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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离开

  轩辕忠被这突如其来一拳打断了鼻梁,捂着鼻子刚要开骂,但眼见打他的是轩辕驱,连忙跪下来,闷着声说道:“驱长老!”
  “驱长老,你干什么打我的人?”轩辕时在轩辕驱的背后喝道。
  “时长老,你的人放跑了轩辕凌空!”轩辕驱又一次咆哮道。
  “驱长老息怒,在这样的牢房中,轩辕凌空怎么可能逃跑……”轩辕忠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整个牢房,眼里露出了惊慌之色。
  “阿忠说地对,刚才我们还不是听到轩辕凌空的笑声吗?”轩辕时一脸阴沉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轩辕驱,望向锁着的牢房中,脸上的不悦渐渐转为惊骇,“这不可能!”
  “长老,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轩辕忠不再管正在流血的鼻子,双手撑地,埋着头,说道,“请惩罚我吧。”
  “是,的确该惩罚你。”轩辕炎眼见如此,神色也是不那么好看。话音刚落,轩辕忠的身体便炸裂了开来,肆溅的鲜血与碎肉为阴暗的牢房带来了瞬间的光明。轩辕傅不自觉地捂了捂鼻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感到恶心。
  “各位长老,你们该不会是弄错了一件事吧?”轩辕峰一脸笑意地说道,而四大长老看着轩辕峰的笑容只感到浑身发颤。
  “轩辕峰,你不要太狂了!”轩辕时怒喝道,但声音多少有些颤抖,有些色厉内荏的以意味。
  “狂妄?呵呵,这是你对我说的话吗?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我不认为你们四人能够将我压制。”轩辕峰嗤笑道,整个监狱都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幽蓝之光。
  除了轩辕驱,其他三位长老都不约而同地凝聚起魔法阵,求以生存。在凝聚魔法阵的同时,不谋而合地,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轩辕驱身上,仿佛在说道:“驱长老,快点想想办法吧!”
  “轩辕峰,你认为你还有时间将我们四人杀死吗?”轩辕驱冷笑道,挥手投足间,巨大的淡青色六芒星魔法阵将轩辕峰的魔法阵覆盖,顿时,无数风精灵与无数水精灵在这黑暗之中相互碰撞,相互排挤,“你认为你能在缀空家主到来之前将我们四个杀死吗?”
  轩辕峰的笑容凝固,优雅在虚空中的手臂也停止上抬:“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
  轩辕驱轻轻一笑:“要不怎么总说似水流年呢?”
  “啪。啪。啪。”尖锐的击掌声荡在四周的青灰与幽蓝杂陈之中,轩辕峰摆着万年不变的笑意:“轩辕驱,我还是小看你了,。”
  “过奖,过奖。”轩辕驱回敬道。
  “不过,你也小看我了。”轩辕峰的身前出现了六个淡青色六芒星魔法阵,缓缓地旋转着。六个魔法阵伸出无数攒动着的风精灵,互相连接着彼此,渐渐地,竟是形成了一个厚实的原型光幕,将身前的四大长老的视线遮蔽。
  轩辕峰跨入光幕,霎时,光幕凝成一点,淡褪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仅仅一个笑声在回荡:“明云殿中,真正的轩辕凌空已经成为冰雕了。”
  不自觉地,轩辕驱的脸上,笑意更盛。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然而,再次回望空无一物的牢房时,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
  长老殿内,也即是原本凌空殿所在的地方,四位长老一脸苦涩地对着微弱的灯火,围坐一堂,品食着面前的满席美味佳肴如同嚼蜡。
  “已经三天了,轩辕凌空到底是如何避开这天罗地网一般的搜索的呢?“轩辕驱眉头紧皱,如同喝白开水一般将盅中的陈年佳酿灌入喉中。
  “驱长老,不要着急,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你还是……”轩辕傅出来安抚道。
  “休息?哈哈!”轩辕驱仿佛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肆意地大笑起来,“三天一过,他的魔力就完全恢复,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成为了他板上的鱼肉。难道轩辕凌空能像轩辕峰一样好耍吗?他会被轩辕缀空这个已经失踪那么久的人吓到吗?”
  “驱长老,可是,你在这边喝闷酒,叹气也不是一个办法。”轩辕时也是叹着气说道。
  “是啊。驱长老要注意保重身体才是啊。”轩辕炎也附和道,“我们不是已经呼吁所有弟子去搜寻了吗?若还是找不到,说不定轩辕凌空早已离开了这里了。”
  “离开?他想离开这里,必须从南、西、东任何一个门过。除非轩辕凌空已经强大到能够破开这个结界了?”轩辕驱猛地一拍桌子,“那他还要逃什么?”
