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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人的灵魂10

①法文第二版:”总是把脚疼“。
当然,这个考虑不仅在认识到我的自然〔本性〕可能犯的各种错误上对我有好处,同时在更容易避免错误或者改正错误上对我也很有好处。因为,知道了在有关身体的合适或不合适的东西时,我的各个感官告诉我的多半是真的而不是假的,它们差不多总是用它们之中几个来检查同一的东西以便为我服务,而且,除此之外,它们还能利用我的记忆把当前的一些认识连接到过去的一些认识上去,并且还能利用我的理智,因为我的理智已经发现了我的各种错误的一切原因,那么从今以后我就不必害怕我的感官最经常告诉我的那些东西是假的了。而且我应该把我这几天的一切怀疑都抛弃掉,把它们都当作是言过其实、荒谬绝伦的东西,特别是把有关我过去不能把醒和梦分别开来的那种非常普遍不肯定的态度抛弃掉,因为我现在在这上面看出一种非常显著的区别,这个区别在于我们的记忆决不能像它习惯于把我们醒着时所遇到的那些事情连接起来那样,把我们的各种梦互相连接起来,把它们跟我们生活的连续性连接起来。而且事实上,假如有人在我醒着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突然不见了,就像我在睡着时所见到的影象那样,使我看不出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看不出他是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么我就把他看成是在我大脑里形成的一个怪影或者一个幽灵,和我在睡着时在大脑里形成的那些怪影或者幽灵一样,而不会把他看成是一个真人,这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当我知觉到一些东西,我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它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它们在什么地方,它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并且我能把我对它们产生的感觉毫无间断地同我生活的其余部分连接起来,那么我就完全可以肯定我是在醒着的时候而不是梦中知觉到它们。而且,如果在唤起我所有的感官、我的记忆和我的理智去检查这些东西之后,这些东西之中的任何一个告诉我的都没有任何东西跟其余的那些所告诉我的不一致,那么我就决不应该怀疑这些东西的真实性。因为,从上帝不是骗子这件事得出来的必然结果是,我在这上面没有受骗。
然而,由于事情的必然性经常迫使我们在我们得出时间在把这些事情加以非常仔细的检查之前去决定,那么就必须承认人生是有可能经常在那些个别的事情上犯错误的;并且最后,必须承认我们的自然〔本性〕存在着缺陷和弱点。
第一组反驳一个荷兰神学家①作先生们:
看到你们希望我认真地检查一下笛卡尔先生的作品,我就想我有义务在这一机会上满足对我来说是那么尊贵的一些人的愿望,一方面为了由此证明我对于你们的友谊的珍视,一方面为了让你们认识一下我的不足之处和在我的心灵的完满上还缺少什么,以便此后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们能对我稍微再多慈悲一些,并且如果我不能达到你们对我的要求的话,下次给我免掉这类任务。
实在可以这么说,根据我的判断,笛卡尔先生是一位有着非凡的才华和谦虚过人的人,关于这个人,我想当年最爱说人坏话的摩缪斯②本人也找不出可指责的地方。他说:
我思维所以我存在;甚至我是思维本身或者精神。这话说得对。
他说:在思维的时候,我心里有事物的观念。而且首先我有一个非常完满的、无限的存在体的观念。我同意。可是我不是它的原因,我不等于这样的一个观念的客观实在性,所以它的原因是比我更完满的什么东西,从而有一个不同于我的存在体存在,他具有比我所具有的更多的完满性。或者象圣德尼③在《神圣的名字》一书第五章里所说的那样,有某种性质,它不具有象其他一些东西那样方式的存在,可是他在本身里非常简单并且毫无外包地包含了存在体里所有的全部本质,一切东西都包含在里面,就象包含在第一的和普遍的原因里一样。
①法文第二版:”荷兰神学家卡特鲁斯(Caterus)先生作。关于第三、第五和第六个沉思“。
②Momus,希腊神话中专挑人家毛病来取笑的神。”当年最爱说人坏话的人“,法文第二版缺。
③SaintDenys,公元三世纪时巴黎第一个天主教主教。
可是我在这里不得不停一下,担心我太累了;因为我的精神已经和波涛汹涌的优里帕①一样地激动了:我同意,我否认,我赞成,我反对,我不愿意反对这个伟大人物的见解;虽然如此,我不同意。因为,我请问:一个观念要求什么原因?或者告诉我,观念是什么东西。它是被思维的东西②,就其是客观地在理智之中而言。可是,客观地在理智之中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这就是按照一个对象的方式完结理智的行动;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外部的名称,它给事物增加不了什么实在的东西。因为,这就跟被看见一样,在我心里不过是看的动作向我延伸,同样,被思维或者被客观地放在理智之中,这本身就是把精神的思维终止或停下来;这在事物本身上用不着什么运动和改变,甚至用不着事物存在。因此,我为什么要求追求一个现实并不存在、仅仅是一个单独的名称、一个纯无的东西呢?
