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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白仙巧入黄海宫,探取龙王被窝藏

  已临黄昏,与悟空分道的白仙鸟回落南麓山,毫不隐瞒地把悟空欲除东海龙王之事,原原本本地诉之观世音老母。观音老母很是义愤
  :“此乃天界一大耻辱也!龙王故意害死白龙,天条难容,悟空欲除此害,正义可佳!”白仙鸟又直言不讳吐露欲助悟空同除孽龙之
  意,观音老母赞叹:“如此邪恶罪龙,岂能逍遥法外?你当助悟空,伸张正义也!“白仙鸟又心生疑窦地把太白金星突然将东海龙王
  秘密引至黄海之事,剖析了一番。白仙鸟虽不敢断定龙王突然被隐匿,与玉皇奸诈有关,但语意中多少亦流露出它对玉皇显有庇护罪
  龙之心迹不满……观音老母当然谨慎微语:“白仙,你若这般道来,案情显然就复杂了。如此看来,若想一举铲除这个畏罪而被引渡
  藏至黄海龙宫的东海龙王,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矣,故要谨慎从事,十分稳妥地将它捉拿才是。”
  “小女明白老母话意。”白仙鸟并无胆怯地坦言开了,“天地两界所生不平之事,所发善恶生死较量之事,老母向来是以公平、公道
  正义相待。千百年已斯,小女跟随老母,行游五湖四海,踏遍大江南北,所为善德仁义之事,可比天上星星之浩繁,可比大川河海之
  源远流长,小女倒亦受荣受德不少。这桩案事,恐有惊天动地之大骇,吾推测,太白金星为何要在悟空入东海之先,转移了东海龙王
  ,一定是受了何人唆使而为。故小女已下定决心,承诺相助悟空,不但要捉拿此罪龙,而且要从龙王口中,挖出是谁在包庇和为何要
  包庇它的罪行人来。”
  老母颇有感触地嗟叹道:“东海龙王向来受玉皇恩宠,太白金星与它向来关系甚密。这桩案事发生后,悟空先控诉于玉皇而遭阻塞,
  发誓要欲降龙王之际,龙王遂被藏匿了。迹象表明,玉皇和太白金星显然是东海龙王的庇护人。白仙鸟,你如果掌握了谁是庇护龙王
  罪行的人,不管它是谁,官多大,老母当以维护天律法规尊严的名义与邪恶斗争到底!”
  “老母在上,有您这话,小女亦无所畏惧与悟空一同斩妖除魔了!”白仙鸟气宇轩昂叩上这话,遂礼别老母,乘风高月黑,飞往千
  里之外的黄海去了。
  暂且不表白仙鸟是如何巧入黄海侦探畏罪的东海龙王动态之事,且说当晚悟空按落破釜涧水宫见了龟母情形吧。因未能如愿及时杀灭
  东海龙王,故悟空回涧时,没有去拜见水母,直接入了破釜涧,先把如何升天控拆龙王之罪,遭遇玉皇冷漠以待后,直闯东海,捉拿
  龙王无果之话,详详细细地向龟母叙述了一番。一向耿直的龟母,惊呼:“怪事,怪事矣!听说龙王触犯天条,玉皇怎能无动于衷?
  难道说天条地规都是对无权无势的百姓所颁布的乎?悟空,你现在就扶母亲出涧,老娘要与玉皇对话!”
  “母亲息怒,都是悟空惹你生气了。”
  “快把母亲护出涧,老娘索性要问玉皇几句话。”
  龟母执意要离宫出涧,悟空只得扶龟母出了釜涧水面,龟母又道:“再将母亲背到丹山升天台上,好让玉皇听清老娘的喊话!”
