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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日者,风闻壆甲地方,有游手客民,数十成群,风餐露宿,往来徙倚大埔间,如焚林之鸟,偶语嗸嗸。恐系失业流民,抑或匪类潜踪,均之未可定也。
叛乱既平,抚绥宜亟;该弁其往视之。传集彼处乡保、甲民,细询此等来历,并近日作何举动,有无招诱为非?果系良民,速令各回本庄,安生业焉。倘缘兵燹之后,流离无依,即将苦情据实来告。当即会商台镇道府,开仓赈贷,设法安插,无致失所。愿住某乡,愿入某甲,农工负贩,愿何资生,一一皆从其便。
但彼等皆自内地来台,父母、兄弟、妻子俱在原籍,变乱存亡,家莫闻知;似当迅速言旋,慰犹来无死之望。其有愿回内地,立给印照,助之便船,听共回籍,俾得室家团聚。谅有人心不忍复濡迟也。速以此意遍谕,无忽!
乱后失业,情景可伤,抚绥自不容缓。难得如此恻隐,周挚真诚,流溢行墨间,非仁人大君子不能也。
檄擒旧社红毛寮余孽
风闻旧社、红毛寮地方,有贼首黄耀、卓敬等招诱乡民,聚谋为乱。声言罗汉门、阿猴林诸处有王忠等数千人接应,克日攻府。其说甚谬。王忠亡命山谷,止二、三贼相从,昼伏夜奔,饥馁无所得食;勿论人众数千,即百人亦无有也。耀等食饱福薄,自寻死路,意在诳惑乡民,堕彼术中。此时哀鸿甫集,惊魂未定,目睹朱一贵三十万人,王师一至,皆化虫沙,早已知盗贼不可为矣。即使果有王忠数千人,尚未及曩贼百分之一。民虽至愚,岂肯复犯锋镝、与之偕死于无名哉?
但耀等既有此谋,则法所必诛。招党方新,逆势未集,作速掩捕,如缚鸡豚。该弁各以兵百人,分道入按缉之。止擒巨魁二人,不必株连余党,惊扰百姓。有持军器拒捕者诛之,其他皆为良民,无得过问。弁兵自备餱粮,不许派累饭食,及窃取民间一草一木;如违定按军法!此檄。
闻警不张皇,掩捕不问党;擒到巨魁,便即了事;是安定地方秘顩。
檄施恩陈祥谕抚杜君英
杜君英久处山中,昼伏夜走,终无了期。寂寂深林,餱粮莫继;茫茫大海,插翼难飞;不旬日间,将为蒿下枯骨矣!本镇哀其愚懵,仰体朝廷好生之德,欲为网开一面,该弁賫斯檄往谕之。
自古君臣大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以作乱之贼,咸膏斧鑕。苟可改过自新,即为弥天大幸。国家宽仁溥溥,汝等匪类,皆许归正。见奉有「若即就抚,谅原汝罪」之恩旨,浙闽总督觉罗满委候选通判何廷凤来台招抚,有「杜君英若降,题授副将」之语;君英其亦闻之矣。所以逡巡畏缩,未敢出归正者,惧诛耳。朝廷既许弗诛,总督复不忍诛;马下杀降,本镇又不为也。君英悔悟来归,何诛之可惧?从来国法所加,必于穷凶怙恶,不在多杀一二无用之人。君英昔日作乱,有党十数万人,不可不杀;今只身亡命,父子流离,穷蹙无所依归,如犬彘蝼蚁,罔问轻重,杀之不足以树威,则不杀亦无不可也。但本镇总统大兵,杀贼安民,是其专责;断不容山陬海澨,尚有窜身草泽,伸头缩颈于光天化日之中,贻地方以去恶未尽之诮。君英一日不出,本镇一事未了,不杀不休。君英既出就抚,则为朝廷之良民,本镇不得擅杀,但靖疆以报竣事,便可班师去矣。君英静夜自忖,山中能住几时?出则生,不出则死,此理甚明,有何疑义?
陈福寿、江国论、刘国基、薛菊等,皆君英同党叛逆之人,罪应灭族;先后来归,俱皆不杀,美衣丰食,炫耀街衢。君英宁独异乎?且君英、福寿,誓同生死。福寿今为良民,逍遥自在;君英一出,便可同生。何事株守空山,自速其死,以负初盟?君英惧诛,疑团未破,独不可向陈福寿一商酌乎?本镇言出如山,要杀便杀,不杀便是不杀,谿达爽快,可对天日。若诈诱人降而复杀之以为功,此不肖小夫之所为,而谓本镇为之乎!况即杀君英,亦算不得功绩。日前临阵斩获,不知凡几,俱皆不以为意;复何有于孤穷垂毙之一贼,而欺而杀之,祗足为天下笑,何功之可言!君英静夜三思,山中能住几时?出则生,不出则死。死生惟汝自择,本镇不相强也。
该弁賫檄往谕,无得妄动。君英降,则与俱来;不降,则听之去,不许擅杀。因檄谕而杀之,仍是诈诱故智,非大公至正之道也。该弁自归,本镇遣人取其头来!君英勿悔!
四面铜墙铁壁,中间一条生路,不由人不感泣沾襟、泥首乞命也。开诚布公,无微不到,是摘取恶人心肝大手段,宜其手到功成,不烦再举。
檄南路营剿捕百壁寮
南路余孽复叛,有众竖旗于石壁寮。嗟此凶顽,不杀不已!本镇虽极好生,亦末如寻死谓何矣!督标千总何勉,差委在南,访缉逸贼。该弁素有干才,胆略亦优,实心任事,以之剿捕,是其所长。该宪拨兵二百名,令把总杜雄与偕;各率百人,分道并驰。克限本月初五日戍时,潜师出境,夜抵石壁寮,以漏尽直捣贼巢,四面围杀。料群贼尚在梦中,手忙足乱,人不及衣,枪不及火,顷刻间可殄灭也。若至黎明,则装束已兴,奔逸较易,恐不能无漏网之虞。搜山追剿,又费一番劳勩矣。无得濡迟,慎速!慎速!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自是兵家常法,惟迅速乃能之耳。寥寥数语,群贼已在掌中,正不必多费笔墨也。
檄诸将弁大搜罗汉门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