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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法师魄陨

  经过了长达整整一个白天的强行飞行后,利斯娜完全成了一个药罐子,而只吃了一颗丹药的石渊已经面色苍白,汗如雨下了。
  “废物。”塞琳娜冷哼一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烟稀少,古色古香的极小城镇,她交代道,“这次的任务是云级的,要比上次容易很多,你们俩要试着自己去完成任务了。”
  “诶……”石渊无奈的擦了擦汗,点头应声。
  “前面有家客栈,先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完成任务吧。”利斯娜虽然吃了数枚的丹药,但还是体力不支,幸好有了石渊昨天助她打通废脉,这才没有在半路上昏倒过去。
  “可以。”塞琳娜的飞行也有些劳累了,精致的俏脸上也显出淡淡的劳累,于是终于点点头答应了。
  一家客栈,是整个小村中最为繁华的地段了。
  两女吃过晚饭后,就全都回去休息了。石渊独自一人坐在一楼上,直到夜深了,暗自调动的三气同运,已经将他将近消失殆尽了的体力缓缓恢复回来了,当他托着疲劳的身子准备上二楼就寝之时,一阵怪异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杀意扫了进来,让他已经快要合上了的眼皮,突然完全合不上了。
  极为疲劳的身板轻轻僵了僵,忍不住停下上楼的脚步,抽出一段灵魂,向门外探去。
  就在他的灵魂即将要触碰到那股气息之时,一个轻微的弹指,将之弹了回来。石渊心底一惊,这样让他毫无知觉的被伤了一痛。
  “咳……”闷咳了一声,石渊捂住胸口,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房的好!转过身子,走为上策。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比石渊还要年幼些许的声音:“先生请留步,既然想探索我的消息,那么不如我来告诉先生。”
  石渊背脊一僵,干笑了两声,呵呵的笑道:“呃……不用了,我今日有些疲惫了,就不与大人聊了……”在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腰间,挂着一块皇族的牌子,这种奇特的气息,竟有种要隐隐高于武者及炼丹师的感觉……
  “既然先生高言于我了,怎有不谈一谈的道理?”少年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轻笑道:“这茶,甚是清新,初尝虽苦,但回味无穷,清香不已……”
  石渊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挂着淡然的笑容,淡声问道:“大人不妨有话直说……还望石渊不懂大人的高深言语。”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少年轻轻笑了笑,左手挽着右臂的袖子,右手倒了杯茶移到石渊面前,“我叫魄陨,是名法师。”
  石渊细长的手拿起墨色茶杯,轻轻抿下去一口,笑了笑,点点头。淡定的面孔之下,一颗心狂跳不已。
  “在下石渊,贱命一个,不足为大人所知。”石渊抿着茶,一杯清茶喝了三分之一后,他将之放在桌上。
  “你在寻画啬炎络?”魄陨盯着石渊看了半晌后,垂下眼帘,一副年轻且帅气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笑意。
  石渊微微一僵,随即笑道:“正是……”
  “我这里正有一半画啬炎络的火种,可以赠予给你。”魄陨一双嫩白的手一伸,一只精致的桃木盒子屹立在他的手掌之上,石渊的眼睛一亮,熟悉的炽热感觉……真的是画啬炎络!
  “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是在下能够做到,定当不会推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石渊还是清楚明白的,少年早熟的眼中让他看不出一点企图,既然想要得到这画啬炎络,那就一定要用点不简单的手段吧。
  石渊看着端坐在对面的少年魄陨,心中不禁轻叹出一口气。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气场好强……
  “先生还真是看不起我了……我要把我最珍惜的东西给你,定是有我的原因……”魄陨说到这里,嘴角轻轻莞尔。石渊大脑迅速运转片刻,确实,他身上有个毛线啊?
  “这……还请大人明说,大人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在下无缘无故收大人如此贵重之物,我……”石渊欲言又止,轻轻用茶盖遮住茶杯口的部分,轻轻抿了数口。
  “这事情之中有太多的因果了,恕魄陨无法告知。”魄陨突然扬起淡淡的笑意,一双女人般颜色的双手优雅的端起茶杯,那柔和的笑意在石渊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阴险,而且像是焰失一样的阴险,这人真是危险,不过他开的价,也更吊他胃口。
  魄陨有一双无光的眼瞳,轻轻抬起眼帘,无光黯淡的眼瞳突然闪现了几丝气流样的光芒,一边品茶,另一边旋即说道:“先生,魄陨以这皇族刻牌发誓,绝对不会对你有一点恶意,不过……先生可是要欠我人情了。”
  石渊皱了皱鼻子,好吧,少年你果然是有练过的,而且果然有阴谋。神经紧绷着的石渊拂了拂长袖,紧接着问道:“大人此处说的‘人情’,是何意?”