  “这……”轩辕炎面带难色,“没有人能够逃脱执法队的监控的,那可是这个结界的开辟者亲手制造的搜寻魔法大阵啊。”
  “话虽如此,但是,一日不见轩辕凌空死,我就一日寝食难安。”轩辕驱苍老起皱的眼皮下竟然挤出了泪水,捶胸顿足,摔着酒杯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啊!若是当时就将他杀死那该有多好……”
  轩辕时站起身指着嚎叫着的轩辕驱,喝道:“没错,就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根本不该鼓动我们去篡夺家族之位。”
  轩辕傅却是撇了撇嘴:“这话不对!这件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若是你们没有觊觎家主之位,哪里到今日的担惊受怕……”
  轩辕炎听了这话,一把把桌子掀翻,抖了抖长袍,怒喝道:“轩辕傅,怎么说话呢?你难道就不想享受家主的待遇?你难道就不追求权利……”
  “我也只不过客套一下,你们几个还蹬鼻子上脸了?”轩辕驱化掌为拳,右手重重地一挥,想不到却是挥了一个空,桌子早已被掀到门边去了。
  “报~~~!”正当四位长老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从翻到的餐桌后突然冒出的一个声音令他们停止了争吵。
  “有话快说,难道没看懂我们四个正在忙吗?”轩辕时一脸阴沉地讲到。
  “侦察到轩辕凌空在西门前出现,并且打晕了所有的护卫,但并不着急离去,从唇形来看,他是说:‘叫驱、炎、傅、时四大长老来见我。’”跪着的传讯员说道,但四位长老却是没有看到那传讯员脸上的窃笑。窃笑什么?是窃笑四位长老的为老不尊吗?或许是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内容,为着他们无谓的争吵感到可笑?大概都有吧?
  轩辕驱当下便是挥了挥袖子,迈出了脚步,道:“走吧。既然受到了邀请,岂有不去之理?”
  余下的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摇了摇牙,跟上了轩辕驱的步伐。
  ……
  远远地,一望无垠毫无活力的黄土沙漠中,四位衣着鲜明的老者缓缓地向着轩辕凌空与凌傲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唯恐自己的一只脚陷入这松软的沙土中一般。
  眼前的轩辕凌空面无表情,直觉告诉轩辕驱,轩辕凌空看得很淡然。但经验和理智告诉轩辕驱,轩辕凌空一定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直觉有的时候就是理智上的推论。只不过,理智上来思考的话,会加上个人的主观思维。轩辕驱会那么想,是因为,他把自己放到了和轩辕凌空同样的位置上,以自己的角度来揣测轩辕凌空的心态。
  但诚然,人成长的经历,决定了人的性格,决定了人待人接物的不同。人是靠着一瞬间的明悟长大的,没有类似的经历,便不会有类似的想法。所以,轩辕驱错了。
  “你们来了吗?”轩辕凌空淡淡地说道,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怒,竟是还有一丝欣慰,“比我想象中的来得快了一些。你们之中已经有人能够凝聚六芒星魔法阵了吗?”
  “是我。”轩辕驱上前一步,说道。
  “噢?是吗?”轩辕凌空微微笑道,“以你的智谋与力量,当上家主我是一点都不担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轩辕驱惊骇地问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来谋权篡位,你只需向我提出来,我会退位的。”轩辕凌空微微叹息,摇了摇头,“到头来,还是死了那么多人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准备再把家主之位夺回?”轩辕傅震惊道。
  轩辕凌空点了点头:“这轩辕家族,就交给你们四位长老来管理了,我相信你们的能力。驱长老,以你的智谋,一定能够让轩辕家族的军队旗开得胜;炎长老,以你的力量,一定能够让轩辕家族的兵士不惧外敌;傅长老,以你的才略,一定能够让轩辕家族的民众幸福安康;时长老,以你的口才,一定能够让整个轩辕家族和谐稳定。”
  “家主!”轩辕炎跪在了松软的沙土上,留下深深的两道印痕。
  “我已经不是家主,炎长老,起来吧。我老了,虽然我只有35岁,但我实在是老了。”轩辕凌空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道,“我从一出生就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如今,我要离开了,去周游世界,去接受这个世界的丑陋,去找寻这个世界的美好。我的生命也不过只剩下寥寥数十载,我不像再过着以前的生活了。”
  说着,轩辕凌空转过身,拉开那道深黄色的大门,大门中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当门轻轻闭合的时候,轩辕凌空与凌傲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依旧在这片一无所有的沙漠中久久回荡,也久久回荡在四位长老的心中:“记住,切不可沉醉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而忘却了原本的目的。我希望在我死前能见到一个不一样的轩辕家族,那必将是璀璨的、辉煌的,将是我一生的荣耀,也是你们一生的荣耀。”
  轩辕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我们都错了。”
  “是啊,到底还是被利益熏黑了双眼吗?”轩辕炎默默地站起。
  “我们四人,依旧是长老。”轩辕驱已经转过身,站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之上,望着那繁华无限的轩辕家族,久久地,就那么凝望着,饱含着万千思绪……
  远处的地平线上,霞红色的晨曦微露,旭日初升。寂静的夜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