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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回

  郎青本是作贼心虚,一见粱太太怒目圆睁,情知大事术好,转身要逃,不料丫环却拦住去路,“少爷莫怪,怨我禀报不清,夫人只当是自家少爷回来了,见您不是,故而动怒。”
  郎青一听便放心了,顺水推舟道,“姑母若不相认,我便回去,这有何妨。”
  丫环说:“不是夫人不认,是夫人听错了。”说着,他走到梁夫人面前说,“夫人,他原不是梁家少爷。”
  梁夫人眼也没睁,向道:“他是哪个?”
  “他是开封的单公子前来投亲。”梁夫人闻听,睁大眼睛,端详着郎青,“你是……”
  郎青跨步上前说道,“姑母,孩儿就是单信。”
  粱夫人似乎没有印象,自言自语道,“单信……”
  郎青心里明白,那单信说过,二十多年来未曾见面,谅她也记不清楚。立时想到,我何不报乳名呢?接着他便假装亲热地上前一跪,补充说道,““姑母,我就是当年的字郎呀!”
  对方听一提字郎二字,梁夫人记起来了,忙说:“起来、快起来!姑母错怪你了。我且问你,你父母一向可好?”
  郎青两眼一挤,说道:“孩儿好命苦呀!”便将单信讲的片言只语,添油加醋一番,边说边抹着眼泪,装出一副悲悲戚戚模样,竟骗得粱太太信以为真。
  梁夫人听罢叹息道:“侄儿,你到这步境地,姑母岂能不收留你?”说完叫过一个家人吩咐道,“你将少爷送至书房攻读,好生伺候,不得叫他出府。”家人应命,将郎青送到书房念书不提。
  且说,县衙三班总头邢伯带领十名小役,赶到太白村,拥进邱宅,获住了桂姐,却不见郎青的影子,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只得先将桂姐连同靖妈妈胡氏,一同带回城里。
  进了县衙,邢伯听说张巧、王能等人早把一干人犯拿到,当堂交了签,心中十分不安,便不敢回禀,打算再回太白村去,还没迈步,猛听邹知县发话,要他上堂。
  他只得战战兢兢上堂禀报,“禀老爷,桂姐、胡氏已经带到,唯郎青逃走,未曾捉获。”
  邹知县一听,勃然大怒,骂道:“大胆奴才!想那郎青是案中要犯,你竟获拿不住,分明是你卖放逃走!我这七品前程也要丢在你手!”他越说越气越上火,喝叫三班道,“给我拉下去重责四十!”
  只听“哦”的一声,上来几个人,将邢伯拉了下去,五板一挨,板板见血,打得着实不轻,邢伯只顾求饶,邹知县哪里肯听。
  正在此时,只见一人跑来跪下说,“禀老爷,宋大人坐堂,立等老爷回话。”
  邹知县哪敢怠慢,喊道:“备马伺候!”转眼之间,马巳备好,邹知县策马飞奔,来到城隍庙前下了马,躬身而进。
  宋大人一见邹知县来到,劈头就问:“贵县拿的人犯是否俱齐?”
  邹知县说:“大人,唯有郎青一人未到。”
  宋慈闻听,不由大怒,“郎青本是一名犯,为何捉拿不到,想必其中有放卖等情!”
  邹知县一见太守大怒,扑遗一跪,连说:“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宋大人缓了一下说,“既然如此,先将其他人犯发到此处,我再放你三天限期,速将郎青捉拿归案,如若不然,仪门听参!”
  邹知县巴巴地磕了几个头,“谨遵大人!”说罢,退了出来,返回县衙,遂即吩咐将桂姐一干人犯速送城隍庙,交由宋大人发落。
  他又把邢伯叫上堂来,说道:“邢伯,我再差你率三班人役,各拿火票,缉拿郎青,三日之内捕获归案。如若不然,我要你的首级!”邢伯遵命而去。
  此时,宋大人见人犯已到,大喝一声:“将邱门桂姐带上堂来!”
  众青衣将桂姐鹰拿燕雀似的架到堂前,就地一摔。
  宋大人接着问道,“你就是桂姐吗”
  桂姐迷迷糊糊听得有人问话,睁眼一看,见是大堂,赶紧回答说,“民妇桂姐。”
  宋慈说:“昨日已将郎青捉拿归案,他说谋害瑞红姐弟,俱是你的主意,与他无干,你要与我从实招来!”
  桂姐一听,心中暗恨郎青,“好小子,你都推到老娘身上来了?你既然害我,我就不顾你了。”想罢,她连连叩头说,“太爷容禀。”“讲罢!”