  魄陨也不会不耐烦,放下茶杯,将那只桃木盒子推到石渊的眼前,石渊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现在就把丹药吞下去,一口将这画啬炎络吞下去的冲动,依旧在等魄陨的答复。
  “这,也和事情中的因果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魄陨倒是可以给先生说上一点皮毛之意。”魄陨轻轻笑了笑,重新黯淡下来的眼光里,也不由得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大人请说。”石渊心中如同蚂蚁啃咬一般的难受,文艺青年他是装不下去了,赶紧结束这场滑稽的交易吧!!
  “如果我皇族和一场势力有些争执,请先生来支援便好了。而且,先生只需要用上全力支持便是,无需其他。”魄陨思索停顿了一秒后,重新看向石渊。
  “势力?皇族和势力之间,差别还是挺大的吧。”石渊疑惑的道。
  “这就是先生有所不知了——”魄陨轻笑着道,“现在我皇族确实有些弱,而且家主等人因家族原因不在,而那势力想必先生绝对略有耳闻过。”
  “哦?什么势力竟让皇族都显得略有忌惮?”被好奇心驱使着的石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天下雄霸,唯吾独尊。”魄陨并没有说出势力的名字,而是说出了一句话。石渊闻言,脸色突然一变,迅速浮现了极大的凝重。
  “‘天尊’?!你们怎么招惹上他们了?”石渊正在喝着的一口茶水突然被喷了出来,幸好没有喷在魄陨的身上。
  “唉……其中夹杂着种种原因。”魄陨脸上倒没有一丝的惊讶,只是格外安静的坐在那里。夜空中魄陨的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了。
  “我只是个道级八阶的……菜鸟,你确定要我帮你们打那个随随便便出来就是个云级强者的……神经病势力?!”石渊现在不淡定了,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石渊,你要相信我这个大法师的能力,我说你有办法帮到我们,就绝对可以。”魄陨不再叫石渊“先生”,而是直呼其名,石渊注意到这点后,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不过,既然魄陨说了这之间有很复杂的因果关系不能此时此刻就让他知道,那么他再问也是无用功了。
  “石渊先生,我能够保证您不会有生命危险。受伤是肯定会有的,不过轻重,就要看先生在这段时间之内的造化了。”魄陨一根根修长浓密的眼睫毛被温热茶水的水蒸气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知为何,他的脸庞似乎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了。
  “哪、哪段时间?”石渊总是感到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天尊啊,天尊……恐怖,太恐怖了!天尊势力的首领天硭足足到达了天级三阶的境界。那个境界,在石渊眼里,真是不可触碰的地方啊……
  “有一段时间呢,不急,不急。”魄陨安慰式的笑了笑,他的推测一般是百分百准的,可在他面前的这个瘦弱少年,虽然天赋异凛,造化极高,不失经验,但在很多事情上面都不成熟的很,性格方面也不能很好的克制,可是……
  石渊不是一般人,他有地方让的魄陨十条命都不够忌惮的。
  “好,我答应。”石渊苦涩的笑了一笑,他能够探测体内的容器,虽然只是一个很为模糊的轮廓,但是再吞噬一种奇火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让得他安心得很的地方,有小数部分的人,他们有能力同时吞噬几种的奇异元素,但因自身容器不够宽大,扩限也到了极限,再吞噬一根毛,就会死。
  “那便请先生即刻吞噬吧,吞噬成功后早些休息,先生不还要完成任务的么。”魄陨理了理极为奇特的法袍,抬起头来,眼中却没有一丝疲惫,“作为保险,还请先生允许魄陨在旁指导。”
  石渊格外注意到了“指导”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两颗丹药从微微发光的黑色戒指中漂浮出来,三根手指灵活的夹住了两颗浑圆带着自然淡香的丹药,屈指轻弹,喉咙轻微滚动,将之吞咽而下。
  待药效发作到接近巅峰的状态,石渊小心翼翼的把那只精致的桃木盒子缓缓打开,略过了桃木盒子的间隔,一道炽热得让石渊的皮肤瞬间被灼伤的火焰升起,石渊双眼本能的闭起,快速的跳跃。被灼伤了的皮肤很快恢复了正常,随后,全身都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角质膜,当石渊再靠近它时,已不再惧怕那种令人咂舌的恐怖高温了。
  当魄陨看到两颗丹药中其中一颗之时,面色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瞬间恢复正常。有一股很熟悉的火焰味道,让他深感似曾相识……
  石渊本想将火种拿起直接吞咽下去的,可是当他发现火种开始分裂,并且要自动往他身体里钻时,他突然明白焰失是怎么伤成那副样子的……
  “不必理会它,皆是假象罢了。这种假象,只有施幻术本人方才能够看破。”魄陨身上的法袍丝毫未动,可店内的旗帜却剧烈得抖动了起来。
  石渊伸出手,手上的角质膜格外的厚,石渊的手被高温灼得有些强迫得抖动了起来。这种尝试性的抓拿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这样他才把一团完全看不清楚的火焰握在手心里。
  石渊忍不住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闷哼声,他真的不确信他的食道会有多顽强……能够承受住这种看似温柔似水的墨色火焰,忍不住轻轻摇摇头,紧紧咬咬牙,将之一口放进嘴里!
