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冷啊。”老者紧了紧身上臃肿的棉衣,哈出一口热气。扫视了一下四人之后,笑呵呵地对着轩辕逸说道,“怎么?你们迷路了吗?”
“是啊,迷路了。”轩辕逸上前一步,微笑道。
“年轻人,待人要真诚啊,我虽是一把年纪了,老眼也昏花了,但也至少还能分得清什么是笑,什么不是笑。”老者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轩辕逸。
轩辕逸微微一愣。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既然你们迷路了,不妨到舍下去坐一坐。等雪停了再找回去的路吧。”老者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轩辕逸刚想要拒绝,苏洛便答应道:“好。”
“那就走吧。”说着,老者提了提背篼,向前走去。
“喂,你……”轩辕逸伸手想要叫住跟在老者身后的苏洛。
苏翎拍了拍轩辕逸的肩膀,从轩辕逸身边擦过:“既然这位老爷爷诚心邀请,我们岂有不去之理?”
“没意见。”苏语回答得不咸不淡,目光未曾离开过书本。
轩辕逸见三人沾花微笑,也不好再表示反对,小跑着跟上了四人的脚步。
“今晚就离开吧,储物袋也已经到手了。”
一行人尾随着老者,默不作声。似乎是因为老者均匀的喘息声,气氛变得很压抑,时间也随着五人的踏雪声一起,默默地流逝着。很快,夕阳便颓下了地平线。夜,悄然来袭。茫茫的白雪透出幽幽的蓝光。
“很美吧?”老者感慨道。
“是啊,很美。”轩辕逸点点头,似乎也陶醉了。
“我们四人在雪峰山也呆了好几日,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秘、瑰丽的夜景,这是为什么呢?”苏语谈谈地问道。
“这是神的造物,只有用宁静的心灵贴近它,才能感受到它。”老者指了指前方的低矮的半圆形岩石,说道,“这就是我居住的地方了。”
“你是说,那个石头?”苏翎有些惊异。
“去了便知。”说罢,老者加快了脚步。四人也跟着加速前行。
轩辕逸拉了拉苏洛的手臂,悄悄地说道,“我觉得这老头有古怪。”
苏洛只是瞥了一眼轩辕逸,并没有说话。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怎么可能走在这么大的雪中走了一天还不显得疲惫?更何况,他可是背了一背篼的干柴……”
还没有等轩辕逸把话说完,苏洛便在轩辕逸诧异的眼神中,加快了脚步,将轩辕逸甩在了身后。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块半圆形的岩石的确是一个山洞。山洞的隧道通入地下,那块巨大的岩石倒更像是一个天然的遮雪棚。
洞内很干燥,也很暖和,但光线很暗,几乎是伸手不见十指,洞外时不时刮着的狂风凄惨的怪叫着,更为这漆黑的洞内平添了几丝恐怖的气息。
“哧。”老者在四人的背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点燃了整齐摆在地上的柴火。洞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隧道很浅,这里便已经是尽头,巨大的,凹凸不平的岩石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枯黄而又深厚的草堆靠着洞壁堆着。草堆上铺着着用丝线缝纫的几条棉被。看起来是老者平时睡觉的地方。
老者将背篼放下,手伸进草堆,从中抽出几根肉条,用树枝插好,对着四人笑道,“要不要来一些?”
“好!”苏翎第一个便从老者手中接过了树枝,饶有兴趣地坐在地上烧烤起来。
苏洛与苏语也拿着一根串着肉条的树枝,坐在地上,看着簇动着的火焰发呆。
“你不要吗?”老者走到轩辕逸身旁,笑道。在火光的映衬下,老者的脸颊显得十分红润。
轩辕逸瞥了瞥谈笑着的三人,轻轻地说道:“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请你们来这里坐一坐,仅此而已。”老者笑道,“别想太多了,早点歇息吧。”说着,老者便自顾自地躺在了草堆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骨头啪啪作响,喃喃道:“呀哟,人老了,骨头都松了。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够活多久。”
不久,草堆上鼾声大作,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聋。苏洛、苏翎与苏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在老者睡下去不久,也靠在一起睡着了,甚至没有发觉火堆上散发出的阵阵焦味。
轩辕逸站在洞口,抬头仰望着没有星星点缀的夜空。雪在如此寂寞的夜中飘零着,轩辕逸方才惊觉:原来落雪有声,如桑蚕啜叶,婴童吮乳,声声有情。
“该走了。”轩辕逸轻声呢喃道。流星拖着银白色的长尾在纷飞的白雪中一闪而逝,像是在为轩辕逸践行。
“你要走了吗?”老者站在轩辕逸的身后,声音低沉而又沙哑,“这就满足了吗?神所赐予的我们的宝藏,我们所窥探到的,只有冰山一角罢了。你难道不想随我一起去感叹神的鬼斧神工吗?”
老者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随意的一阵参杂着雪块的风就能将老者的声音所淹没,但是,轩辕逸感到充斥着全身的魔力都在蠢蠢欲动。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好,让你见识一下吧!”
“这……这是什么!”
轩辕逸骇然。一条蓝色的巨龙突兀地从天空降落,落在轩辕逸面前,而原本脚下的积雪此刻也变成了光滑的坚冰,反射出轩辕逸的身形。
老者走上前去,淡淡地说道:“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九天,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我最终都没有超脱命运之外啊!”冰龙的爪子拍了拍地面,吐出一口幽蓝之气。
“啊,命运。”老者呢喃道,“不过,想必,你我的命运之途将很快结束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愿如此。”冰龙威严的目光审视着轩辕逸,巨大的眼睛微微一凝,“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钥匙吗?”
“什么钥匙?”怡然自若的轩辕逸指着冰龙狰狞的面孔喝道,“无论你们是何种存在,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天,或者你是不是那条传说中的万年冰龙。你们想要利用我,不可能!”
“年轻人,别激动。”老者道,“你来这雪峰山可不是单纯地看风景吧?你是为上官所遗留的宝藏而来的吧?”
“确实如此,那又如何?难道你能告诉我藏宝点不成?”
“没错。”老者深沉地笑道,“那藏宝之地就在这洞穴的最深处。”
第64章积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