①Euripe,希腊优卑亚岛和大陆之间的一条狭窄的海峡,相传亚里士多德就是在那里淹死的。
②法文第二版:”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它是被思维的东西本身“。
虽然如此,这个伟大的人物说:从一个观念包含一个这样的客观实在性而不包含别的客观实在性来说,它无疑地要有什么原因。相反,什么原因也没有;因为客观实在性是一个纯粹的称号,它在现实上并不存在。可是,一个原因所给予的影响是实在的、现实的;现实不存在的东西并不能有原因,从而既不能取决于也不能产生于任何真正的原因,也决不要求原因。因此,我有一些观念,可是这些观念没有原因,绝对说不上有一个什么比我更大的、无限的原因。
可是也许有人会对我说:如果你不给观念指定原因,那么请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这一个而不是那一个观念包含这种客观实在性?这话说得很好;因为我不习惯于对我的朋友们有话不说,而是对他们采取有话就说的态度,我公开地说说笛卡尔先生早先关于三角形所说过的一切观念。他说:虽然也许在我的思维的外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图形,并且在那里从来就没有过,不过这并不妨碍在那里有这个图形的某一种性质,或形式,或确定的本质,这种性质,或形式,或确定的本质是固定不变的、永恒的。这样,这个真理就是永恒的,它不要求什么原因。一只船就是一只船,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张三就是张三,而不是李四。虽然如此,如果你们逼着我对你们说出一个原因来,那么我就告诉你们,这是来自我们的精神的不完满,它不是无限的;因为,既然总体是包罗万象的,我们的精神不能一下子把它一览无余地全部领会得了,那么它就把它分成份儿,这样一来,既然不能得出全部影象,它就把它一点一点地,或者象人们在学院里所说的那样,inadquate〔不充足地〕、不完满地、一部分一部分地领会。
不过,这位伟大的人物接着说:然而一种东西客观地用它的观念而存在于理智之中的这种存在方式,不管它是多么不完满,总不能说它什么都不是吧,也不能因此就说这个观念来自无吧。
这里面有歧义;因为,假如什么都不是这一词和现实不存在是一回事,那么它就真是什么都不是,因为它现实并不存在,这样,它就是来自无,也就是说,它没有原因。
不过,假如什么都不是这一词是指由精神虚构出来的、人们一般称之谓理性的东西,那么这就不是什么都不是,而是一个实在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清清楚楚被领会出来的。虽然如此,由于它仅仅是被领会出来的,而且它现实又不存在,因此它固然可以被领会出来,可是它决不能是由原因引起的,决不能是被放在理智之外的。
他说:可是除此而外我要检查一下,这个有着上帝的观念的我,在没有上帝的情况下,或者象他上面刚说过的那样,在没有比我的存在体更完满的存在体把他的观念放在我心里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够存在。他说:因为,我的存在是从谁那里来的?也许是从我自己来的吧,或者从我的父母那里来的吧,或者从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来的吧,等等。
可是,如果是我自己有的,我就不会怀疑什么,也不会希望什么,我什么都不会缺少;因为我可以把凡是在我心中有什么观念的一切完满性都给我自己,那样一来我自己就是上帝了。如果我从别人那里得到我的存在,那么最后我将达到这样的结果,即他本身有其存在性;这样一来。这和我刚才对于我做的推理也适用于他,并且证明他就是上帝。
我认为圣托玛①肯定就是走的这条路子,他把这条路子叫做动力因的因果关系的路子,这条路子是从哲学家②那里拿过来的,只是圣托玛和亚里士多德并不考虑观念的原因。
也许是用不着,因为我为什么不走最直、最近的路子呢?我思维,所以我存在,我甚至是精神本身和思维;可是,这个思维和这个精神,它要么是来自它本身,要么是来自别人;如果是来自别人,那么这个别人又是来自谁呢?如果是来自它本身,那么它就是上帝;因为由本身而存在的东西是很容易把什么都给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