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问,完全将老者考倒,他露出害臊之意,但为保面子,仍保持镇定道:"总之,万物相生相克,凡物必有其死穴,你自己找吧。"
藏雷笑叹一声:"好吧,那多谢老先生赐教,待会在下就以此招找那蛤蟆决战!"
"还有一事…。"老者面露担忧道:"由于幽冥寒蟾是守护第七层之者,牠若和你对决,第七层与人界将会开起一道夹缝之道,老夫能暂时替你守住,但你得尽快完事,勿做逗留;况且他本为鬼,你只能暂时将他压制,没法完全根除,因此切勿恋战。现在离他甦醒还有点时间,你就先席地而坐,养足精神吧。"
"嗯。"藏雷点个头,既然目的已成,趁休息之余,藏雷打算要来拐出老者的真实身分,他问道:"对了,在下有一事相求。"
"唉,你真爱给老夫找麻烦,说吧。"老者叹道。
藏雷轻拍手中折扇,道:"待此事结束,恳请老先生割爱此扇,这把扇既为神器之一,就是天庭界的东西,老先生理应归还。"
老者哼哼说道:"老夫这回下凡,就打算将这扇子送还给方晨当见面礼,反正他也是天庭界的神仙,你就毋须…。"说到此,老者欲言又止,发现自己又说错话。
"也是神仙…?"藏雷好奇问道:"原来老先生虽不是神仙,却和神仙打交道?"
老者不慎脱口而出,尴尬道:"他…老夫…。"
看老者面部发红,藏雷笑道:"老先生莫要再隐瞒,我虽不能接受天庭界帮忙,但所谓不知者无罪,在下没确定您的身分前,就是不知道,那接受您的帮忙,亦不违反原则。"
老者叹道:"你…真搞不懂逍怎么有你这么个孙子…方才还说不让天庭帮忙,可明明早猜到老夫身分,却又假装不知,还自个儿找台阶下…真是滑头。"
藏雷再道:"若在下没猜错,老先生不仅是天庭界神仙…还是四大宫主之一,传言北宫主-仲个性率直、天真单纯,如此形容,想必便是老先生了。"
"说什么天真单纯,这不摆明拐个弯骂老夫笨么?"这下,老者反倒像个童心未泯的孩童,鼓起嘴骂道:"若非老夫开天眼察知近来有人闯入幽冥界,你小子哪有办法活到现在,在这和老夫斗嘴?"
看他如此,藏雷笑道:"呵,素闻仲宫主和其他神仙不同,也帮过先祖之忙,那现在在下就算接受你的帮忙,相信先祖亦不会计较。"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罢了,好久没人和老夫斗嘴啦,这回,老夫就当输给你了。"
"不过…。"这时,藏雷忽压低语气道:"在下还是希望仲宫主能将此扇割爱,不然就是告诉在下,那名为方晨的神仙现在身处何处。"
唉,仲轻叹道:"你可有听过,在逍之前,就有一名天庭界神仙曾犯下与逍相同之过?"
"嗯…。"藏雷轻抚下颚,道:"传闻是西宫主夙的手下…和人间女子相恋,后来他的孩子上天庭界替爹娘讨公道,引起天庭界一场无法弥补的灾厄,东宫和南宫甚至双双毙命,之后…才有先祖和彻继两宫之位。"
"不错…那神仙就是方晨了…也是有了他这前车之鉴,当逍犯错之时,彻才会大义灭亲…亲手杀了兄长,可逍比方晨好啊,虽说魂飞魄散,却也化为虚无一点不剩,倒也轻松;但方晨可悲了,他犯上错误,堕入轮回道,身身世世遭逢诅咒…直至今日,夙那顽固仍不愿替他解开…。"
"诅咒?何种诅咒?"藏雷好奇问道。
仲叹道:"既是情关过不去,那诅咒定和情爱有关,方晨他身身世世皆要被情爱所绊,却又不得善终,至于和他相恋的女子,亦逃不过相同下场啊…。"
方晨比逍还早犯错,但如今还在受罚,听到此,藏雷不免叹声,仲露出哀莫神情,道:"想当年,方晨虽是夙的手下,却和老夫意气相投,在方晨贬入凡间后,好不容易来了个逍和老夫斗嘴…岂料逍又…总之,老夫没法帮逍,至少要帮方晨,他受了这么多世诅咒,这一世,老夫定要替他破解诅咒,就当是替老朋友尽一点心力。"
"是么…。"藏雷有些感叹,心道:"神仙的规矩如此之多,与其如此,不如当个平凡人,反倒逍遥快活。"他道:"那你找到他了么?"
"仍在寻觅之中,况且老夫最近还察知,近十年内…人间必有一场恶劫,若方晨的转世能破解诅咒,到时将攻补过,就能回天界。"
"察知…。"听到此,藏雷似乎又有新的盘算,改问道:"仲宫主的天眼除了观测未来外,能否察知人的过去?"
仲点头道:"观测未来仅是个方向,没法准确预测,毕竟天机不可泄漏焉,至于若想观望一人之过去,只要有他的相关讯息,举凡生辰八字或名姓,无论是他哪一生轮回,老夫便能知道此者一生总总经历,但前提是…此者必须已死。慢着,你这么问法…莫非想打探谁么?"