  “我夫邱百万去广东经商,临行之前,巳将宅内之事托给郎青,我是女流之辈,怎敢伤人?想那田秀是郎青杀害,杀了郭氏,是给王点栽赃。民妇劝他多次,也无济于事,请太爷明察。”
  宋大人追问道:“我问你是怎样把瑞白灌醉,吊在松林之内的?”
  “那也是郎青所为,民妇不知。”
  “你又怎样陷害瑞红,叫她出丑的?”
  “就是那死婴,也是郎青从翠云庵抱来的,裹在包袱里,亲手交给瑞红,别的民妇不晓。”“那么用毒药杀害王点是谁所为?”
  “郎青与王点本来有仇,害他的毒药也是郎青买来的,与民妇无关。”
  宋大人见桂姐虽将罪孽,全部推到郎青身上,但说的与王点讲的一字不差,遂将惊堂木一拍说道,“昨日审问郎青,他说杀人皆是你的主张,今天你却全都推到他的身上。我想你不与他起意,他又怎敢伤害邱家儿女?实招便罢,如若不然,难免五刑之苦!”
  桂氏闻言,深信郎青已被拿住,大刑之下才招了口供。知道不招不行,急忙哀求道,“太爷息怒,民妇愿招。”
  宋大人听罢桂姐的口供,觉得还算属实,吩咐书吏道,“叫她画供!”书吏遵命,遂叫桂姐画好供呈了上来。
  宋大人验看已毕,吩咐道:“把桂姐押下去!”三班答应道,拖起桂姐拉了下去。
  接着,宋慈发话道,“把翠云庵的普祥、普惠叫上堂来!”
  话声刚落,普祥、普惠应声跪在堂下。宋慈问道,“当初普惠在庵中生下一子,是你普祥偷偷叫郎青抱去,果有此事吗?”二人齐答,“不敢瞒太爷,果有此事。”
  宋大人见她二人老实招认,也无须多问,便双了口气说,“你们两个都是出家之人,按你佛规,理应庵中修炼才是,怎能干这等事情?你就不怕违犯戒律,玷污佛地?按理本当正法,本府念你等年轻,又是佛家弟子更施格外之恩,怨你无罪,回庵去吧!”普祥、普惠叩头谢恩,掩面而去。
  宋慈又喊邋道:“把张式、李隐带上堂来!”
  三班应了一声,立时把他二人带到大堂。宋大人过姓名、家乡、住所之后,把惊堂一排说道,“你们二人是怎样同去赌博、夤夜为盗,从实招来!”
  张式、李隐互相看了一眼,说道:“青天太爷!小人冤枉!”
  “好个奴才!大堂之上还敢强辩?”“小人不敢,确无此事。”
  宋大人听罢,强压怒火。心下暗想,“不用你俩嘴硬,即使不动大刑,也要叫你招认!”想罢,冷冷一笑说,“抬起头来!”
  二人抬头一看,“啊!”堂上坐的原来是那个算命先生,连忙磕头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宋慈问道:“你可认识本府?”“认识认认。”“既然认识就无话可讲了,还不实招?”
  二人一看把柄早在宋大人手中,不招只能皮肉吃苦,便相顾苦笑一声,从头至尾,如实招来。
  李隐、张武二人当堂招供,哀求宋大人恩典,但宋慈未来理会,吩咐一声,“带海龙!”三班应声带到。
  宋大人问:“你是海龙吗?”“小人就是海龙。”
  “你是怎样将郎青送到李家沟的?从实讲来!”
  海龙不觉一证,说道:“太爷,此事小人一慨不知。”
  宋慈哼了一声说,“看来不动大刑,谅你也不会善自招认的。”
  “哎呀,小人冤枉!”
  宋大人见他似有难言之处,便盼咐先将李隐、张式带下堂去,然后又叫两厢退下,遂对海龙说,“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难言之处尽可讲来,本府必会遮掩一二。”
  海龙听罢,心下暗想:怪我当初失言,竟将隐私透与郎青,谁知他到李家做下什么坏事?我若当堂招认,万一张扬出去,那李家岂能与我甘休?倘若不招,这五刑之苦,我又如何经受得了……”
  宋大人见他犹豫,进而开导说,“海龙,你有话尽管讲,本府决不会难为于你。”
  海龙料定此事以瞒过,便将与李凤英的关系及至李凤英答应帮他还债之事,一一交代。又提到郎青答应借钱给他,并且代他面谢李凤英,至予郎青是否见过李凤英,他却不得而知。
  宋慈听罢海龙这番供词,心想看来只有问过李家女子,此事方可见分晓,我若传那李凤英上堂,岂不伤了李凤英的闺门名声,丢了李家的体面。
  寻思片刻,宋大人便对海龙说,“你且委屈一时,待本府问明查清,再开释你。”接着盼咐青衣,将海龙带下堂去,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