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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地下藏书室

  微风悄悄爬过床栏,嬉皮地将簇动着的火苗掐灭。原本不明亮的房间顿时寂静在黑暗中,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小窗,被分割成几个正方形的小块,平铺在松木地板上。接着,烛火自动燃起,房间再次被微弱的红光所笼罩。
  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惊起了在欲望中越陷越深的轩辕辞的几分理智。
  “她是中了幻术啊!轩辕辞,你知道的,她是中了幻术的!这样的……吻,还有意义吗?!”
  轩辕辞如此在心底咆哮着。咆哮化作力量,化作决心。轩辕辞借着心中涌起的力量,下定的决心,挣脱了墨羽的手臂,似是逃跑一般狼狈地向门外跌撞而去。轩辕辞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下的决心便孙坚会被欲望所吞没。
  “吻是双方厮守的誓约,是爱神圣的告白仪式,它化爱的抽象为实际的言语,它绝对不应是虚伪的、轻易的。更不应该是不情愿的。”
  轩辕辞冲到大厅,撞翻了一把椅子,翻滚着的椅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巨响使他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先将墨羽所中的幻术解除……总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
  轩辕辞这样说服自己,却是在思考如何解除幻术。忽然想到在血色世界中轩辕觅曾提到的《幻术全解》。如果那本书还在轩辕辞手上,那么它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地下藏书室。
  轩辕辞拐出大厅,向着空旷的草原踱步而去。寒风钻进衣领,轩辕辞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轩辕辞曾请轩辕逸在右下角的墙根处做了一个地道,并在草皮下开辟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轩辕辞将它命名为“地下藏书室”。
  地下藏书室望文生义,是轩辕辞秘密藏书的地方,许多禁止带出万卷阁的书籍便被藏在那个地方。
  轩辕辞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个藏书室是在他16岁的时候造的,具体为什么要造这么一个藏书室,轩辕辞已经想不起来了。不知为何,轩辕辞最近似乎渐渐淡忘了这个藏书室,大概很久没有需要使用它的地方了吧,人总是会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东西逐渐淡忘。
  走在地道中,轩辕辞发现沿途雕满了大大小小的魔法阵以及十分浓郁的精灵气息。这些魔法阵轩辕辞并没有较为深刻的印象,然而,不知为何,轩辕辞却对他们十分地熟悉,并且能清楚地说出它们的用处。
  “头顶上深黄色的魔法阵是用来增加草皮硬度的,防止坍塌。中间嵌着的白色魔法阵是将阴暗处的地方照得明亮。贴在墙上的深红色魔法阵是用来增加温度的。脚下深蓝的魔法阵是用来增加湿度的。紧随左右的深青色魔法阵是用来提供氧气的。建造者是谁?啊?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人性化的设计?”
  令轩辕辞惊讶的是,虽然它们有魔法阵的大致轮廓和形状,但阵中却是没有表示魔法阵强度的图形,列如:∠,三角形,正方形……
  走过这一段并不算长,但十分舒适的地道,便来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场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旧的书桌,桌子很高,几乎超过了轩辕辞的腹部。桌面上摊着一个破旧的羊皮卷轴,满是灰尘,上面有未画完的魔法阵,与地道中的魔法阵一样,中间没有任何图形。
  木桌前有两个木环嵌在其中,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轩辕辞轻轻拉动左边的木环,木环带着抽屉带着纷飞的灰尘抽出,抽屉中静放着一本崭新的书,书封面的右边竖写着四个黑色小字“幻术全解”。
  轩辕辞的眼前一亮,将书小心地捧起,下意识地掸了掸光洁如新的封面。书底一张叶薄纸飘摇而下,落在棕色的泥土地上。轩辕辞将书夹在腋下,俯身去拾那张纸。
  “后半部分在书中,自己演算吧……”轩辕辞照着纸上所写的文字念道。纸上的文字端正秀气,字体却十分狂放。
  “这应该是我的手迹没错。是指书吗?这真是废话……”
  轩辕辞虽然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字,但却一时没有搞懂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手扶着下巴,一手将纸凑在眼前,考虑多时无果后,将视线移到了桌上满是灰尘的羊皮纸上。抖了抖羊皮纸上的灰尘,轩辕辞被纷飞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下。
  仔细看了才知道,羊皮卷上的魔法阵并不是没有画完,好像是被人为地裁剪了一部分似的,也有可能是看起来是裁剪了一部分,实际上并没有完成。在桌面上寻找一番后,只发现有许许多多看不明白的魔法阵,并没有找到与其相吻合的图纸,大概可以肯定,那纸上的内容。
  接着轩辕辞将视线转移到了右边的木环。
  轩辕辞捂住鼻子,轻轻地拉动木环,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灰尘扬起。只见抽屉中一张羊皮卷上的魔法阵闪烁着淡淡的蓝绿色的荧光,将轩辕辞的意识吸入其中。
  “我怎么了?书桌呢?”