  悟空便将母亲,小心翼翼地背至丹山最高峰升天台上。龟母把拐杖带劲捣捣脚下青石板,咯崩崩地说:“当年老子在此山隐居修道
  成仙,那天就在这儿,听到玉皇在九天里亲口宣诏他而被西王母请进天宫的。老娘在釜涧里听到玉皇下旨和太上老君谢恩之言的。”
  说了,它就仰起头,面朝夜色茫茫天空,讷讷声声开了,“玉皇,请听大神龟母启谏,可耻的东海龙王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悟空
  启奏于你,你为何置若罔闻,遮掩而又暗使诡计,将它逃身藏匿?玉皇,你向来执法如山,严明天律,今日龙王一案,为何就成异常
  天尊?”
  默默等待良,黑漆漆的夜空里,没有一丝声音来,又默默等待少顷,夜空里忽闪出凌乱而刺破夜幕的剑光来,就像玉皇在朝上听了逆
  耳谏奏,气煞煞的凶神目光。那凌乱浮躁的光影,又忽然聚成一道闪电光柱,朝龟母直扑而来,缠绕在冷不及防躲闪不得的龟母周身
  ,瞬间,又像抽魂拉魄似从龟母身上缩回夜空天体去了。就见此刻被出影一缠而过的龟母,浑身软骨地瘫地了。悟空“哎呀呀”惊叫
  声,龟母沮丧哀吟:“悟空,不要惊叫了,母亲的神性,方才已被触怒的玉皇收回了。如此看来,你再纠缠龙王一案不放,恐怕凶
  多吉少呀?不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了!快快背护母亲回宫吧。”
  “悟空这就升天去,讨伐卑鄙无耻的玉皇!”
  龟母嗫嗫道:“切莫莽撞,快将母亲护回宫,再议此事吧!”
  悟空隐忍怒气地将母亲背回釜涧水宫来。令悟空又是“哎呀呀”惊叫的是水宫里却是一片异常大暗,万物浮生精灵们都在不间断发生
  惊疑的骇叫。龟母又叹息一声:“都怪老母惹怒玉皇,给水宫世界蒙上黑暗阴影了!”
  “母亲,这个卑鄙的玉皇又使什么妖法了?”悟空不禁讨问。
  龟母无望地回声:“卑鄙的玉皇惩罚老娘收回神性罢了,居然不解恨又吹灭了水宫长明千年的四方神火耳!”她哈哈笑了,“你这个
  蜕化变质的玉皇,难道就不怕天界正义的仙卿们诅咒你乎?为了庇护一个可耻的罪龙王,居然出此妖术,你以为这样惩罚了老娘,就
  能让罪恶的龙王逍遥法外了?悟空!”
  “孩儿尊听母亲教诲!”
  龟母诤诤道:“母亲向来不改正义初衷,今晚所发生的奇怪的变化,绝不是偶然现象,恰恰说明玉皇庇护龙王。你要想方设法和白仙
  鸟联手捉拿畏罪潜藏在黄海的龙王,抓到了它,押来水宫,老娘要严刑审讯于它,只要它招了与玉皇一点不轨之行,公布于天地两界
  ,让神和人都来骂破玉皇的丑脸吧!”
  “母亲,悟空会让卑鄙的玉皇尝尽苦头的!”悟空偎依在母亲身旁,他脑海里又在希冀着白仙鸟的来临,狠狠地捣毁窝藏罪龙的黄海
  龙宫,还有那阴险狡猾的太白金星……
  这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水宫世界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而恐怖,坚守四宫城门的兵将们,心神不宁,浮躁不安起来。它们似乎感到,水宫的神火猝然熄灭,显然
  是玉皇把一个黑暗的厄运降临了,都在担惊受怕突然从天而降恶魔神鬼,魔幻般地将它们吞噬,所以都绷紧惊恐的心弦,把守有限生
  命的栖地。黑深深水里的鱼虾们亦是在受惊过度地胡乱游蹿,从四山森林里还不时传来禽兽们怪啸声……这一切异常的变化,无疑使
  今夜的水宫,一刻亦没有宁静过……
  天终于亮了,倒亦甚好,晴朗朗的天气,渗透了釜涧一汪碧水,水宫里自然又见到了丝丝缕缕的光亮。憋着一肚子闷气的龟母,几
  乎一夜未合眼,它见水光从门缝里折射进来,就笑眯着眼,催醒了悟空,咧咧道:“悟空,白昼的光明,终于照亮了暗淡的水宫世界
  ,快去把门打开,娘一夜没见光明了!”
