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占便宜,也不会是灵虹占我便宜。她一个女孩子都敢说这种话,我还有什么不敢露的?"说着,聂志弘拨开衣裳,露出肩膀问:"有何不妥之处?"
虞灵虹看了看,将杨锦宣拉过来道:"锦宣,你看。"
杨锦宣一凑近,只见聂志弘肩膀发黑,这才发现他的确中了毒,急呼:"你洗澡时都没发现么?"
聂志弘摇头回道:"我以为只是练武时留下的瘀青,就没管它。"
"拖多久了?"虞灵虹面色凝重问道。
聂志弘屈指算了一下,回道:"从那时到现在,有两三个月了吧。"
虞灵虹感到慌张,道:"若由症状推论,这毒名为六月断肠,虽不会影响到气息和脉搏。可要是发作起来,就立刻致命。而若放着它不管,在半年内必定毒发身亡。好在你的体内有股真气和它抗衡,目前还不至于毒发…否则一般人不用六个月…就是一命呜呼。"
"哇!"聂志弘对中毒一事不慌不忙,反倒佩服起她,道:"妳真的懂毒呀?"
虞灵虹面露尴尬,道:"我武功不好,行走江湖,总要有些本事…。"
语毕,虞灵虹从包袱中拿出一本残破典籍,那典籍只有一半,后面似乎还缺了不少页,翻了许久,她面露不安道:"可恨…这上半本竟没提到六月断魂…看来此毒是纪录在下半本…。"
聂志弘对那本书感到好奇,问道:"可以借我看吗?"
虞灵虹摇头道:"不太方便,对不起。"
聂志弘没有为难虞灵虹,但杨锦宣似乎看出什么眉目,道:"灵虹,莫非妳和毒门有关?"
杨锦宣说道,"毒门"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用毒门派,据说内部分了三个派系,暗器、使毒、医术各有千秋。
但多年前却惨遭神祕男子灭门,据说当晚在门中的只活下了两人。
听完后,虞灵虹并无承认,却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道:"这毒…我真的解不了…这样吧,我有些暂缓毒性的药方,至少能减少毒性发作的机会。"
赵晓芝冷嘲热讽道:"妳确定吗?会不会本来没事,吃了妳的药就发作了?妳别忘了,方才中毒的事,还没水落石出呢。"
聂志弘终于忍不住,道:"晓芝,妳为何一直针对灵虹?你们中的毒定是白蹄的暗器所带,别再诬赖好人!"
赵晓芝更是不悦,他不明白为什么聂志弘一直袒护虞灵虹,但虽这样想,却又认为没理由在短短一夜之间,聂志弘就对虞灵虹有了感情,心道:"我还是先沉住气…观察观察再说…。"
"这样吧,我们继续启程至若风谷,一路上志弘就先听灵虹的服用草药,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杨锦宣说道。
虞灵虹道:"那么我先去采草药,午时我就回来。"
"我跟妳去。"聂志弘马上自告奋勇。
杨锦宣和陈华榛都认为聂志弘此举,只是一如往常的担心自己的师妹。
但赵晓芝为了确认他们俩的关系,亦是毛遂自荐道:"我也去,我也想帮忙。"
"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大病初愈,都留着吧。"
杨锦宣心道:"要是留在此处,待会又会上演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便道:"不然我和灵虹去吧,志弘中毒,两个姑娘毒方解,都需要休养。"
决定后,"哈!"杨锦宣一出破屋,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双臂大张,大呼:"终于能暂时远离战场了。"
虞灵虹忍不住笑意,道:"虽说我们没事了,但志弘师兄可麻烦了。"
杨锦宣直直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妳也会开志弘玩笑呀。"
两人边走边聊,走至采草药之处,虞灵虹忽道:"志弘师兄好像明白华榛的心意。"
杨锦宣停下脚步,转过头睁大眼看着她道:"此话怎讲?他一直都不懂,难道突然开窍了?"
虞灵虹把昨晚和聂志弘发生之事告诉杨锦宣,还说聂志弘说了"我好像明白了"六个字。
"真是如此就太好了,不过…。"杨锦宣欲言又止,彷彿想到什么。
虞灵虹问道:"有话就说吧?是不是担心赵姑娘…?"
杨锦宣点头道:"不错,妳瞧,昨晚妳才和志弘相处一夜,就让晓芝醋劲大发,虽说她喜欢志弘没有错,只怕她激进…若志弘真喜欢华榛,恐怕…。"
"眼下之际,我们只能在旁注意了…。"
"那妳呢?那袖里剑,应该是妳喜欢的人送的吧?"杨锦宣好奇问道。
这随口一问,却让虞灵虹脸上神情变回冷漠,若有所思,沉默好一会儿,虞灵虹才道:"是…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详细情形,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们吧…。"
"好,谢谢妳愿意拿出妳的信任来对待我们,到时想说再说!"
"是我要谢谢你们,愿意完全接纳我。"虞灵虹接道:"嗯…药采齐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志弘师兄恐怕应付不来。"
杨锦宣大声笑道:"说的对!走吧!"