  轩辕辞摇了摇昏沉的头,发现自己依旧是站在地下藏书阁,但不同的是,身前的书桌离奇地消失了。
  “不需要惊奇,你现在身处我的幻术中。不,你就是我,我们没有你我之分。”从暗处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与轩辕辞长得一模一样。
  “你就是我吗?这怎么可能!?”轩辕辞有些惊讶。
  “实际上,无论你现在向我问什么,我都不可能回答。现在与你交谈的仅仅是一段制造出来的记忆片段,你只需静静地听我说。”那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我就是你,你我共用一个身体,但我们仍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你是未来的我,我是曾经的你,曾经没有被幻术清洗记忆的你。”
  轩辕辞皱着眉头开始思考眼前这个少年的话。
  “这么说,之前的我就已经想到会被轩辕凌空的幻术清洗记忆?早早地制造出这个卷轴来帮我找回记忆?”
  “你现在一定在思考吧?对,你想的没错,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告诉你之前发生的事,毕竟被破坏的记忆是很难修复的,至少我的时间不够。”
  少年笑了笑,指了指轩辕辞的身后:“虽然是在幻术中,但还是会感到疲惫的,坐着说吧。”
  “我以前那么通晓人情嘛?”轩辕辞也笑了笑,转身就坐。
  “首先,你要知道一个人,也必须记住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不能遗忘,她的名字是轩辕觅。她可是你的女朋友。”少年笑了笑,“在你17岁生日那天,她为你偷到了一本书《幻术全解》,是藏于万卷阁地下一层的禁书。但不巧的是,轩辕凌空正在学习这其中的幻术,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不能将这本书带出万卷阁,我猜测是因为轩辕逸。轩辕觅将书偷出的三天后,轩辕凌空到万卷阁去找书,却是没有找到。通过在地下一层的暗精灵使魔,轩辕凌空得知是轩辕觅偷了书,于是就将轩辕觅逮捕了。之后,轩辕凌空独自一人去了轩辕觅的住所,但就算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那本书的影子。哈哈,那时候他气得啊……真是,难以形容啊,白头发都竖起来了。”少年说道这里大笑了几声。
  “早上我去了监狱,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事宜,晚上就会有轩辕逸救他出牢,轩辕家族这个大结界屏障也可以由镶嵌了神之碑的阔剑斩碎。”
  “果然轩辕家族是一个结界吗?等等,神之碑……?”轩辕辞皱起了眉头。
  “你可能不知道神之碑是什么,不过时间有限,你还是去询问轩辕逸吧,他会告诉你的。”少年也皱起了眉头,一手扶着下巴,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思考,早上去监狱的举动是不是太鲁莽了,轩辕凌空马上就会来找我的,他会搜查记忆,从而得知计划,以及我所研究的一切魔法,但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将清洗与之有关的一切记忆。所以,我录下了这一段记忆碎片,播放给你。桌上的羊皮卷是至今研究所得的最高成就,好好利用它们吧。你在左边抽屉里所看到的纸条,不必多想,就是字面意思,我知道你一定会先抽出左边的抽屉。最后祝愿轩辕觅能成功越狱,逃出生天。”
  之后,少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着急地补充道:“对了,地下藏书室建造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对精灵的融合进行演算。因为在你17岁的那年……”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辞的眼前一阵模糊,书桌又在他的眼前出现了。抽屉中的羊皮卷已经被烧成灰烬,在空中四散飞舞。
  “17岁那年怎么了?精灵的融合?”
  轩辕辞甩了甩头,一阵疑惑,接着想起了在17岁那年,十分不自然的自言自语。
  “呐,知道吗?我发现每一个精灵的内在构造都是不同的哦!”
  “是吗?哪里不同了?”
  “哪里都是不同的呢,但是很细微。”
  “嗯?你这样说的话,是今天又想出什么新的魔法了吗?”
  “不好说。试着将寻找纹理相同火,风,土,水,四种精灵拼在一起吧。将拼拼图一样,将纹理能够吻合的精灵拼在一起吧。”
  “太难找啦。”
  “没有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啊,找到了。是光和暗呢。”
  “用幻术将我们的意识连在一起,我要看呢。”
  “啊,忘记你连精灵的存在都感受不到呢。”
  “那就开始拼凑了哦。”
  令轩辕辞在意的是当两个精灵相触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起来,记忆也就随着世界的扭曲而中断。
  “之前的我说轩辕家族是一个大结界,那么两块纹理相同的光精灵与暗精灵融合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大概是让一方世界崩坏坍塌。轩辕家族的侦测无孔不入,要像躲避,大概就只有地下了,导致研究只能在这里进行了。”
  轩辕辞恍然大悟,地道周围雕满的魔法阵并不是为了舒适而雕刻的,是为了使这个地方更加坚固,另外聚集外界游离的精灵。
  想通了这一点,看着手中的羊皮卷,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微笑。轩辕辞笑着将桌子上的羊皮卷挨个收拾好,将《幻术全解》叠放其上,确认没有任何东西遗漏了之后,步伐轻快地向着地道外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是清晨,阳光轻轻地洒遍大地,为轩辕辞轻松的心情中增添了一份惬意。走出地道的轩辕辞,来不及深呼吸,享受清晨的新鲜空气,腰际便被一双柔软的纤手所环绕,双手捧着的书本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