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曰以庶官而升擢者,不可胜数,乞委留守司按籍考之,则无有遗者。三曰愿为奉使者,黎确、李健、陈戬是也。已上定为叛臣之次,于远小州军编置羁管。”
诏宗泽留守东京,李纲荐之也。先是虏使八人,以使伪楚为名,泽擒使者械系之。宗泽抗疏请高宗还京。七月,诏取太庙神主赴行在,
仍命移所拘虏使于别馆。宗泽又上疏曰:“臣不意陛下再听奸臣之语,浸渐望和,为退走计;遣官奉迎神主,弃河东北淮南陕右七路生
灵如粪壤;又令迁虏使于别馆。不知一二大臣于贼虏情款何其厚,而于国家訏谟何其薄也”八月,元佑皇后发京师。都人始望车驾还内
,及太后行,莫不垂泪。九月,累表请上还京。时宗泽募义士守京城,造决胜车二千余乘,据形势定二十四累壁于城外,驻兵数万,结
连两河山水寨及陕西义士。乃表上曰:“臣比闻远近之惊传,谓主上有东南之巡幸,此诚王室安危之所系,天下治乱之所关,增四海之
疑心,置两河于度外。”表上不报。宗泽又抗疏极言:“京师祖宗二百年基业,陛下奈何欲弃之以遗海陬之虏!”高宗付中书省议。汪
伯彦、黄潜善相与讪笑,谓宗泽为狂。张悫厉声曰:“如宗泽忠义,若得数人,天下定矣!何畏乎金贼哉”二人语塞。十一月,粘罕欲
并力图汴,知宗泽有措置大略,未可力图,遂遁而去。十二月,虏再犯东京,宗泽败之,虏果不得志而遁。宗泽遣判官奉表请高宗还京
,且曰:“神京者,太祖、太宗一统之本根,愿以二百基业为念!”高宗下诏择日还京。
建炎三年、宗泽招抚河南群盗,又募义士合百余万,粮可支半岁之食。泽上二十余疏请高宗还京,又上疏欲合诸将渡河。汪伯彦、黄
潜善力主迁幸东南之议,忌宗泽成功,屡沮挠之。泽因忧郁成病。十月,宗泽疽发背死,临终无一语及家事,但连呼“过河”者三。又
厉声高吟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遗表犹赞高宗还京。以杜充为东京留守。充反宗泽所为,由是两河豪杰皆不为用
,城下兵往往去为盗贼。王伦使虏,与傅雱俱在粘罕军前,为其所留。
建炎三年、五月,洪皓充通问使,高宗遗粘罕书,愿比藩臣。七月,胡寅请绝和议,乃上疏曰:“臣闻和之所以可讲者,谓两地用兵
,势力相敌,可也;非强弱盛衰不相侔,所能成也。以使命之弊,为养兵之费,此乃晋惠公征缮立圉之策,汉高祖迎太公、吕后之谋也。以今观之,彼强我弱,势力不侔,若纳赂,则孰富于京室纳质,则孰重于二帝饰子女,则孰多中原佳丽遣大臣,则孰加于异意之宰执
以此议和,徒堕虏计中,而为其所绐也。为今之计,莫若罢绝和议,一意自治,命将治兵,裕财足食,以图恢复,庶不虚老岁月,为虏
所饵也。”胡寅疏入,吕颐浩恶其切直,罢之。
高宗因宗泽累表还京之请,至是时李纲入相,月余,边防军政已累就绪,高宗下诏修京城,乃曰:“朕欲统督六军,以抚京师及河东北
路。已迎奉隆佑太后,津遣六宫及卫士家属,置之东南。朕与群臣独留中原。可缮修都城,择日还京。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高宗虽下诏修京城,而还京之意终未决,车驾行幸未有定向。李纲谏曰:
“今六飞纵未入关,当适邓、襄,以示不忘中原之意。近闻一二执政,劝陛下迁幸东南,果尔,则中原非我有矣!”高宗曰:“但奉迎
六宫往东南尔,朕当与卿留中原。”纲拜贺。故降前诏。汪伯彦、黄潜善从客言于上曰:“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在者惟圣体耳,可不
为避狄计万一京师不守,则大事去矣!陛下试熟思之!”高宗又降手诏,谓京师今未可往,当幸东南为避狄计。李纲力争,以为不可幸
东南,请驻邓、襄。乃诏修邓州城。舍人刘珏亦抗疏言:“当今之要,在审事机爱日力为急务。南阳密迩中原,易以号召四方;又有长江天险,可以固守。”
士大夫多附其议。九月,谍报金虏犯河阳,迫近东京。乃下诏幸淮甸。从汪伯彦、黄潜善之请也。
建炎二年、春正月,高宗幸扬州。虏陷徐州,守臣王复骂虏不屈。粘罕闻韩世忠守淮阳,乃分兵万人趋扬州,自以大兵迎世忠。世忠不能敌,遂陷淮阳。
刘光世领军迎敌,未至淮而军溃。是时朝廷所用汪伯彦、黄潜善初无远略,东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所报皆道听
途说之言。虏谍知朝廷不戒,诈称李成党以款我师。张浚率同列为执政言虏势猖獗,盍为之备。汪、黄二人笑而不答。当时天长军报金
虏已至,高宗大惊,乃躬环甲胄,上马南巡。汪伯彦、黄潜善二相方会食中书堂,或告以虏至,二相以“不足虑”答之。堂吏呼曰:
“驾行矣!”二相且惊愕,戎服鞭马以逐,与军民争门而出,死者不可胜数。大理寺黄锷至京口,军人以为潜善,骂之曰:“误国误民
,皆汝之罪!”黄锷方与辨其非是,而首已断矣。季陵取九庙神主奉之,及出门,甲骑塞路,行数里,回望扬州城,烟焰涨天矣。后人有诗一首道,诗曰:
第38章贞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