  魄陨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捏紧了手心一点。看着真是太揪心了!石渊整个人都在闷发着墨黑色的光芒,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爆裂了一样。
  “坚持!等它在筋脉里流转几遍再说。”魄陨几乎可以看清石渊每根筋脉的位置,粗细和大小,因为它们全部都在发着墨色的火光。
  “……好……”石渊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字,脸色涨得通红,本是清秀的面庞涨得没了一点眉清目秀,体表的温度几乎达到了沸点,他的周围都升腾着白色的雾气,这种欲仙般的梦境之中,那个少年却看起来不是很淡定啊……
  魄陨的眼睛也盯着他,这种紧张的感觉,已经十余年都没有过了……唉,当时取得这火焰,可是损了他皇族三名圣级武者,死了数十名的云级地级武者,看着它付之东流,还是心疼不已啊,只不过魄陨心头麻木的感觉不到了。
  这里需要更正一点,这应该不算是付之东流,石渊可是保魄陨等人皇族的希望,如果那时若能够逼出石渊的真身,那么皇族的声望将大振几十倍,重点,是结交了石渊这个盟友。
  再看向石渊,此时,他身上那种强忍着的痛苦已经缓和了些许,虽然整个人的颜色还是黑色里透着红通通的炽热之色的,但总之这是成功的迹象。
  画啬炎络,真的是很适合石渊。换作其他人,估计早会被画啬炎络所隐藏着的蛮横而反噬待命的吧。
  魄陨紧抓着的拳头倒是淡然的放松了下来,轻坐下身子,倒了一杯清茶。清茶刚刚从壶里倒了出来,便是快速蒸发成一片白雾,随即化作一片虚无。魄陨轻轻苦笑,眼帘重新张开来了,石渊身上的通红,已经减退了不少。
  长吐出一口长气,那口气里面带着很多不纯净的火元素。石渊的皮肤上有很多干裂了的薄皮,随即,全身性的瘫软令得他瞬间睡了下去。
  魄陨见得石渊晕了过去,细致温润的左手轻轻一抬,石渊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也抬了起来。魄陨的左臂轻轻往上一用力,石渊的身体竟沿着细窄的阶梯,缓缓上升,隔着整整一楼,石渊安然无恙的飘回了自己的房间。
  同时,一楼的魄陨收好被遗落在地上的桃木盒子,极其淡然的整了整法袍,转身便走。待皇族真正与天尊对战的那一刻,他会回来托石渊走的。
  第二天,塞琳娜和利斯娜到石渊的房间叫他,却见的他衣衫被烧干净了,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唯一露出来的是头和胳膊。胳膊上面有着淡淡的未消散的红肿,还有着一点点翘着的干皮。
  “我们昨天错过了什么?他是半死了吗?”塞琳娜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他的被子,毕竟石渊赤裸着身体呢。
  利斯娜怔了一下,停顿了许久后才把双手放在石渊的头上。昨日恐怖的烧伤已经只变成了简单的皮外伤。石渊的皮肤之上轻轻的粘黏着一团又一团白色的羽毛样子,接近半个小时后,石渊身上的伤才不留痕迹的消散。
  “石渊,醒醒啦……”利斯娜的话音未落,塞琳娜突然用拳头砸了一下石渊脆弱的小腰板,看起来被塞琳娜这样一锤,就会断裂一般。而这样,石渊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刚想从被窝里爬出来,可是利斯娜脸上的红晕让他自然反应的瞥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干咳了一声后,冷静地说:“你们俩是准备继续看吗?”
  “你体内有股很奇特的能量在流动,而且极其不稳定。任务还是我们去,你好好调养,这样下去很危险。”塞琳娜白了白眼,转身离去,利斯娜有些担忧地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都发出了剧烈的“噼里啪啦”的畅快声音,石渊心底涌起喜悦,道级九阶!这足足为他省了至少三个月的刻苦修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