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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郡暮传说

  隐隐地,白茫茫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毋庸置疑,那便是一个小镇。
  “那儿,就是郡暮了吗?”轩辕逸喃喃道,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郡暮小镇,算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地处大陆中心,是唯一一个被战争排除在外的安逸小镇。有关于这个小镇,有很多传说。
  郡暮的北方就是雪峰山,是阻隔奥丁和洛斯的天然屏障。相传那雪峰山上有一头万年冰龙。那冰龙具体有多少岁,各有各的说法,也许他的岁数未到一万,又或许,他的年龄早已不能用“万”来计数了。
  不过,相信的人最多,也最愿意被人相信的是:冰龙曾经是郡暮的一位英雄所化。为什么这么说呢?相传,在数百年前,洛斯、奥丁以及艾卓曾有一次大战,而主战场就是郡暮前的大平原。正当三方举起武器准备发起进攻时,忽然,天竟然下起了雪,太阳也被阴云所遮蔽。那时,正值夏日中最炎热的时候,更不可能下雪。天空一下黯淡了下来,三方的士兵都吓坏了,纷纷认为是他们的战争引发了神怒。
  然而,三方的传令兵几乎是同时到达前线,所带来的话也大致相同,那就是——继续战斗,夺下郡暮镇的主导权。违者,杀!
  士兵们都很无奈,顿时杀喊声响彻寰宇,鲜血将洁白的雪染成黯淡的红色。
  一个小时,三方的兵力都很充足,被雪埋葬的数十万人的尸体根本不值得当权者下令停战。战争,仍在继续;白雪,依旧飘零。
  “吼……”随着一声吼叫,雪峰山岩石竟然碎成无数小块,随着积雪一同滚落下来。
  士兵们都变了脸色,甚至连眼前即将被杀死的敌人都不顾了,丢盔弃甲地向己方营地跑去。至于士兵们为何逃跑,有人曾做过考证,在当时,雪峰山的岩石坚固无比,无论使用什么神兵利器,无论用多大的力量斩雪峰山的岩石,结果只有一个——兵器碎,使兵者亡。
  然而,三方的军官都同时下了命令,那就是——冲锋,杀敌。自然,也有的士兵依旧逃着,只是他们的生命都不会太长。或许,战士的生命本来就不会太长,只是他们更短,更不会被追授为英雄,因为他们的头颅是被军官所斩下的。
  不得已,士兵们只得再战。不过,令士兵们感到安慰的是,那些积雪和岩石滚到郡暮小镇前便停止了。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白雪已经无法完全将尸体覆盖。三方士兵也离郡暮越来越近。
  据说,当时郡暮小镇的所有人都在教堂里作着祷告。只不过,教堂里供着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名为“九天”的男子。“九天”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在一次洛斯的进攻中,单枪匹马,坚守城门九天的士官长,也因为他,郡暮才得以幸存,到现在还没有纳入别国的版图。那时候,郡暮并不叫郡暮,而是一个国家,名为“殇”。在那次战争之后,“殇”国国王宣布退位,改名为郡暮小镇,从此中立,到现在连城墙也被拆掉了。
  最后,那九天的尸首也没有找到,人们只是给他立了一个牌位,以此来悼念这位英雄。但,讽刺的是,似乎是因为挥剑杀敌的招式很像骑士,竟是被奥丁封作是他们的“英勇骑士”。
  如今,人们都祈祷着,他们不信仰神明,只信奉英雄。
  终于,经过三小时的艰难跋涉,三方主力部队终于在郡暮城中拉开了真正的战斗序幕。主力部队交手,仅仅是一刻钟,郡暮小镇大多数房屋都因为战斗而被毁灭,沦为废墟。街道上,屋子里,甚至屋顶上都是尸体。郡暮小镇被死亡所笼罩着,弥漫着血腥的七夕,照亮郡暮的是灼烧着尸体的火焰,而不是明灯。
  “吼~~!”雪峰山上又传来一阵咆哮。浑身浴血的士兵们战栗着,颤抖着,纷纷跪下。
  巨大的黑影将郡暮笼罩,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入目的是一条巨龙,他的身形甚至比整个小镇还要大。
  “为何,要杀戮?”巨大的龙嘴中喷吐着蓝光,低沉地说道。
  跪着的所有人都不敢回答。
  “速速离开,饶你们不死!”巨龙再次发话。话音刚落,士兵们撒腿就跑。