  悟空蹿上把门打开,虽不及往日水宫的光华如银,倒亦隐隐约约地看清水宫里依然秩序井然的物象景观,还有那尽受昨夜黑暗折磨忽
  见白昼光明的万物精灵们,依然那么快活地栖息游弋……
  龟母放眼笑曰:“玉皇,你仅仅是黑夜的魔鬼尔,你再有万能的本领,亦无法让白昼的光明,照亮不了吾的水宫吧?”她又诅咒了,
  “玉皇,老娘虽不能再升天,但在这水宫世界会顽强活着的,只要有一口气,天天都会诅咒谩骂你的!”
  悟空贴上来,告慰道:“母亲,都怪孩儿惹祸了,让你这般喜怒无常!”
  “悟空,不瞒说,自打你大闹天宫入水宫后,母亲活得有滋味多了。现在娘虽不是一个神性之母了,但有你这样孝顺呵护的儿子在身
  边,娘感舒心多了!娘亦没了留连回天之心,扎根水宫,还要以正义的良知和高尚的品德,不遗余力地把水宫世界营造的更美好!娘
  行动不便了,你要多替母亲把水宫日子往前拉扯哦!”
  悟空咯咯一笑地说:“那俺不成了水宫大圣了嘛?”
  龟母的口气带点严训了:“水宫大圣怎么啦?要懂得神和人在天在地主宰一方,不管大小,要看他心多宽,造福于神和人功绩有多大
  ,这才是衡量一个不管官职大小神和人的准则耶。”
  “母亲,孩儿明白这个道理了。”
  就在悟空一躬身间,龟母又惊喜地嗟吁声:“悟空,你看谁来了?”
  悟空猛抬头,忽见水浪里游现出白仙鸟儿,喜得他连蹦带跳,扑上前去,欲叩施礼:“哎呀呀!白仙鸟儿,悟空可把你盼来了!”
  白仙鸟先是施礼见过龟母,后就对悟空说:“这个隐藏很深的东海龙王,可把吾害苦了!”
  “请白仙鸟入宫慢慢说来。”悟空深躬敬邀。
  入宫来,龟母格外亲昵地取过一杯圣果液汁道:“白仙鸟,你辛苦了,尝尝水宫最甜润的果品玉汁,再说。”
  “谢龟母!”白仙鸟雅雅地啄啄,口一张:“太甜润可口了!”
  悟空乘兴把话问开:“白仙鸟,黄海一行,情况如何?”
