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语7
宰相。仆射长厚,诚为国器;献可替否,罄尽臣节,瑰过其父也。”后罢政事,拜礼部尚书而薨。及葬日,玄宗游咸宜宫,将举猎,闻瑰丧出,怆然曰:“苏瑰今日葬,吾宁忍娱游乎!”
遂中路还宫。初,姚崇引璟为中丞,再引之入相。崇善应变,故能成天下之务;璟善守文,故能持天下之政。二人执性不同,同归于道。叶心翼赞,以致刑措焉。
姚崇以拒太平公主,出为申州刺史,玄宗深德之。太平既诛,征为同州刺史。素与张说不叶,说讽赵彦昭弹之,玄宗不纳。俄校猎于渭滨,密召崇会于行所。玄宗谓曰:“卿颇知猎乎?”崇对曰:“此臣少所习也。臣年三十,居泽中,以呼鹰逐兔为乐,犹不知书。张璟谓臣曰:“君当位极人臣,无自弃也。”尔来折节读书,以至将相。臣少为猎师,老而犹能”。
玄宗大悦,与之偕马臂鹰,迟速在手,动必称旨。玄宗欢甚,乐则割鲜,闲则咨以政事,备陈古今理乱之本上之,可行者必委曲言之。玄宗心益开,听之亹亹忘倦。军国之务,咸访于崇。
崇罢冗职,修旧章,内外有叙。又请无赦宥,无度僧,无数迁吏,无任功臣以政。玄宗悉从之,而天下大理。
张说独排太平之党,请太子监国,平定祸乱,迄为宗臣,前后三秉大政,掌文学之任,凡三十年。为文思精,老而益壮,尤工大手笔,善用所长;引文儒之士,以佐王化。得僧一行,赞明阴阳律历,以敬授人时。封太山,祠睢上,举阙礼,谒五陵,开集贤,置学士,功业恢博,无以加矣。尚然诺,于君臣、朋友之际,大义甚笃。及薨,玄宗为之罢元会,制曰:“弘济艰难,参其功者时杰,经纬礼乐,赞其道者人师。式瞻而百度充厘,既往而千载贻范,台衡轩鼎,垂黼藻于当年;徽策宠章,播芳蕤于后叶。故尚书左丞相燕国公说,星象降灵,云龙合契,元和体其冲粹,妙有释其至赜。挹而莫测,仰之弥高。释义探
大唐新语8
系表之微,英词鼓天下之动。昔传风讽,绸缪岁华。含舂谷之声,和而必应;蕴泉源之智,启而斯沃。授命与国,则天衢以通;济同以和,则朝政惟允。司钓总六官之纪,端揆为万邦之式。方弘风纬俗,返本于上古之初;而迈德振仁,不臻于中寿之福。吁嗟不慭,既丧斯文,宣室余谈,洽若在耳;玉殿遗草,宛然留迹。言念忠贤,良深震悼。是用当宁抚几,临乐撤悬,罢称觞之仪,遵往禭之礼。可赐太师,赙物五百段。”礼有加等,儒者荣之。
开元中,陆坚为中书舍人,以丽正学士,或非其人,而所司供拟,过为丰赡,谓朝列曰:“此亦何益国家,空致如此费损。”将议罢之。张说闻之,谓诸宰相曰:“说闻自古帝王,功成则有奢纵之失,或兴造池台,或耽玩声色。圣上崇儒重德,亲自讲论,刊校图书,详延学者。今之丽正,即是圣主礼乐之司,永代规模不易之道。所费者细,所益者大。陆子之言,为未达也。”玄宗后闻其言,坚之恩眄,从此而减。
开元二十三年,加荣王已下官,敕宰臣入集贤院,分写告身以赐之。侍中裴耀卿因入书库观书,既而谓人曰:“圣上好文,书籍之盛事,自古未有。朝宰允使,学徒云集,观象设教,尽在是矣。前汉有金马、石渠,后汉有兰台、东观,宋有总明,陈有德教,周则兽门、麟趾,北齐有仁寿、文林,虽载在前书,而事皆琐细。方之今日,则觉得扶翰捧珪者哉!”
张九龄,开元中为中书令,范阳节度使张守珪奏裨将安禄山频失利,送就戮于京师。九龄批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及到中书,九龄与语,久之,因奏曰:“禄山狼子野心,而有逆相,臣请因罪戮之,冀绝后患。”玄宗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之意,误害忠良。”更加官爵,放归本道。至德初,玄宗在成
大唐新语9
都思九龄之先觉,诏曰:“正大厦者,柱石之力;昌帝业者,辅相之臣。生则保其雄名,殁则称其盛德。饰终未允于人望,加赠实存于国章。故中书令张九龄,维岳降神,济川作相,开元之际,寅亮成功;谠言定于社稷,先觉合于蓍龟,永怀贤弼,可谓大臣。竹帛犹存,樵苏必禁。爰从八命之秩,更重三台之位。可赐司徒。”仍令遣使,就韶州致祭者。
规谏第二
太宗射猛兽于苑内,有群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射之,四发殪四豕。有一雄豕,直来冲马,吏部尚书唐俭下马搏之。太宗拔剑断豕,顾而笑曰:“天策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俭对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理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心于一兽!”太宗善之,因命罢猎。
太宗,有人言尚书令史多受赂者,乃密遣左右以物遗之。
司门令史果受绢一匹。太宗将杀之,裴矩谏曰:“陛下以物试之,遽行极法,使彼陷于罪,恐非道德齐礼之义。”乃免。
太宗尝罢朝,自言:“杀却此田舍汉!”文德皇后问:“谁触忤陛下?”太宗曰:“魏征每庭辱我,使我常不得自由。”
皇后退,朝服立于庭。太宗惊曰:“何为若是?”对曰:“妾闻主圣臣忠。今陛下圣明,故魏征得尽直言。妾备后宫,焉敢不贺!”于是太宗意乃释。
张玄素,贞观初,太宗闻其名,召见,访以理道。玄素曰:“臣观自古已来,未有如隋室丧乱之甚。岂非其君自专,其法日乱。向使君虚受于上,臣弼违于下,岂至于此。且万乘之主,欲使自专庶务,日断十事,而有五条不中者,何况万务乎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