  “啊~~~~~!”女人尖锐的惨叫从教堂中传来。下一时刻,从教堂中穿出一根冰锥,数十个平民被串在上面,从教堂内传来士兵的大笑。粉雕玉琢的雪上,肆意地流淌着黑乎乎的鲜血。
  巨龙的眼睛霎时变得腥红,连下的雪都变为血一般的红色。
  “吼~~~!你们,都——得死~~~!”随着巨龙的咆哮,血红色的雪越下越急,密织成网,遮蔽了一切。
  当那些血红色的雪碰到士兵的时候,士兵的身体立刻爆裂,也化成红雪。倒下的尸体则化作白雪。
  当冰龙转身离去的时候,时间只过了数十秒而已,三方士兵们早已消失不见。
  传说就是由那些幸存者讲的,他们讲给儿子听,儿子又讲给他们的儿子听,就这么一代代口头相传。传说的版本有很多,大家都莫衷一是,众说纷纭。
  不过这倒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何郡暮到现在也没有陷入战乱,因为有神灵的庇佑嘛。
  当然,还有一个更靠谱的说法,是外界相传最广的。当然,这个说法相对传说来说显得很无趣。说是因为三方都要争夺此地,久久相持而攻占不下,所以索性都放弃了。
  毕竟,真相如何早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风尘与茫茫的白雪中了。现在也早已没有人去祭奠“九天”,人们都只想好好地活过一生,毕竟,英雄在一个和平、安稳的年代是最容易被遗忘的。
  至此,也只有几个老人在谈及这些个神乎其神的传说了。只是,至今为止,雪峰山都是一个绝地,是一个去了之后永远回不来的死地,这不是一个传说,而是,事实。
  轩辕逸踏进郡暮小镇,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仿佛又像是踏进了一个小村,只不过,脚下的这块土地,有一个叫做“郡暮”的名字。
  人们在街道上穿行,不时地朝着轩辕逸,打着招呼。擦过轩辕逸,又向着其他的人微笑,打招呼。对于轩辕逸冷淡的表情,人们也没有在意,或许是南来北往的人见多了,这样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郡暮小镇很静,静得只有踏雪声,然而,轩辕逸却是茫然着,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郡暮小镇的呢?”
  轩辕逸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低着头,看着杂乱的脚印,带着浅棕色。迎面走来三个女孩儿,她们穿着一裘黑衣,在净白的雪中,她们是多么地显眼啊!她们嬉笑着走过轩辕逸的身边。轩辕逸忽地,被这似乎四处可见的笑声所吸引,像是在聆听天籁一般,闭眼欣赏着。笑声很快远去,只留下轩辕逸一人默默地伫立。
  轩辕逸皱了皱眉,但眼神中透出的疲惫已被喜悦所替代。
  “想必,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为了目睹肮脏与邪恶,而是为了见证纯洁与善良的吧?也同样的,是为了追求快乐与幸福,而不是为了创造痛苦与灾难的吧?”
  忽地,轩辕逸感到左肩一阵剧痛,脚下一滑,便摔倒在了地上。幸好,雪很柔软。
  “抱歉。”撞到轩辕逸的白衣男子随口说了一声,连看都不看轩辕逸一眼,便急急地向前快步走去。轩辕逸发现那个男子的步伐很轻盈,甚至没有在雪上留下脚印。
  “你没事吧?”路人都向轩辕逸涌来,七手八脚地将轩辕逸从地上扶起。
  “呼,没事,真是谢谢你们了。”轩辕逸掸了掸粘在长袍上的白雪,朝着周围的人真诚地笑道。
  众人见到轩辕逸回笑,笑得更加热情:“这人真是的,撞了人也不愿意负责。一定是外乡人。你就不必介意了。”
  “嗯。真是多谢你们了。”轩辕逸说道,“我还有急事,就先离开了。”
  轩辕逸的话音刚落,众人就让出了一条道,纷纷露着真诚的笑容。
  轩辕逸笑着,向着两侧的人点着头,心中充满了温暖。
  待到离开了人群,轩辕逸便开始跑了起来。只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小心点啊,雪深,路滑!”
  轩辕逸没有回答,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个白衣男子的目标是那三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