵亲出对阵。头顶金凤盔,身穿烈火袍,红缨白甲,玉带乌靴。手执偃月刀,坐下追风马,立于阵前。大叫:“小军搦战。”祭遵出马,谓丰曰:“昔高祖创业,当项氏拔山之勇,屡战关间,卒天下犹归于汉,而项氏逼刎乌江,竟莫能与相竞。今汝乃一庸夫耳,安望大食!正所谓‘蚊龙未起,蝘蜒混池’。”丰曰:“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不闻‘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汝与扶立妖人,与吾并驱中土,未知鹿死谁手。汝乃一村庸小寇,岂能料识成败!
二合斩汝,显我英雄。”祭遵大怒,提刀直出。两边擂鼓,二马交锋,共战十合,不分胜败。再令擂鼓,又战十合,耿弇、刘嘉一齐出马,两边夹攻。张丰抵敌不住,拨马回走。祭遵等催军赶上,四围掩杀,搅军大混。张丰欲冲北出,被祭遵活捉,余兵皆降。耿弇收军,一齐拥入城去。
初丰好信妖术,有一道士,言丰当为天子,将五彩锦囊内藏白石系于张丰手臂,谓曰:
“此石中有玉玺。”丰信任之,遂反自称为王。今日之败,则为妖诬所惑。
遵等至衙坐定,众将绑缚张丰,推跪阶前,遵曰:“不省良言,果遭吾手。”言罢,喝令斩首。丰曰:“且休下手,锦囊石中还有玉玺。”遵听其言,以刀破之,仍一白石。丰乃知术之诈,被惑陷身,仰天叹曰:“当死无恨。”遵曰:“顺汉若何?”丰曰:“将军若肯姑容,愿为帐下小卒。”遵大喜,亲下解缚。张丰顿首百拜谢。众将一齐贺功。礼毕,各归部帐而去。
马援说奸专智主刘君遣将伐骁雄却说公孙述自更始败后,窃据成都,自称帝位。隗嚣据陇右,马援闻嚣好用贤士,即往从之。嚣甚敬重,每与马援定决筹策。一日,使援往成都观述之意,可共连否。援素与述同乡共里,交结甚厚,即上马行。既至,令人报知,述令召入。至殿,亲下阶接,挽手并行,交拜礼毕,退于后殿坐叙。述曰:“灯花辉焰,果报佳音。君不惮千里之劳,而轻身下顾,顿使蓬荜生辉。”援曰:“自关中别后,旷久音疏,未能朝夕亲问,望希勿咎。”言罢,使援就外馆居宿,令官侍宴。更为援叠制朝服冠衣,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乘鸾车,旌旄拥护,速趋而入。乡祀礼毕,谓众官曰:“马援不弃旧交,千里顾盼,朕欲封授侯位、大将军之职,留其决策,以代朕劳。”
众皆乐然愿留。援知晓喻众曰:“天下纷纷,雌雄未定。公孙述不能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欲修整边幅界限,如木偶人形,岂能久留天下之贤土乎?”遂辞谢而归。
行至陇右,人见隗嚣,各相礼毕。问曰:“将军见述若何?”援曰:“子阳乃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吾等不如专意东方,可图长计。”嚣遂使援奉书洛阳。援即拜别,上马前行。
既至入朝,帝在宜德殿南庑下,见援至,但以巾帻坐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曰:“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耳。臣与公孙述同县乡里,自少相善。臣前至蜀观探,述陈戟于阶下,而后迎臣。臣今远来询问,非刺客好人,陛下何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复,僭窃名号者,不可胜数。
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闻甚喜,留宿殿外。己丑五年,帝遣大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帝亲送出朝。马援顿首拜辞,二人泪下分别,帝还朝殿。
却说马援回至陇右,天色已晚,欲待明早入见。嚣知,急出迎接。夜与并卧。起而问曰:“东方传言,京师若何?”援曰:“前到朝廷,帝引见数十。每接,私居燕语,自夕至旦,才名略勇,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豁达大度,从谏如流,可与高帝同。经学博贤,政事之辨,万世无比。”嚣曰:“卿谓何事可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岂但高祖而已!”嚣意不悦,谓曰:“如卿言,反复胜耶?”
然信援所言,遂遣子隗恂入侍光武。援因其往悉,将家属随恂同归洛阳。既至,援引隗恂入朝见帝。帝大喜,令宿外馆。援、恂辞出。至馆住居数月,而无职任。援以所居之处地旷土沃,宾客往来之多,猥衰陋窄,不足观瞻。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援即徙居而去。
却说祭遵、耿弇、刘嘉等攻破涿郡,帝遣大司马吴汉及建义大将军朱祐,领军五万,会耿弇等同攻护索。二人领命即往。
至涿郡,与弇等相见,合兵三十余万,各披甲上马。前行旌旗云拥,照耀山河。行至寓平下寨。护索知,急引大兵十万出城迎敌。吴汉分兵五队,列定阵势。护索首将出马,谓汉曰:“吾与汝主各据一方,并未干犯,何得故来侵界,以欺人乎?”汉曰:“圣主出兴,万邪皆灭,岂容贼子混世而扰害民哉?”
护索大怒,抡刀直龋吴汉令卒擂鼓,展动旌旗。五路大兵齐出,四下掩杀,护索大败,拨回马走。吴汉率军赶袭,追至平原,四面围祝护索困于垓心,左冲右突,不能得出。耿弇张弓撞入阵内,望护索首将力射一箭,穿过咽喉,落马而死。众将一齐混战,尘土遮天,斩军杀将,尸伏如山。余卒忙跪马前叫降,尚有四万之众。汉遂收军入城安歇。忽人报曰:“圣旨到。”耿弇等即急排香案,俯听宣读。诏曰:朕闻卿等摧坚抚顺之方,运筹决胜之略,北收上谷,而平定渔阳。取服张丰,而灭除彭宠。杀董宪于朐山,斩护索于原郡,真所谓“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今诸州已定,惟张步窃据齐地末服,忿恨尚生,当即进讨。且此顽梗诡诈多端,阻山扼险,是真长计。攻战之策,诸将军必筹之熟矣。若再顿师宿旅,非我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