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道教史>第18章 道家最初底派别7

第18章 道家最初底派别7

其次,物我之见乃庸俗人所有。在这点上,庄周标出他底真人底理想。所谓真人,便是不用心知去辨别一切底人。《大宗师》说:“知天之所为,如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虽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记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漠士。若然者,过而弗海,当而不自得也。
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德,火火不热。是知之能受假于道者也若此。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总深深。真人之息以疏,众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监言若哇。其吉欲深者,其天机浅。台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诉,其人不距;格然而往,撤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颗颗,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真人是自然人,他底知也是自天而生,成败、利害、生死、爱恶等等对立的心识都不存在。看万物与我为一,最“与天为徒”,是真人。在《弃物论》里也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物类同异底数目为巧历所不能纪底,若立在“一”
底观点上:也就无可说底了。
其三,爱生恶死乃人底恒情,庄子以为现象界底一切所以现出生死变化,只是时间作怪,在空间上本届一体,无所谓来上,无所谓生死。所以说真人是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底。爱生底是不明死也可爱,将物论油丽姬与梦底譬喻说:‘项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一手王所,同筐床,食刍拳,而后悔其泣也。于恶乎知大死者之不悔其始之斯生乎’梦饮酒者,已而哭泣;梦哭泣者,已向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死底境地为生者所不知,所以畏惧,不知生是”天刑“,故如《养生主》所说,死是”遁天之刑“,是’呼之县解”。《大宗师》里用子把、于舆等四人底友谊来说明死底意味,今具引出。
于把、于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语日:“‘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屁;孰知生死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低而子舆有病,子把住问之,臼:“伟哉!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抱拘也!”曲偻发背,上有五管,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句赘指天,阴阳之气有诗,其心闭而无事,讲解而鉴于井,日:“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子把日:“女恶之乎?”日:“亡。于何恶?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子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手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鹤炙;浸假而化子之屁以为轮,以神为马,予因而乘之,岂更驾我?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天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恶焉?”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日:“叱!避!
无恒化。”倚其户与之语,日:“伟哉!造物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片子来自:”父母子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
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彼近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分之大冶铸金,金踊跃日:’我且必为摸哪。‘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日:’入耳!人耳!‘夫造物者必以为不祥之人。
令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楚然觉。
得道者,对于生死,漠然不关心,所以名为”游方之外者“。世俗人是方内人,甚至孔子也不能免于俗见,使子贡去吊于桑户底丧。《大宗师》里假托孔子说明方外人底生死观说:”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游乎天地之一气。彼以生为附赘县疣,以死为决疣溃摊。夫若然者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假于异物,托于同体,忘其肝胆,遗其耳目,反覆终始,不知端倪,芒然访傻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彼又恶能愤愤然为世俗之礼,以观众人之耳目哉?“这样看来,死究竟比生还自然,从拘束的形体解放出来,而达到真正与宇宙同体底境地。道家对于生死底看法与怫家不同也可以从这里看出来。死后所变底形体是变化不是轮回,所以同一人之身,一部分可化为有知的鸡,一部分也可以化为无知的弹丸,又一部分可以化轮化马。
这变化不是个体的业力所致,实由于自然底运行,生者木得不生,死者不得不死。
像佛家定意要求涅筹,在道家看来,也是徒劳,金在炉中,是不能自主底。
(二)逍遍游论在哲学的根据上,庄子发展田骄底资齐说,但在处世方法上却是承继杨朱底”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底思想。这全性保真底方法在《庄子》里名为逍遥游。
逍遥底意义是将功名去掉,便能悠悠然自适其生活,一点也没有挂念。这思想在《庄子·内篇》里到处都可以找出,尤多见底是《逍遥游》、《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诸篇。在《逍遥游》里所述底鹏、冥灵、大椿,它们底生活与寿命已不是凡庸的生物所能比拟,何况能比得上得道者呢?他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要达到这个境地,必须舍弃功名与自我,所以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名称上虽有圣人、神人、至人底分别,在这里都可当做得道者看。
至人无已底例如《齐物论人《应帝王》和《天地》所举许由。督缺、王倪底故事。今依武内先生底校正将这段故事排列出来。
尧之师日许由;许由之师回资缺;请缺之师田王倪;王倪之师日被衣;尧问于许由日:”紫缺可以配天下乎?
否藉王倪以要之。“许由日:”殆哉!圾乎天下!惹缺之为人也,聪明睿如,给数以敏,其性过人,而又乃以人受天,被审乎禁过而不知过之所由生。与之配天乎?彼且乘人而无天,方且本身而异形,方且尊知而火齐,方且为绪使,方且为物缤,方且四顾而物应,方且应众宜,方且与物化,而未始有恒。失何足以配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