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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唐新语87
述夫子之志而注《孝经》。”盖康成胤孙所作也。陆德明亦云:“案郑志及《晋中经簿》并无,唯晋穆帝集讲《孝经》,云以郑注为主。”今验《孝经注》,与康成所注五经体并不同。
则刘子玄所论,信有征矣。
萧何封酂侯,先儒及颜师古以酂为南阳筑阳之城,(筑阳)
今属襄州。窃以凡封功臣,多就本土,盖欲荣之也。张良封留侯,是为成例。案班固何须穿凿,更制别音乎刘子玄直史馆,时宰臣萧至忠、纪处讷等并监修国史。子玄以执政秉权,事多掣肘,辞以著述无功,求解史任。奏记于至忠等,其略曰:“伏见每汲汲于劝诱,勤勤于课责,云:“经籍事重,努力用心。”或岁序已奄,何时辍手。纲维不举,督课徒勤。虽威以刺骨之刑,勖以悬金之赏,终不可得也。语云:“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仆所以比者,布怀知己,历讼群公,屡辞载笔之官,欲罢记言之职者,正为此耳。当今朝号得人,国称多士。蓬山之下,良直比肩;芸阁之间,英奇接武。
仆既功亏刻鹄,笔未获麟,徒殚太官之膳,虚索长安之米。乞以本职,还其旧居,多谢简书,请避贤路。”文多不尽载。至忠惜其才,不许。宗楚客恶其正直,谓诸史官曰:“此人作书如是,欲置我于何地?”子玄著《史通》二十篇,备陈史册之体。
开元十年,玄宗诏书院撰《六典》以进。时张说为丽正学士,以其事委徐坚。沉吟岁余,谓人曰:“坚承乏,已曾七度修书,有凭准皆似不难。唯《六典》,历年措思,未知所从。”
说又令学士毋婴等,检前史职官,以令式分入六司,以今朝《六典》,象《周官》之制。然用功艰难,绵历数载。其后张九龄委陆善经,李林甫委苑(咸),至二十六年始奏上,百寮陈贺,迄今行之。
大唐新语88
开元十二年,沙门一行造《黄道游仪》以进。玄宗亲为之序,文多不尽载。其略曰:“孰为天大,此焉取则。均以寒暑,分诸晷刻。盈缩不愆,列舍不忒。制器垂象,永鉴无惑。”因遣太史官,驰往安南及蔚州,测候日影,经年乃定。
玄宗谓张说曰:“儿子等欲学缀文,须检事及看文体。《御览》之辈,部帙既大,寻讨稍难。卿与诸学士撰集要事并要文,以类相从,务取省便,令儿子等易见成就也。”说与徐坚、韦述等,编此进上,诏以《初学记》为名。赐修撰学士束帛有差,其书行于代。
道家有庚桑子者,代无其书。开元末,襄阳处士王源撰《亢仓子》两卷以补之。序云:“《庄子》谓之庚桑子,《史记》作亢桑子,《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源又取《庄子》《庚桑楚》一篇为本,更取诸子文义相类者,合而成之,亦行于代。
从善第二十
魏征尝取急还奏曰:“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装束悉了,而竟不行,何因有此消息?”太宗笑曰:“当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韦悰为右丞,勾当司农木橦七十价,百姓四十价,奏其隐没。太宗切责有司,召大理卿孙伏伽亟书司农罪。伏伽奏曰:“司农无罪。”太宗骇而问之,伏伽曰:“只为官木橦贵,所以百姓者贱。向使官木橦贱,百姓无由贱。但见司农识大体,不知其过也。”太宗深赏之,顾谓韦悰曰:“卿识用欲逮伏伽,远矣!”
大唐新语89
贞观中,金城坊有人家为胡所劫者,久捕贼不获。时杨纂为雍州长史,判勘京城坊市诸胡,尽禁推问。司法参军尹伊异判之曰:“贼出万端,诈伪非一,亦有胡着汉帽;汉着胡帽,亦须汉里兼求,不得胡中直览。请追禁西市胡,余请不问。”
纂初不同其判,遽命,沉吟少选,乃判曰:“纂输一筹,余依判。”太宗闻之,笑曰:“朕用尹伊,杨纂闻义,伏输一筹,朕复得几筹耶!”俄果获贼。尹伊尝(为坊)州司户,尚药局牒省索杜若,省符下坊州供送。伊判之曰:“坊州本无杜若,天下共知。省符忽有此科,应由谢朓诗误。华省曹郎如此判,岂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由是知名,改补雍州司法。
郭翰为御史,巡察陇右,所经州县,多为按劾。次于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风化大行。翰才入境,耆老荐扬之状,已盈于路。翰就馆,以州所供纸笔置于案,召府寮曰:“入境其政可知,愿成使君之美。无为久留,徒烦扰耳。”即命驾而去。
翰性宽简不苛,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叹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乃祈执政,辞以儒门不愿持宪,改授麟台郎。时刘祎之坐赐死,既洗沐而神色自若,命其子草《谢死表》,其子哀哭将绝,不能成语。刑者催逼之,祎之乃自操纸,援笔即成,词理恳至,见者无不伤痛。时翰读之,为宦者所奏,左授巫州司户,俄而征还。
陆象先,为益州长史,奏嘉邛路远,请凿岷山之南,以从捷近。发卒从役,居人不堪,多道亡愈死,行旅无利。左拾遗张宣明监姚巂诸军事,兼招慰使,仍亲验其路,审其难险,移牒益州曰:“此路高山临云,深谷无景,至有斗绝巨险,殆不通人踪。经之者,必搏壁傍崖,胁息而度,虽竟日登顿,二十许里。木人犹堪泪下,铁马亦可蹄穿。”象先览之兢惕,遽罢役,仍旧路以闻。蜀人赖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