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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唐新语107
宜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三馆学生放散,五台令史明经。”
以末伎进身者,可为炯戒。
刘仁轨为给事中,与中书令李义府不协,出为青州刺史。
时有事辽海,义府逼仁轨运粮,果漂没。敕御史袁异式按之。
异式希义府意,遇仁轨不以礼,或对之猥泄,曰:“公与当朝仇者为谁何不引决?”仁轨曰:“乞方便。”乃于房中裂布,将头自缢。使与掩扇,少顷,仁轨出曰:“不能为公死,刘仁轨岂失却死耶!”坐此除名。大将军刘仁愿克百济,奏以为带方州刺史。仁愿凯旋,高宗谓之曰:“卿将家子,处置补署,皆称朕意,何也?”仁愿拜谢曰:“非臣能为,乃前青州刺史教臣耳。”遽发诏征之,至则拜大司宪,御史大夫也。初,仁轨被征,次于莱州驿,舍于西厅。夜已久,有御史至,驿人曰:“西厅稍佳,有使止矣。”御史曰:“谁?”答曰:“带方州刺史。”命移仁轨于东厅。既拜大夫,此御史及异式俱在台内,不自安。仁轨慰之曰:“公何瘦也无以昔事不安耶!知君为势家所逼,仁轨岂不如韩安国,但恨公对仁轨卧而泄耳。”
又谓诸御史曰:“诸公出使,当举冤滞,发明耳目,举行礼义;无为烦扰州县而自重其权。”指行中御史曰:“只如某御史,夜到驿,驿中东厅、西厅复有何异乎若移乃公就东厅,岂忠恕之道也!愿诸公不为也。”仁轨后为左仆射,与中书令李敬玄不协。时吐蕃入寇,敬玄奏仁轨征之。军中奏请,多为敬玄所掣肘。仁轨表敬玄知兵事,敬玄固辞。高宗曰:“仁轨须朕,朕亦行之,卿何辞?”敬玄遂行,大败于青海,时议稍少之。
始,仁轨既官达,其弟仁相在乡曲,升沉不同,遂构嫌恨,与轨别籍。每于县祗奉户课,或谓之曰:“何不与给事同籍五品家当免差科。”仁相曰:“谁能向狗尾底避阴凉!”兄弟以荣贱致隔者,可为至戒。
大唐新语108
杨昉为左丞,时宇文化及子孙理资荫,朝庭以事隔两朝,且其家亲族亦众,多为言者。所司理之,至于左司。昉未详其案状,诉者以道理已成,无复疑滞,勃然逼昉.昉曰:“适朝退未食,食毕当详案。”诉者曰:“公云未食,亦知天下有累年羁旅诉者乎?”昉遽命案,立批之曰:“父杀隋主,子诉隋资。生者犹配远方,死者无宜更叙。”时人深赏之。
娄师德,以殿中充河源军使。永和中,破吐蕃于白羊涧,八战七胜,优诏褒美,授左骁卫郎将。高宗手诏曰:“卿有文武才干,故授卿武职,勿辞也。”累迁纳言。临终数日,寝兴不安,无故惊曰:“拊我背者谁?”侍者曰:“无所见。”乃独言,若有所争者,曰:“我寿当八十,今追我何也?”复自言,往为官误杀二人,减十年,词气若有屈伏,俄而气绝。以娄公之明恕,尚不免滥,为政者得不慎欤!
李义府定策立则天,自中书舍人拜相,与许敬宗居中用事,连起大狱,诛锄将相,道路以目骇。人则谄谀,出则奸宄,卖官鬻狱,海内嚣然。百寮畏惮,如畏天后。高宗知其罪状,谓之曰:“卿儿子女婿,皆不谨慎,多作罪过。今且为卿掩覆,勿复如此!”义府凭恃则天,不虞高宗加怒,勃然变色,腮颈俱起,徐对曰:“谁向陛下道此?”高宗曰:“但知我言,何须问我所从得耶!”义府怫然,竟不引过,缓步而出。会右金吾仓曹杨仁颖奏其赃污,诏刘祥道并三司鞠之。狱成,长流巂州,朝野莫不称庆。或作“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贼李义府露布”,榜之通衢。义府先取人奴婢,及败,一夕奔散,各归其家。露布云:“混奴婢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乾封初,大赦,唯长流人不许还。义府愤恚而死,海内快之。
刘思立任考功员外,子宪为河南尉。思立今日亡,明日选人有索宪阙者,吏部侍郎马载深咨嗟,以为名教所不容,乃书
大唐新语109
其无行,注名籍。朝庭咸曰:“直,铨宗流品之司,可谓振理风俗。”其人比出选门,为众目所视,众口所讦,亦趑趄而失步矣。自垂拱之后,斯风大坏,苟且公行,无复曩日之事。
王义方,初拜御史,意望殊高,忽略人间细务。买宅酬直讫,数日,对宾朋忽惊指庭中双青梧树曰:“此忘酬直。”遽召宅主,付直四千。宾朋曰:“侍御贵重,不知交易。树当随宅,无别酬例。”义方曰:“此嘉树,不比他也。”及贬黜,或问其故,答曰:“初以居要津,作宰相,示大耳。”初,义方将弹李义府,惧不捷,沉吟者久之,独言曰:“可取万代名耶!循默以求达耶!”他日,忽言曰:“非但为国除蠹,亦乃名在身前。”遂弹焉,坎坷以至于终。
高宗大渐,顾命裴炎辅少主。既而则天以太后临朝,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并乳母之子五品官,炎争以为不可。
中宗不悦,谓左右曰:“我让国与玄贞岂不得,何为惜侍中?”
炎惧,遂与则天定策,废中宗为庐陵王,幽于别所。则天命炎及中书侍郎刘祎之率羽林兵入,左右承则天旨,扶中宗下殿。
中宗曰:“我有何罪?”则天曰:“汝欲将天下与韦玄贞,何得无罪?”炎居中执权,亲授顾托,未尽匡救之节,遽行伊、霍之谋,神器假人,为兽傅翼,其不免也宜哉!
张由古,有吏才而无学术,累历台省。尝于众中叹班固有天才,而文章不入《文选》。或谓之曰:“《两都赋》、《燕山铭》、《典引》等并入《文选》,何为言无?”由古曰:“此并班孟坚文章,何关班固事!”闻者掩口而笑。(又谓同官)
曰:“昨买得《王僧孺集》,大有道理。”杜文范知其误,应声曰:“文范亦买得《张佛袍集》,胜于僧孺远矣。”由古竟不之觉。仕进者可不勉欤!
周矩为殿中侍御史,大夫苏味道待之甚薄,屡言其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