回到破屋门前,屋内却毫无声响,两人对看一眼,深感不安,随即破门而入。
屋内只见聂志弘又毒发而昏在地上,两位姑娘为了照顾他,看来相处融洽。
虞灵虹赶紧煎药,大概是因之前藏雷传过真气给聂志弘,这次昏倒的时间比之前短上许多,待虞灵虹煎好药,他也已恢复意识。
虞灵虹将药交给陈华榛,希望由她来给聂志弘喂药,而赵晓芝见此举,总算确定她和聂志弘两人合不成谱,只是不开心虞灵虹帮助自己的情敌罢了。
既然如此,她决定将目标转回,继续和陈华榛在聂志弘面前争宠,而陈华榛其实没那意思,她不想争什么,只是想要照顾聂志弘,将他的毒解掉。
聂志弘喝完汤药,忽听屋外有争吵之声,担心杨锦宣一人在屋外,赶紧出屋寻看。
在屋外和杨锦宣争执的人便是爱慕赵晓芝的"白蹄",白蹄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赵晓芝是否毒发,道:"我要见晓芝,你让开!"
"又是你!"赵晓芝一见其,表情略显紧张,道:"你又想怎样,把我害得不够惨吗?"
白蹄道:"我只是担心妳的伤势…昨日要不是妳替聂志弘挡下…我早带妳走了!"
"我说了,我喜欢聂大哥,你别来缠我!"赵晓芝大喝一声。
"不可能!"白蹄直道:"妳喜欢的不该是他!我们…妳怎能辜负我?"
白蹄向前抓住赵晓芝,聂志弘见状,立即上前拍掉白蹄之手,道:"放尊重一点。"
"你别管!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白蹄将气发泄在聂志弘身上,拿起随身配剑,直往聂志弘身上猛劈,但这白蹄武功不高,单凭杨锦宣一人,便很快的就制伏他。
杨锦宣认为不能留下白蹄的命,以免后患无穷,但拥有善良本质的聂志弘仍不愿杀人,更何况白蹄并没做伤天害理之事,纯粹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在奋斗。
自从他对虞灵虹动心后,他渐渐能够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能为爱而牺牲一切,尤其他见白蹄看赵晓芝的眼神满是痴情且温柔,于心不忍,反倒替他求情。
陈华榛自然和聂志弘同心,而虞灵虹不闻不问,对于此事没有任何意见,因此,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赵晓芝身上。
赵晓芝结巴道:"我…我…。"她彷彿有心事,迟迟无法做出决定,心道:"若在此刻杀他…聂大哥恐会觉得我心狠手辣…更何况白…好吧…。"
赵晓芝点头后,道:"白公子,你是个好男人,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妳真的爱上聂志弘?"白蹄还是不甘愿,呼啸一声。
"是!"赵晓芝坚决点头,毫不犹豫,聂志弘倒是极为震惊,他不懂赵晓芝是为了躲避白蹄,还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
"聂志弘身边已有红粉知己,妳这不是浪费青春嘛!"白蹄不解道。
听闻此话,聂志弘绷紧神经,心道:"不会吧…他怎会知道我喜欢灵虹的事?"
然而,所有人都认为他喜欢的人是陈华榛,没人联想到虞灵虹,白蹄亦是如此。
赵晓芝坚持己见:"不用你管!走吧,我不杀你,请你别再缠着我!"
白蹄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起身拍着衣袖离去,看着白蹄离去的背影,赵晓芝顿时转变脸色,从沉重变得轻松自在,转眼看着聂志弘。
四目相交,反让聂志弘不自在,提起勇气问道:"晓芝,方才妳说的那些,是开玩笑吧?"
"若是真的呢?"聂志弘没有回话,赵晓芝无奈接道:"说了你也不懂…。"
聂志弘回道:"我好像懂了,只是…。"
这"我好像懂了"五字,随即让赵晓芝豁然开朗,道:"你懂了?你真的懂了?那你对我是…?"
赵晓芝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其他人鸦雀无声,陈华榛更是握紧双拳,她很害怕会听到那番刺心的话。
聂志弘正想以心里有人来拒绝,但正要脱口而出时,心道:"不行…我要是唐突说出来,灵虹会讨厌我吧?更何况灵虹的心里是不是有人,我还不清楚…不能贸然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聂志弘改口道:"虽说我现在还没那种感觉,但我已懂你们的意思了。我答应你们,若有一天我有喜欢的人,我一定会说。"
"哈哈哈。"杨锦宣笑了几声道:"确实很像志弘的作风啊!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摆着一张脸,赶紧启程吧。"
聂志弘的这番话,让两个有心的女人都啼笑皆非,而真正让聂志弘在意的人,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由于他们的马在和魏子吾等人对战时受惊吓跑走了,因此,只好改徒步前行。
走了许久,路上未经半个城镇,众人餐餐露宿在外,而杨锦宣十分担心聂志弘随时会毒发…。
某日,杨锦宣所担心之事终究发生了,聂志弘的毒一发不可收拾,和以往不同,这回不只昏厥不振,甚至脉搏虚弱、气息不通。
虞灵虹看着聂志弘肩膀黑印,担忧道:"这毒拖了太久,若再不把它逼出去,恐怕…。"
第028章 下战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