"要死?那正好!"藏雷拿出挂在颈上的护身符,从里头抽出其中一张纸条并交给仲,道:"实不相瞒,方晨和人间恶劫之事在下并非深感兴趣,但此人却和在下有深厚关系,请仲宫主务必替在下查查。"
仲接过纸张,上头写了一个名字和那人的生辰八字,仲好奇问道:"此人是…?"
"我娘。"藏雷淡声说道。
"哦?"仲抚着长须,低声问道:"为何要老夫观测你娘之事?"
提及母亲,藏雷没有半点记忆,亦不知道她为何会死,因此他的语气十分平常,并无高低起伏,道:"实不相瞒…我认为我爹和严灵空的恩怨定和我娘有关,或许我娘就是死在严灵空手上,又或者是场误会,只要知道我娘死因,或许…我就能解开他们俩的仇恨。"
"什么?"听到此,仲的表情勃然一变,不再是和蔼的老先生,他严肃道:"没可能!严灵空又不是彻那没心肝的,他视手足比他的命还重要,岂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两者间定有误会!"
看仲在意此事,藏雷立刻摆去嬉皮笑脸的态度,拱手作敬道:"仲宫主,在下知道两百年前你曾多次出手帮助他们两兄弟,因此,这回攸关他俩的事,请你务必要帮。"
"哼!天庭界四宫主虽说各司其职、感情疏远,但老夫和夙可还有心,他们俩兄弟本就是无辜之人,就算逍有错,也不干他俩的事!"仲气着上来,接道:"自然,老夫和夙一直想尽法子能帮就帮。但自两百年前,严灵空忽躲到骸颜峰上,那儿结界甚强,无人能破,本以为他在山上是好事,没料到竟是因和兄弟反目…老夫千算万算,可算不到此变故。"
藏雷面露希望道:"如此听来,仲宫主是答应帮忙了?"
"嗯。"仲点头抚须,面色凝重道:"若现在开天眼,恐会影响待会儿的正事…这样吧,待离开此处,老夫就去查明此事。"
"好!那就麻烦仲宫主了!"藏雷面露微笑,一想到有机会化解那对别扭兄弟的恩怨,不禁浮现开心情绪。
仲看看周遭情况,发现附近阴气渐弱,天空上的漩涡数量亦变得少,他道:"好了,你得准备去应付那只蟾蜍,记得,击中牠心门之时,就将那对夫妇救出来,随后来此和老夫会合,到时你先骑乘啸夜驹离开,老夫会负责送他们进轮回道。"
听仲想得如此周到,藏雷面露愧疚之意,道:"仲宫主…真是抱歉…方才在下对您实在太没礼貌。"
"无妨无妨,对了,说到此处,老夫还不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藏雷,是严灵雨的儿子。"
严灵雨的孩子,仲想了想,抚须喃道:"是么…难怪册上预言是两百年后…才会出现拥有诅咒体质的八人…原来是雨将你封印在时间缝隙中,没让你生长…而原因是和严灵空反目…那当年…严灵空封印的婴孩…又是何人呢…真该死,彻那浑蛋在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什么?"藏雷呼在心里,心道:"祭炎大人曾说过,他是牺牲一样重视之事将我封印,若仲宫主所言为真,严灵空亦有封印一人,那严灵空封印的,莫非是聂志弘?若聂志弘仅是养子,他为何要大费周章…。"
两人面色皆是凝重,心中各有所谱,对仲而言,逍是他继那位名为方晨的神仙之后,唯一在天界的好友,为了让故友安息,此事他定会帮忙。
而对藏雷来说,他对许多事虽都漫不在乎,但惟独亲人是他不可或缺之者,若聂志弘真是严灵空之子,那聂志弘便是他的堂兄弟;冲着此点,他更希望这对别扭的兄弟能尽快了除恩怨,他宁愿多个兄弟和大伯,也不要多个仇人。
嘓!嘓!嘓!自远方,能听见蟾蜍大噪之声,看来那只幽冥寒蟾已经睡醒,藏雷和仲相视一眼,并将那把不离身的宝蓝长剑交给仲,道:"请仲宫主暂替我保管此剑。"
"嗯,记得老夫所说之言,切勿恋战,去去就回。"说着,仲一手高举拂尘,单手比出仙家手势,嘴里唸出一长串仙家咒语;此刻,这名老者神态凛然,微醺蓝风自身后缓缓传出,越结越大,与天空之漩涡起了共鸣,将蓝光一道道射向漩涡以作封印。
这下看来,方才那名普通的老者已摇身一变成了侠骨仙风的神仙,若神仙能做到他这样,地位能力虽高,却不骄傲自矜、不妄自尊大,还能好好的和晚辈谈天说地,甚至教授武艺,那他着实值得尊敬。
藏雷将此恩暗记心中,对天庭界的印象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应该说,他现在仅对那和他有微薄血缘的东宫主感到厌恶罢了。
藏雷手举霸纹扇,偷偷摸摸的来至寒蟾宫殿大厅,这大厅富丽堂皇,要躲他一个人还挺容易。
第129章 鬼界二战幽冥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