  白仙鸟清清嗓子,慢声细语:“昨天夜里,吾乘风高月黑飞抵黄海,为防不测,变成一条漂亮的美人鱼,潜入海底后,亦巧了,正碰
  上几条貌美相似的美人鱼儿,它们个个嘴里含着奇珍异宝的海味之品,正朝着黄海龙宫漫游行进,吾就故意探问,姐妹们你们在做甚!跟在后头压阵的一条美人鱼就说,没听说今晚龙宫招待东海龙王而设的美味欢宴乎?吾就谎称说,恕妹妹不知,刚从海边东港湾返
  海回岛。那压阵的美人鱼倒亦爽快,就让吾一同去了龙宫。路上,它突然又说,进见东海龙王,哪能无礼呢。它就从喉咙里挤出一颗
  明亮的丹珠,让吾噙上,莞尔笑笑地说,这是黄海里千年灵草炼成的宝丹,东海龙王吃了它,准会喜欢上你这个大美人鱼的!‘姐姐
  你真逗!’吾也就借口夸了它,兴致勃勃游进了龙宫。进来一看,两海龙王和太白金星正吃喝谈笑得十分起兴。吾等彬彬有礼地献毕
  海味佳肴,列侍两旁时,黄海龙王嘿嘿一笑,很是献媚地说,太白老臣啊,你可是贵客罗!劳你大驾将玉皇的叔太爷东海龙王请进黄
  海,吾既十分高兴,又万分惶恐也,一乃恐招待不周,二乃又怕委屈了两位。太白金星阴阴笑笑地说,哪里!哪里!龙王你亦太客气
  了,老臣只不过是奉玉皇万岁爷的密旨,将他的叔太爷移来黄海暂避小住一些日子,不是毛猴子作怪,老臣哪有这等机遇,护卫东海
  龙王来此,为玉皇尽点效力耶?东海龙王口一开说,太白老臣说得正是啊,这个存心捣乱作怪的妖猴,说他胆大啊,亦太不知天高地
  厚了。上次他大闹东海,本王就忍气吞声放过他了,这回他居然斗胆在玉皇面前告发本王害死小白龙罪来了,你说这个妖猴糊涂不糊
  涂,他以为玉皇就能查办于吾,大义灭亲呢?哈哈!太白金星又乘兴讨好地说,大龙王,要不是老臣行动神速,赶在毛猴抵达东海之
  先,将你平安护引到玉皇很是放心的这儿,老臣亦提心吊胆,恐有不测啊!还请龙王爷在玉皇面前多多美言。东海龙王笑笑,呲牙裂
  嘴道,太白臣,你在玉皇眼里向来是个忠臣,你的子孙后代在荣华富贵的天庭,何愁不为将王兵帅,达官贵神也?听到这儿,吾心里
  全明白了,克制冷静好大会功夫,待到筵毕,吾才和同来的美人鱼们,依序退出宫殿。吾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隐蔽在宫殿一处暗角,
  看黄龙,将东海龙王和太白金星引至何处歇安?稍稍一会,就见黄龙欠身哈腰地将他们引入宫后一个秘密幽静的岩洞里去了。吾这才
  稍稍溜出黄海,即返南山,将所探获的这些隐情,诉之观音老母,天刚擦亮后,吾便速来釜涧水宫谋面与你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悟空嗟然怒色开了,“这个玉皇老儿,怪不得要这般袒护罪劣龙王耶?妖龙该拿,太白狗臣,亦该杀!”
  “悟空,”龟母很是介意地说,“你虽勇敢,但如何智擒妖龙,当多听白仙鸟才是啊!”
  “谢龟母娘娘夸口!“白仙鸟就当机立断道,”悟空,事不宣迟,吾怀疑太白金星暗渡妖龙至黄海,那只是暂避风头而已,如果不乘
  机将它缉拿,玉皇很可能欲将妖龙引入天宫,秘藏起来,那可就难办了!“
  “好!今天悟空就是九死一生,亦要一举擒获妖龙,将它押上天庭,倒要看看玉皇还能耍什么鬼招。”悟空激愤地有点按捺不住了。
  白仙鸟慎重地说:“为了稳准地擒获妖龙,那就在今晚行事吧!白天,目标太明显,而且黄龙肯定采取了保护妖龙的慎密措施,悟空
  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悟空表示苟同之下,又安慰道,“那今日亦好让悟空在此,盛情款待白仙,好生叙叙话,开开心了!”
  “来来来!”龟母亲手端上两盘百果玉液,勉励而希望地说,“把这些充精神气的宝膳早点吃了,充实了你们大义灭妖力量,亦好让
  老母开开心心地看到你们擒妖捉魔凯旋归来!”
  白仙鸟和悟空很是欣慰地端起玉盘,双双作拜,拜敬龟母后,好不欢喜地畅饮起来……